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今天就一章,抱歉)
江夏選擇演員,很主觀。
這次選的男配角,必須要能跟他搭配出喜劇效果的,而這就需要默契,需要一種搭戲時的感覺,一承一合,宛如相聲中的逗哏與捧哏。逗哏包袱抖出來,捧哏得接得住才行,不然一個人在那多尷尬。
昨天的試鏡,確定了今天來的六位,都有可能,但具體表現,只能江夏親自去試,找出最合適的。
一個一個試鏡,耽誤的時間就有點長,劇本也不提前給,現場背臺詞現場去演。
劇本當中,是有一些提示的。
比如“三叔”這個梗,江夏就在劇本上備註了,黑仔達聽到左頌星喊“三叔”就會瘋狂抽搐做出猥瑣的牀上動作。
臺詞也有小小的修改,原本的《賭聖》臺詞中,是說“小馬哥穿的風衣”,這個世界可沒有《英雄本色》,也沒有周潤髮塑造的經典角色“小馬哥”,江夏只能改成了某經典電影中的“棟哥”,形象跟“小馬哥”差不多,也是比較耍酷的那種。
江夏寫劇本,很多上輩子耳熟能詳的梗,都得現改,這也是江夏不太很喜歡寫都市劇本的原因,太麻煩了。哪像《滿城盡帶黃金甲》一樣,直接把劇本照抄過來就行,簡單迅捷有效。
把六個人試鏡完畢,已經過了一點,江夏看了一眼時間道:“還有三位是吧?”
“對,他們來試鏡賣魚盛。”莊浩回答道。
“一起喊進來吧,這個角色重要性不比達叔。”江夏揮手道。
杜榮問道:“江主管,有中意的人選了?”
“差不多了。”江夏揉着額頭道。
試鏡了六場,每一場都打足精神去搭戲,同時還得記着跟每個人搭戲的感覺,這麼一上午下來,也是很疲憊。
吳昂問道:“是誰?”
江夏沒回答,而是問道:“你們認爲我在跟誰搭戲的時候,感覺更容易樂?”
幾個人都沉默思考了一下,江夏給他們試鏡的戲份是一樣的,不很長,前後加起來也就三分鐘的樣子,單獨拿出來笑點也不是很足,想要找笑點,只能在表演中尋找。江夏的表演配合的很好,六個人的表演對比起來,選誰都有個數。
“我認爲第四個進來的何老師不錯,跟你很搭。”吳昂開口道。
“第五位的夏老師也不錯。”杜榮道,“我傾向於夏老師,他的表演比較符合人物氣質。”
“我看不出很專業的東西來,但就觀衆角度來說,夏老師的表演更舒服一點。”程馨開口道。
江夏把目光看向薛燕,薛燕問道:“我的意見也要聽?”
“說說。”江夏道。
薛燕道:“何老師的表演不錯,跟他在一起,你的表現更放鬆一點。”
“二比二打平。”江夏摸着下巴道,“就我個人而言,我傾向跟何老師合作,他的表現不如夏老師,夏老師對角色把握更好一點,但跟何老師合作,我能莫名的放輕鬆,而且他也很放鬆,沒有很刻意的去表現,這是我比較看重的地方。”
“那就幹你的感覺選。”程馨道。
“既然如此,那就通知給何老師?”薛燕問道。
江夏點頭道:“通知吧,就他了。”
何老師的全名叫何信,是飛飛娛樂的演員,今年四十三歲,演藝經歷也還算豐富,只是一直都不太出名,人長的不好看,也沒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是在一些不溫不火的電視劇裡扮演一些配角。
這次他本來不想來試鏡,因爲恆影的微薄寫的很清楚,要的是容貌氣質不佳的,來試鏡豈不是證明他長的不好?哪怕再醜的演員,也介意別人當着面罵他醜,自己自黑可以,別人黑不就是找茬麼?
