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正拿着毛巾擦臉。
“你醒了?”江夏問道,“感覺怎麼樣?”
張芃芃咬牙切齒道:“江夏,你個混蛋王八蛋,你哪來的手銬?你把老孃拷在這,你想幹嘛?”
江夏笑道:“很明顯啊,我這是防止你逃跑。”
張芃芃憤怒地掙扎了一下,可是兩條胳膊動也動不了。她的手腕,被江夏用手銬,拷在了牀頭,還不止一個,而是兩個。
“來,我們心平氣和的來講講話。”江夏對張芃芃道,“我來告訴你,在你沒改變主意之前,你就甭想出這個屋了。”
“江夏,你這是軟禁,你這是私人監禁,你這是違法的,老孃要告你,你丫王八蛋。”張芃芃破口大罵道,“你個欠揍的貨,別讓老孃出來,老孃出來,要閹了你,要把你個混蛋的吊毛都揪乾淨……”
張芃芃越罵污言穢語越重,什麼話都往外崩,江夏把她給銬起來,真是把她給氣着了,噼裡啪啦在那罵了得半個小時。江夏就在那聽着,什麼都沒說,坐在牀邊靜靜等着張芃芃在那罵他。
一直等張芃芃罵夠了,江夏才問道:“怎麼樣?罵夠了?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不能,老孃要尿尿,把老孃放開。”張芃芃喊道。
江夏笑了笑道:“上廁所啊?”
張芃芃點頭,已經打定主意,江夏解開手銬,她就立即跑走。哪怕穿着睡衣,也先跑出去再說,總比被江夏拷在這強。
可她很快傻眼了,江夏給她解開了一個手銬,然後拷在了自己的手上。
“你這是要幹嘛?”張芃芃有種不好的預感。
江夏道:“防止你逃跑,你跟我拷在一起,你就跑不掉了。”
“我靠,江夏,你丫有病吧?老孃是要上廁所,你跟我拷在一起,我怎麼上廁所?”張芃芃瞪大眼睛問。
江夏道:“怎麼就不能上廁所了?你一隻手不能擦屁股?不能的話,我幫你。”
“滾。”張芃芃罵道,“你丫就是一禽獸。”
“我承認,然後呢?”江夏笑眯眯道,“反正你今天怎麼罵我,我都不會生氣,我的目標就一個,在你改主意之前,我就軟禁你了。你要想告我,等你出去的吧,或者,你也可以報警,讓警察來抓我。”
江夏無比光棍的話,讓張芃芃拿牙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都給咬出血來了。
“我要上廁所,我保證不出門,行了吧?”張芃芃舉手保證道,“你在我身邊,我上廁所算是什麼勁?”
“咋滴?還害羞?不應該啊?又不是沒見過,害羞什麼?就那麼上廁所得了。”江夏滿不在乎道,“你別想離開手銬,沒它我不放心你。”
張芃芃滿面寒霜,可看江夏的樣子,似乎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會放開她。
於是,她只能陰沉着一張臉,帶着江夏進了衛生間。
解決完個人問題後,張芃芃倒是沒嘗試逃跑,她知道,在手銬沒解開之前,是絕對不可能跑得掉的。
江夏把她重新拷在了牀頭,依舊是兩隻胳膊分開拷着,似乎把她胳膊銬一起都不安全。
“你至於麼?我都保證我不跑了,你幹嘛還這麼拷着我?銬一隻胳膊行不行?兩隻胳膊一起拷着很難受的,你總不好看着我難受不管吧?你可是自認爲是我男人的人,看着自己女人受苦,你還是男人嗎?”
張芃芃重新被銬起來後,變得鎮定了許多,眼珠轉了轉,開始跟江夏擺事實講道理。
江夏看了她一眼,問道:“想吃什麼?喝水不?之前罵了我那麼半天,肯定渴了吧?就算是不吃早餐,你也得喝點水吧?每天早晨一杯溫水,對身體好。”
“喂,江夏,今天可是週四,你還得上班。你不會就準備不上班了吧?那可不行,你答應芳菲姐,要把專輯抓緊錄出來。我得幫你啊,我保證不離開你的視線之內,好吧?”張芃芃一副建議的模樣。
江夏卻彷彿沒聽到,繼續問道:“嗯,我想你是需要一杯水的。還好我剛剛準備了,另外,早餐我也訂了外賣,你不喜歡喝豆漿,就沒要豆漿。”
“啊啊啊啊啊!”張芃芃突然發瘋一樣大聲吼道,“你快放我出來,我不要被軟禁啊,江夏你個大王八蛋,快點放我出來。你他孃的從哪搞來的手銬?啊啊啊啊,老孃不服,老孃要跟你拼命。”
她在牀上掙扎着,雙腳沒被固定,也在上下撲通,把牀板打的震天響。
江夏卻彷彿沒看到,就這麼直直坐在了電腦桌前,似乎要開始自己的工作。張芃芃看了之後,喊道:“你丫個沒良心的,老孃清白身子都給了你,你就這麼對老孃的?老孃不服,老孃要炒了你,老孃要換性伴侶。”
江夏轉頭道:“你信不信,我再聽你說這麼一句話,我把你的嘴給堵上?”
