剩下的碧落黃泉成員,以及陳一凡帶來的鬼差們看到這一幕,紛紛一顫,低下頭去。
另一邊,剛剛的鬼王帶着一衆碧落黃泉高級成員闖入閻羅天子待客的房間。
閻羅天子和玉宵老道方纔便察覺到那位來自地府的鬼差大人的異動,隱約察覺有難,此時都正起身想去查看一番情況。
見到碧落黃泉的鬼王帶人闖來,閻羅天子心中一驚,但還是強作鎮定,怒而質問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如此失禮,莫非是想造反?”
“造反的是你!”帶頭的鬼王底氣十足,對閻羅天子怒喝道。
“主人命我等前來拿你!”隨即,又高聲宣佈道,便擺出架勢,想要擒拿閻羅天子。
“主人?”閻羅天子一驚,他剛剛不是叫那判官傳令,拿下這所謂的“主人”嗎?
鬼王並不與他爭辯,當即動手準備擒拿。
閻羅天子與碧落黃泉衆人打了起來,怒聲叫出帶頭鬼王的名字,質問道:“羅峰,你真個是瘋了?”
羅峰帶領碧落黃泉者衆,雖單個的實力無法與閻羅天子做比較,但一時圍攻下來,閻羅天子也有些捉襟見肘。
他完全想不到,當初第一個宣誓追隨他的大將,竟也會是第一個帶人反叛他的。
一旁玉宵老道見狀,頓了一頓,也出手與羅峰等人交戰起來。
羅峰等人一時陷入下風,陳一凡看向打鬥聲傳來的方向,對院子中餘下衆人道:“你們也去!”
“是!”衆人不敢有任何異議,連忙起身,竟是逃也似的跑去參戰。
對他們來說,在這兒跪着的壓力,可比與閻羅天子戰鬥的壓力還大。
陳一凡沒有去,翹腿以坐,閉目養神起來。
閻羅天子手下鬼王八人,判官五人,除去剛剛掛了那一個,也還有四人。
他實力雖強於鬼王,在這衆人圍攻之下,也只有落敗的份兒。
至於戰況如何慘烈,那就不是陳一凡要考慮的問題了。
死了就死了唄,死了還是他地府的鬼,死了……還要繼續爲他效命!
等了約摸半個小時,打完了。
閻羅天子被擒,追隨閻羅天子的碧落黃泉成員,死了一半。
玉宵老道見事不可爲,飛身欲逃,被一點憑空追來的靈光擊中,頓時,道行盡散,面容迅速蒼老,化作一堆白骨靡粉隨風散去。
“戰死者,叛亂之罪可免。”看着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這些碧落黃泉的成員,陳一凡開口道。
在方纔打鬥中戰死的碧落黃泉成員一聽,紛紛欣喜若狂,高呼謝恩。
陳一凡又看向那些活着的:“至於你們,罰你等千年不死,職位不升,護持碧落黃泉長久不衰。”
“謝主人寬容!”衆人下拜高呼。
陳一凡的目光落向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閻羅天子,把玩着自己拇指上不知材質,觸感微涼的扳指,笑道:“聽說你想入主幽冥?”
“……”閻羅天子擡頭怒視那個一臉莫名笑意的少年。
“你使了什麼妖法……”竟讓他生死之交的兄弟,與他反目,也不惜聽從這傢伙的命令。
“妖法?我以爲你能坐到這十王的位置,該是清楚的。”陳一凡的反問道。
“……”閻羅天子無言。
隨即,垂頭道:“是我考慮不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低估了地府。”
“既然我輸了,要殺要剮,任君處置便是!”
“有幾分骨氣。”陳一凡微微一笑,讚道。
“聽說還有四王,叛出碧落黃泉,各自爲政。我要你發令將他們聚集起來,也省得我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去跑。”陳一凡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圖。
“不可能!你也說了他們各自爲政,怎麼可能聽從我的號召?”閻羅天子眉頭一皺,搖頭道。
“若是以聯手合攻碧落黃泉總部爲藉口呢?”陳一凡不緊不慢,繼續問道。
閻羅天子頓時沉默,那倒是有可能。
若能攻下碧落黃泉總部,他們每一家都能分到大量利益,以此爲藉口,確實有可能將他們全部聚集起來。
“他們不會信我!”閻羅天子還是搖頭,他知道陳一凡不會放過他,又豈會再爲他做事。
“是嗎?”陳一凡敲着一旁的桌子:“那便算了罷,反正也不指望你這般螻蟻能有何用處。”
“拖下去,裂魂爲蟻,永世不得超脫。”陳一凡擺手道,令地府鬼差將他帶下。
閻羅天子聽得一驚,他聽說過地府這等刑法,是用來對付擾亂世間的大魔頭的,其中痛苦,難以言說。
不過,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決定施此刑法。
“你……到底是誰?”閻羅天子戰慄的擡頭望着陳一凡,問道。
他以爲,這所謂的“主人”最多也不過就是地府中判官、鬼將那一等級,但能輕言施此刑法的,絕不可能只是高級鬼差。
莫非……他是真正的閻王?
“酆都……大帝!”陳一凡垂眸看着他,緩緩啓脣,平靜答道。
閻羅天子如遭雷擊,全身力氣盡去,任他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面前這個被“派”來凡間的“地府使者”,會是地府至高的掌權者。
酆都大帝,不該在地府潛心修煉的嗎?
那是連地府公務都不常插手的尊神,怎麼可能來到凡間,還當了碧落黃泉勞什子的“主人”?
不過,這麼說來,他也是碧落黃泉名正言順的主人沒錯了。
“不是說地府大亂……”閻羅天子茫然道。
原本的雄心壯志,在真正的幽冥主宰面前,只能化作一片茫然。
“已平!”陳一凡仍舊淡然的回答道。
“大帝!大帝恕罪!還請大帝從輕處罰,我願意配合,願意聽從大帝一切命令!”閻羅天子掙扎起來,緊張且惶恐的對着陳一凡跪拜不停。
“不必了。”陳一凡笑吟吟的看着他:“你放心去罷!”
“你,依我方纔所言,以閻羅天子的名義,向叛亂四王傳令!”陳一凡垂眸看向羅峰,對他吩咐道。
閻羅天子面色頹然,在主人面前,他果真無關緊要,連一點被利用的價值都沒有。
他已經沒有任何底牌,更沒有談判的資格,只能如一具死屍,被鬼差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