不過,他不想來,卻架不住經紀人一遍一遍的催,實在他這兩年接的戲有點太少,經紀人根本抽不到什麼油水。被催的煩了,何信乾脆來試試看。
來到恆影才發現來試鏡的演員都跟他差不多,沒一個長得好看的,他倒是見了不少熟人,有合作過的演員,互相很無奈,聊天發現都是被經紀人給強拉硬拽過來的。
其實何信他們也知道,能加盟江夏的賭片,絕對是一個好機會,但怎麼就感覺來試鏡有點彆扭呢。彆扭歸彆扭,都還是很有職業操守的完成第一天的試鏡。
頭一天的試鏡,江夏的方法,讓他們有點摸不清頭腦,因爲江夏通知第二輪試鏡的,都是自認爲表現一般的,那些表現感覺好的,卻沒能進入第二輪。
直到第二輪來試鏡,何信才明白江夏要找一個什麼樣的演員。
江夏要找的是一個能表演出喜劇風格來的演員,還要能跟他搭戲搭上的。
具體的要求,江夏自然沒說,這都是何信感覺出來的,因爲他跟江夏搭戲的時候,也感覺很自然,江夏的一些表演,他很自然就能跟上,他的表演,江夏也能接上,搭配的很舒服,一點也不累。
何信也說不清爲什麼會這樣,只能歸結於有緣,就該跟江夏搭戲,就該拿這個角色。
事實證明,江夏也確實選了他,薛燕出來跟其他人說抱歉,最後纔對何信說恭喜。
接下來的合同問題,就不用何信操心,自然有他的經紀人跟恆影洽談。
“江導下午還要忙?”何信問薛燕道。
“對,下午還有女主角的試鏡,會很忙。”薛燕道。
“那我就不打擾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請江導吃飯。”何信道,“幫我謝謝江導,給我這個角色。”
“恩,我會把話帶到。”薛燕送了送何信。
回到辦公室,江夏已經試鏡完了競爭賣魚盛的三位演員,選擇了一位叫胡安的演員。跟斗牛士國家的國王重名,不過國王的名字比較長,只有名字叫胡安。
胡安昨天也是來試鏡黑仔達達叔的,只是沒被江夏看上去演達叔,反倒是認爲他演賣魚盛有前途,能把市井小民的斤斤計較演出來。
今天試鏡的時候,江夏讓他們演了同一場戲,同時演的,是賣魚盛緊張着急緊張閨女生病的神態與姿態。胡安的表現是最好的,也讓江夏在搖擺不定中,選擇了胡安。
確定了這兩個演員後,辦公室的衆人都鬆了口氣,終於能吃點東西了。
食堂那邊早就讓人送來了點吃的,沒什麼大魚大肉的菜餚,只是一些點心,程馨的意思很明確,填填肚子就行了,沒時間給他們吃飽。
江夏是無所謂,抓過來囫圇吞了幾個點心,喝了點水,算是填飽了肚子。
其餘幾個人也是有樣學樣,胡亂塞了點,一頓飯不吃不是什麼大事。
吃過飯,幾個人也都沒離開辦公室,江夏則是斜靠在椅子上眯了一會兒。程馨看他一眼,想站起來把自己的外套給他蓋上,可手指動了動,還是放棄了,有杜榮和吳昂兩個外人在,不太方便顯得太親暱。
江夏眯了一會兒就清醒過來,然後就是翻看今天下午要試鏡的女演員。一共三十幾個女演員,一下午要挑出來合適的,工作量也不小。
“等會試鏡的時候,一次喊過來五個人。”江夏對莊浩吩咐道,“別喊太多過來,這邊沒那麼大空間,我也沒那麼多雙眼睛,看更多人的表現,五個人是極限了。”
“好。”莊浩記下來。
薛燕好奇問道:“江主管,你準備下午設置什麼試鏡的題目?你自己去搭戲?”
“哪能啊,這麼多人,肯定不會。”江夏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故弄玄虛。”薛燕吐槽一句。
程馨轉頭看她一眼,薛燕立馬不說話了。
兩點半的時候,莊浩準時出去,沒多久領着四位美女演員走了進來。
因爲昨天都見過面,江夏也沒跟他們客氣,直接開口道:“昨天都見過了,能通過昨天的試鏡,已經證明了諸位的資質。今天的試鏡,相信大家也不陌生,會給大家一個固定場景來讓大家發揮,首先聲明,沒有劇本,只有情景,你們想怎麼發揮,那是你們自己的事,而且是單人場景。明白嗎?”
