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理會陳一凡,他們眼中,只有剛剛敖泠鳶展現出來的,那不可思議的能力。
“大帝,這次……要多少鬼差?”系統弱弱問道。
“不用!”陳一凡搖頭。
欺負鳶兒的人,他要親自教訓。
“小畫家的女人,不夠資格參加你們的茶會,要被你們這樣嘲弄。”
“那……本帝的女人呢?”
陳一凡緩緩向七倒八歪的名媛們走去,聲音不高不低,卻正好讓在場所有人聽到。
還是沒有人理會他,直到……陳一凡手中幽光一閃,一柄完全由陰氣組成的龍頭大刀出現在他的手中。
手起刀落,滾燙的鮮血直噴到半空中。
“啊!”這一幕,可比剛敖泠鳶徒手接子彈、扳鋼筋血腥多了,名媛們混雜在一起的尖叫聲響了起來。
甚至,還有人直接暈了過去,也有人,被嚇得尿了褲子。
陳一凡並沒有因爲這一刀致命,而放過刀下之人,擡手又是一刀。
剁肉,還得刀來。
一個,兩個,三個……
陳一凡宛如地獄之中走來的魔鬼,一步步向着她們靠近。
一些離得遠的開始爬起來,跌跌撞撞逃跑。
數白米之外,原本敞開縫隙的大鐵門卻哐噹一聲,自行摔攏,緊閉。
整個古堡,成了一個血腥的屠場。
“勞資的女人,勞資自己還捨不得說一句重話呢!就是讓你們肆意嘲弄的?”
“啊?還潑咖啡?電視劇看多了?”
“少看點兒言情劇,不妨看看恐怖片,怎麼樣?”
陳一凡一頓亂砍,低沉的聲音從喉嚨中滾出,聲音不高,卻讓整個古堡驚叫連連。
往日裡優雅、高貴的名媛們,面對眼前的魔鬼,嚇得失聲尖叫,跑掉了鑲着鑽,名貴的高跟鞋。
什麼叫怪物,這纔是怪物。
“陳……陳一凡!”連敖泠鳶也被嚇住了,跟上兩步叫道。
腳下的觸感卻讓她不由得低頭。
一雙柔軟的布鞋,已經完全被鮮血染透。
“站着!別動。”陳一凡沒有回頭,冷喝道。
手下,一刀又收下一個亡魂。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真的。
他向來只取命,不殺人。
這是身爲一位死神的職業素養,但是……敢欺負他的鳶兒,他不介意破壞一下自己的規矩。
讓她們見識見識,什麼才叫做怪物,什麼才叫做魔王!
古樸,卻透着奢華的古堡當中,在這一刻,真的成了恐怖片現場。
殘肢、內臟、血液、斷骨……混雜一處,將古堡內的泥土都染成深褐色。
古堡的地磚、牆壁,紛紛被血液浸染。
花園、大廳、各個房間……
一層、二層……
陳一凡不緊不慢,追逐着這些驚慌失措的貴族小姐們。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只是……”
一個貴族小姐被逼到了角落,緊靠着身後的牆壁,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
“你們只是什麼?這場茶會,只有三個華夏人,你是其一,莫非,你就是那個看多了電視劇,敢拿咖啡潑鳶兒的?”陳一凡微微停頓,帶着冷笑對眼前這個穿着高級定製的小姐質問道。
那小姐渾身都在戰慄,雙腿打顫:“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你了?”陳一凡打斷她,肯定道。
手起,刀落。
敖泠鳶追趕了過來,眼中神色也有些崩潰,她沒想到陳一凡會生這麼大的氣,更沒想到……他會把這裡變成人間煉獄。
早知如此,她絕不會因爲圖新鮮來參加這個勞什子的茶會。
“夠了!夠了!你別這樣了!你看看這裡……被你變成了什麼樣子?”敖泠鳶慌亂的對陳一凡叫道。
她真的有些怕,怕此時的陳一凡。
“不夠!”陳一凡卻是打斷了她,冷聲道。
他捧在手心裡的寶貝,絕不容許任何人踐踏。
即使爲此犯規、爲此瘋魔,那又如何?
他從來不是一個合格的“死神”,玉帝對此很有感觸。
萬萬年沉寂,宛若磐石的心,一旦動容,那便是山呼海嘯般,排山倒海般,熾烈、狂熱。
“給我站在那裡,不要動!”陳一凡回頭,看了敖泠鳶一眼。
隨後,繼續向樓上追去。
正午的陽光,有些熾熱,但整片古堡,卻沉寂下來。
鮮血染紅了古堡的每一寸土地,碎屍、猙獰不甘的頭顱,四處散亂着。
敖泠鳶有些茫然的站在古堡大廳前看着這一切,內心有些戰慄。
她到底……愛上了個什麼怪物!
陳一凡提着刀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散去陰氣,龍頭大刀也消失不見。
只餘陳一凡一路走下來,滴落一路的鮮血,證明着它曾經存在。
陳一凡停下腳步,看着呆立在那兒的敖泠鳶。
前世無情,今世身處黑暗,他給不了她萬里祥和江山,也給不了繁花緊簇,百花競豔的唯美花園。
他只能,以鮮血和屍骨鑄路,給她一片彼岸花海,一切膽敢冒犯她、褻瀆她的存在,都只能化作亡魂,在她腳下掙扎、浮沉。
怒氣漸漸消散,陳一凡的神色變得極爲平靜,靜靜的看着遠處呆立,又哭泣起來的敖泠鳶。
“你從來不是凡人,你是個怪物!”敖泠鳶回頭,對陳一凡怒斥道。
“或許吧,你父親也這樣說。”陳一凡頓了頓,回答道。
“爲什麼……爲什麼要把她們全都殺了?這是人間地獄麼……”敖泠鳶有些恍惚,喃喃道。
“我不能容忍,自己珍之重之的寶物,被別人肆意詆譭、褻瀆、踐踏。”陳一凡望着映入眼中的滿目血色,回答道。
敖泠鳶咬牙,蹲了下去,埋頭雙膝。
她可以接受地府猙獰、險惡的環境,但是……這樣的陳一凡,讓她有些心情複雜。
“我再不參加什麼聚會了。”良久,敖泠鳶喃喃道。
“沒關係,你可以參加。”陳一凡蹲到她面前,安慰道。
一片人間地獄中,只餘他們兩人。
“是她們不識趣,不是你的錯。”
“別說了!哪有你這樣的“人”啊!”敖泠鳶起身,跑了出去。
陳一凡不急不緩的追了過去,想必,她需要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