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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能記住的電話號碼不多,自己的算一個,還有就是他父親的電話。
這個電話他熟悉,自然是記得,來電的是他父親。
“喂?”
江夏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男中音道:“江夏,剛剛怎麼不接電話?江明的電話你不接也就算了,你爺爺親自給你打電話也不接?”
“我不知道是他打的,而且,就算他打的電話,我爲什麼要接?”江夏反問道。
父子二人幾年來第一次對話,並沒有任何的客套,上來就直接說事。
江父沉默一下道:“他畢竟是你爺爺,年紀這麼大了,作爲一個長輩,給你打電話,接電話是必須的品質。”
“他不是我爺爺,幾年前就不是了。”江夏道。
江父沉聲道:“江夏,你已經不是小孩了,別耍小孩脾氣。”
“**山,你去問問那個老爺子,他是不是小孩子?他耍沒耍小孩脾氣?”江夏突然怒道。
**山道:“江夏,怎麼跟我說話呢?”
江夏沉默一下道:“對不起,提到他情緒就有diǎn激動。”
“我知道你有委屈,就不能看在他是老人的份上,原諒他?”**山嘆息道。
江夏道:“不提他了,如果你是給他說情的,就掛了電話吧。也別讓他給我打電話,再把他氣出個好歹來,你們又全罵我。”
**山沉默一下道:“不打電話就不打電話吧,你這次寫的那個文章,我看了。很不錯,很符合上面現在的調子。所以你爺爺挺高興。這纔要給你打電話,以他的性子來說,算是服軟了。”
江夏反問道:“我用他服軟?自打我出生就看我不順眼,多大diǎn屁事……算了,不提這事,煩心。”
“那不提了。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回來。”**山沉默一下道。
“別了,估計沒什麼事。也少接觸¥〗dǐng¥〗diǎn¥〗小¥〗說,.2↗3.@os_;,省得再把那位氣出個好歹來。”江夏道,“我擔不起這麼大責任,你們還是好好伺候着吧,那位金貴。我不用那麼嬌貴着,皮糙。”
江夏說完,**山沒答話。正事算是說完了,接下來該怎麼說?
父子二人陷入沉默中。
“你,跟我媽身體挺好的?”最終,江夏先開口問道。
**山突然笑道:“好,很好。我們聽杉杉說了,你也挺好的,我們也放心。”
他的聲音變得很溫和,似乎有一種欣慰之情。
江夏又沉默道:“挺好就好。那我先掛了。以後還是少聯繫,畢竟不是一家人了。”
“嗯……”**山長長嗯了一聲。“新聞我都在看,你混那個圈子,少惹diǎn人,別那麼由着性子,有好處。當然也別吃了虧悶着,有事就打電話。”
江夏道:“我有數。你……也跟我媽多注意diǎn身體。年紀也不小了。”
“好,好。”**山笑着答應下來,“知道少得罪人就好,有數就好,你也長大了。我們也放心。”
接下來,又是一段沉默。江夏先掛了電話,就這樣,兩人沉默着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江夏默然很久,抓起電話給鞏杉打了過去。
鞏杉沒接,尤芳菲把電話接了起來。
“杉杉在後臺候場,這邊在彩排,你有什麼事?”尤芳菲問道。
江夏道:“沒事,打電話打錯了。”
“你真沒事?”尤芳菲問了一句。她聽得出來,江夏的聲音很低沉,似乎情緒不太好。
江夏道:“沒事,我掛了啊。”
“唉,你……”
沒聽尤芳菲後面說什麼,就直接掛了電話。
江夏把電話往桌子上一扔,拍着桌子就站了起來,躺到牀上,滿腹心緒發泄不出來,堵着心口,不知道怎麼表達。
自打他穿越過來,就叫號跟家裡斷了聯繫,老爺子嫌他丟了整家的人,蹲監獄都蹲到國外去,以此爲藉口讓親人都跟他斷絕了關係。
這還是他斷絕了關係後,第一次跟他父親對話,不知道是許久沒說話的原因,還是有什麼原因在其中,對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說是在說事,然而真說事的時候,情緒都有些不對。**山是想緩和一下爺孫之間的關係,卻又很瞭解自己這個兒子,知道可能性不大,卻也在努力。
江夏也知道**山想幹什麼,可一想到那位老爺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在全家不怎麼受待見,起因就是這位老爺子,剛愎自用的老爺子。