見她們都點頭,江夏纔開口道:“給你們的情景設定如下,你們是一個白領,正在餐廳裡等着自己的情夫,卻在先碰到了自己的丈夫,正當穩住丈夫的時候,情夫捧着玫瑰花喊着你小名來了。你們只需要演出自己的反應即可,整個過程,從等人開始,一直到情夫跟丈夫見面爲止。三分鐘的準備時間,現在開始。”
聽到江夏設計的情景,女演員們立即皺眉開始設想怎麼弄,三分鐘的準備時間,實在太短了一點,必須爭分奪秒。
程馨幾個人都看了江夏一眼,這不是難爲人麼?
這樣的場景電視劇裡倒是經常出現,特別是一些爛俗的電視劇裡,這樣的場景更是比比皆是,而偏偏,這些女演員都有點演藝經歷,這樣的爛俗電視劇都參與過,沒參與過也都看過。
類似場景看過後,只要不是缺心眼,都知道該怎麼演,江夏的題目猛一看很簡單,可實際上卻非常毒。每個人都知道該怎麼演,就容易導致不知道該怎麼演,因爲現在是競爭狀態下,都想演的出彩一些,可是那麼容易出彩的嗎?
越是簡單的事情,越不容易改動,越是難改動,就是能改動,想改動出彩也很難。
薛燕在女演員們沉思的時候,也在想,可只是動了一下念頭就給放棄了,又是情夫又是丈夫的,顯然是個婊子,她可不想把自己代入成一個婊子。於是收斂念頭,老老實實坐在一旁,準備看這五個女演員的表演。
就在江夏等他們表演的時候,楊蘇也來到了恆影,她今天遲到了一點,因爲她要把自己化妝的性感一點,昨天在穿衣打扮上出了問題,今天絕對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其實楊蘇還是來的晚了一些,真算起來,是遲到了一會兒,不過她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最後一批進去的,別說遲到一會兒,就是遲到一個小時,估計都輪不到她。
楊蘇剛剛到了這邊,就聽到有個聲音驚訝說道:“咦?你昨天不是被刷下去了嗎?怎麼今天還來這邊?”
楊蘇擡眼看去,是昨天跟她一批進去通過試鏡的三女中的一個,她沒見過這女的,也不知道叫什麼,是哪個公司的,白了她一眼之後,楊蘇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那女的自討了個沒趣,不過依舊嘟囔道:“能進第二輪,不知道跟多少人睡過,讓人說了多少好話,哼,不就是身材好點麼,有什麼。”
楊蘇聽到她的嘟囔聲,氣得腦仁疼,不過經紀人再三囑咐她,今天千萬別惹出什麼亂子來,江夏肯給她個機會,說明江夏已經傾向她,只要她不惹事,估計這個角色是十拿九穩,一旦惹事,江夏肯定不會用她。
楊蘇也不是不知道好賴的人,這兩年混的不如意也知道是自己脾氣的原因,現在難得有個一步登天的機會,能讓自己真正進入這個圈子的機會,當然不想着放棄。
她抵達了沒多久,最先進去的五個人就回來了,一個個面色都不太好看,回來之後也沒走,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等消息。
女演員們等着的地方是一個會議室,足夠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恆影沒有專門開闢出休息室給她們,她們還不到那個級別。如果是三線演員來試鏡,那肯定有休息室備好。
一批五個人再次進去,沒多久出來,也是沉着臉不說話,有相熟的上去問情況,也沒打聽出什麼來。
一直等楊蘇進了辦公室,聽到江夏的情景題後,才知道爲什麼她們出去的會有這樣的表情,這題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很見功底。
看到楊蘇,杜榮和吳昂還驚訝一下,他倆對這個硬頂江夏的女演員印象深刻,不是第一輪刷下去了嗎?怎麼還來?可看江夏和程馨的反應,似乎早就知情,兩人也就按下疑惑,只等着回頭再問。
江夏饒有興趣盯着楊蘇,他想看看楊蘇怎麼破她這個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