“呃……”張芃芃不說話了,拳頭大的是大爺,現在的江夏無疑是大爺,她還得指望江夏把她給放出來。
張芃芃在那沉默下來,江夏就開着電腦噼裡啪啦打字,渾然沒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
看着江夏的背影,張芃芃躺在牀上嘆了口氣,問道:“江夏,你是早就算計好的吧?大晚上把我拷在牀上,不想讓我去參加我預約的手術?”
“對啊,我就是這麼算計的。”江夏承認道,“你知道我不同意,可你一意孤行,還威脅我,你知道我最煩威脅了,可是你的威脅,我真得當回事,所以我就必須採取點措施了。”
“現在,我需要問的是,你這手銬是哪來的?這質量,絕對不是一般的玩具手銬。”張芃芃看了一眼手上的手銬。
“當然不是一般的玩具手銬,這是高仿真的,甚至能當成是真的。”江夏笑道,“想知道是誰給的?你應該猜的到。”
“趙章,這個龜孫子,竟然背叛我!”張芃芃立馬確定了嫌疑人,咬牙切齒道。
江夏笑道:“昨天在車上我就給他發短信,讓他晚上的時候,提前來我們吃飯的地方,然後我在廁所裡,跟他拿到了這兩副手銬。至於他爲什麼會幫我,你該懂的,他也不想看你作踐自己的身體。”
“這不是作踐,是我自己的選擇。”張芃芃再次強調道。
江夏搖頭道:“不是什麼選擇,最起碼在我看來,這不是什麼選擇。反正我是要阻止你的,你也知道,我不同意這回事。”
張芃芃道:“那你也不能把握銬在這,你總不能銬我一輩子吧?要不這樣,我答應你,我暫時不去做那個手術,行吧?等過兩年再去,這總行了吧?我可是做出了很大的讓步,你還想怎麼樣?”
“還想怎麼樣?我費了這麼大勁,把你銬在這,可不是隻換兩年的安穩期,我想一勞永逸。”江夏道,“你必須答應我,絕對不會去做這個手術,我纔會放開你。”
“好,我答應你,你趕緊放了我吧。”張芃芃立馬道。
江夏撇撇嘴道:“傻子都知道,你現在根本不可能同意,我會放了你?芃芃,你或許沒明白我的決心,我是把它當成戰爭來的,戰爭只能有一個勝利者。目前我佔優勢,我必須要當勝利者,勝利的條件,就是你徹底放棄那個想法。”
張芃芃又要說什麼,江夏卻打斷道:“你不可能一兩天內疚改變你那麼長時間的想法,你就算說了,我也不信。所以,我已經給咱們倆請好假了,我有的是時間跟你慢慢耗着,直到你改變主意爲止。”
張芃芃晃動身體道:“你爲什麼不能尊重我一下?我想去做這個手術,你也好,我也好,大家都好,你爲什麼不同意呢?”
“因爲你是女人。”江夏說了一個很無解的理由,“除了沒能力生孩子的,真不生孩子的女人,有多少個?太稀少了。”
“丁克家庭還少?”張芃芃反駁道,“丁克家庭可都不準備生孩子。”
“丁克?呵呵,丁克這個概念纔出來多少年?他們纔多大?你怎麼能保證,過上十年,二十年,他們不會後悔?而且,你又怎麼保證,你自己不會後悔?”江夏問道。
張芃芃倔強道:“我就是能保證我不後悔,我有這個想法不是一兩年了,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我以後也絕對不會後悔。”
“你能保證,我卻不信。連你答應我的事,你都做不到,你的保證還能信?”江夏一句反駁,讓張芃芃啞口無言。
江夏讓她答應的那件事,可是讓她放棄這個想法,真答應了,她所有的堅持,豈不是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正如江夏所說的,這是一場戰爭,江夏和張芃芃兩個人之間的戰爭。倆人之前的戰爭,是男女之間的戰爭,那戰爭的時間短。現在的這場戰爭,是想法理念的爭鬥,絕對不會輕易地結束。
張芃芃要堅持,江夏要打破她的堅持,爲此不惜動了手銬,用瞭如此激烈的手段。
這場戰爭,誰會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