這個老爺子就好像跟他有仇似的,打小就看他不順眼,江夏幹什麼都讓他看着不順眼。江夏小時候也想過討爺爺歡心,可換來的是置之不理。長時間下來,江夏積極性被打擊的diǎn滴不剩,真就絕了這份心。
他表現本就不佳,不學無術,專門搞怪,把幾個叔伯都折騰的不輕,他爸媽還挺溺愛。特別是他媽,真是誰批他一句,硬dǐng回去一句。江夏仗着有他老媽撐腰,真是瘋來瘋去的,不光是他爸這邊,他媽那邊,也被他折騰的不輕。
時間久了,真就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那種。長輩看見他就煩,但同輩裡,他手腳很大方,算是關係很不錯。
年紀最大的江明,都被他治的服服帖帖,其他也都差不多,關係都很近。
也是到了出國之後,江明有一次說漏了嘴,他才知道那位老爺子打小不喜歡他的原因,竟然是他一歲的時候抓週,抓的是個眉筆。
那位老爺子被一羣同齡人嘲笑了很多年,說他竟然有個給女人畫眉的孫子,真沒出息。強勢了一輩子的老人,在哪都沒輸過,在孫子抓週這方面,被嘲笑了很多年。所以有diǎn接受不來,再加上江夏遠不如江明小時候乖巧懂事學習好,對比之下,越發不待見江夏。
就爲了這diǎn破事,親爺爺不待見他這麼多年。江夏知道後,心裡好受纔怪,出了國之後,越發出格了diǎn,真跟他當時在監獄喊的似的,他真不想在這個破家呆着。
也得虧江夏的父母,對他非常溺愛。他老媽敢爲了他,跟老爺子強dǐng,跟他外公強dǐng。可最後還是沒dǐng住,她不能真跟江夏似的不懂事。
江夏知道那位老爺子喜歡什麼,他在國外進監獄,丟人丟到國外去了,能把老爺子氣到醫院裡去。他這邊誇中國,他肯定會高興,他們那一輩人,最是愛國不過。
本來江夏認爲自己隨便寫寫,罵罵公知,僅此而已,但那個某教授給人民日報撰文,引用我的話幹嘛?這不是沒事找事麼!
江夏知道上人民日報,就知道得有麻煩,果然是有麻煩。那老爺子真看到了文章,真就喜歡這一口,這讓人聯繫他,估計想誇他,可他偏偏不樂意。
憑什麼隨你樂意來着?我還不樂意讓你誇呢!
江夏某個神經又沒搭對勁,反正不樂意。就算分開來說,穿越來的江夏都感覺那老爺子做的有diǎn過分,不怪原主江夏不樂意。
躺牀上半天,江夏決定,能少跟那個官宦家庭牽扯,就少牽扯,省得心煩。
想清楚這一diǎn,江夏感覺輕鬆不少,今天這事鬧的他挺麻煩。看來以後這種文章,還是別寫了,老老實實混他的娛樂圈得了。
快十一diǎn半的時候,鞏杉打來電話,“你還沒睡的吧?打電話幹嘛?有什麼事?聽芳菲姐說,情緒不太好?”
“沒事了,沒看我都哼歌的麼。”江夏確實在哼歌。
鞏杉好奇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就是今天我爸給我打了個電話。”江夏輕描淡寫道。
“噗……咳咳咳……對不起芳菲姐……咳咳咳……對不起,江夏,咳咳,你說啥?伯父給你打電話?我的天吶,出多大事了?”
鞏杉那邊估計在喝水,被這個消息給嚇的嗆到了。
“你說你打個電話還喝水,嗆着了吧?該。”江夏笑道。
鞏杉道:“是把我給嚇着了,說說說說,我很好奇啊,到底怎麼回事?”
江夏砸吧兩下嘴道:“其實吧,就是我昨天發的文章,不知道被哪位天使大姐,原文摘抄放到了人民日報裡,接下來,你懂的。”
鞏杉果然懂了,秒懂道:“哦~這樣啊,你家老爺子給你打電話,你沒接,你爸給你打電話說了幾句?怪不得心情不好,我就說不該發那篇文章吧?”
“對,你說的太對了,我現在後悔死了快。”江夏道,“不過也還好,至少跟我爸通了個電話,沒說什麼吧,卻也比不通個電話強吧?”
“這倒是,先恭喜你了,不過,你這不接電話,估計又得把老爺子氣的不輕。”
“我管他的,氣就氣去吧。你彩排的怎麼樣?”
“挺好的,你那首歌卻是在湘省挺受歡迎的,這幫丫頭,都挺樂得聽。”
“挺好就行。啥時候回來?”
“明天就回去,明天晚上央視還有彩排。”
“你這也真是忙。”
“沒辦法。掛了啊,挺晚的了,睡了。”
“晚安。”
兩人掛了電話,江夏繼續哼着歌,跑去洗手間洗漱睡覺。
鞏杉和江夏兩個都沒有注意,就連尤芳菲都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凌晨三diǎn,名人榜更新,四線明星中多出來一個耀眼的名字——江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