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驍騎營的新兵們已經在廣場上集合了,營長宏飛早已經站在了廣場中央等着衆人。
經過數日堪稱變態的訓練,衆人已經適應了軍中的訓練節奏,快速的整理隊伍,瞬間便行列陣旗,一個個兵士站姿筆挺的望着宏飛!
今日的營長宏飛不僅身着黑甲,而且手中還握有一杆銀色螺紋長槍,槍頭銳利在陽光照耀下閃爍着寒芒,槍頭頸部綴有一團似火紅纓,好似被鮮血染紅的一般鮮豔!
宏飛掃視衆人,見隊伍已經排列整齊,每個人都是神態專注,他才暗暗點頭,上前了一步,對衆人下達了幾個簡單的列隊口令後,帶着衆人做了熱身訓練,宏飛讓所有人都就地坐下。
“各位驍騎營的戰士們,經過五日的體能訓練和騎兵理論訓練,你們整體已經達到了我的要求,那麼,今日我們就來進行驍騎營的戰術訓練課!”
“哇……終於等到戰術訓練課了!”
“是呀,終於可以到馬背上玩玩了……”
“我已經期待好久了,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衆人一聽說要上戰術課了,立時就興奮起來,戰術課是以真刀真槍,上馬訓練。以此教授衆人,如何在戰馬上衝鋒,列陣,成爲一名合格的騎兵。
“咳咳……”宏飛輕咳兩聲,衆人又再次安靜下來。
宏飛道:“自古有天下國家者,莫不以馬政爲重,故問國君之富者,必數馬以對,是以,騎兵爲一個國家國力強大與否的象徵。!”。
“我風雲國曆來重視騎兵的發展,共有五支最出名的騎兵隊伍,南境龍城‘護龍騎’乃是先皇項太祖親手訓練的精銳騎兵,護國百年,乃國之重器!”
“而東境有聞名天下的‘踏火騎’亦是騎兵中的佼佼者,而北境,也就是如今你們所在的驍騎營,一旦成爲正式騎兵,你們就可能列入由薛霸,薛統領所率領的‘浮屠鐵騎’!”
提到薛霸,衆人的目光都是或多或少的,看向了隊伍中的薛傑,薛傑來到軍營可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很多人都知道,他就是薛霸的親侄子。
而見到衆人看來,薛傑也是露出一臉得意之色,好像這浮屠鐵騎就是他帶領的似得。
宏飛此刻又繼續講述道:“當然,若論風雲國騎兵之最,當屬坐鎮西北兩境。”
“並肩王統御下,你們熟知的‘西涼鐵騎’,乃是風雲國正規騎兵中,當之無愧的第一!而後還有超出正統騎兵範疇的‘雪狼騎’,更是曾經將蠻族的‘神風重騎’都曾經擊潰的最強騎兵!”
聞聽‘西涼鐵騎’和‘雪狼騎’,衆人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若論整個風雲國,哪一座城市最讓人嚮往,不是那國之中心,最爲繁榮昌盛的龍城,也不是號稱風雲國明珠的東境‘越驪城’,而是偏居西北,雄踞滿滿大雪中的‘銀城’!
在人們的記憶中,這裡有天下第一的騎兵,這座城曾經兩度發兵,也是兩次力挽狂瀾於既倒 匡扶社稷於將傾,拯救了整個風雲國。
這座城市有太多的意義和象徵,萬里挑一的西涼鐵騎、鬼神莫測的雪狼騎,還有那個號稱風雲國戰神的男人!一切的一起,都讓人心馳神往,生出無限敬佩之意。
提起項凌天,提起西涼鐵騎和雪狼騎,哪怕宏飛對很多屆新兵都講述過,此刻他的臉上依舊露出了狂熱的嚮往,他也渴望能夠成爲這兩支騎兵隊伍的一員。
就在衆人都面露崇敬之色心馳神往之際,一道違和的聲音卻是響起了。
“哼……西涼鐵騎和雪狼騎,我看也不過如此罷了!”
“嗯……?”所有人同時一愣,旋即皆是面露驚疑乃至怒色!
西涼鐵騎和雪狼騎,在整個風雲國軍民百姓的心中,那可不僅僅是兩支騎兵那麼簡單,地位尊崇近乎於神,如何容得別人隨意詆譭!
就連項雲也是眉頭一挑,心中薄怒,身爲並肩王的兒子,哪怕這個身份他並不喜歡,但他也決不允許別人侮辱自己的父親,和他帶出來的軍隊!
當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帶着怒火和不滿,循聲望去,卻是聚集在了薛傑的身上!剛纔出言詆譭之人正是他!
一時間,見到所有人包括營長宏飛,都用不滿的神情望向自己,薛傑頓時一愣,而他身旁的周東海和蔣山更是慌了神,連忙拉了拉薛傑的手臂。
周東海:“大哥……這話可亂說不得呀。”
蔣山:“大哥,快給大家認個錯吧,可別犯了衆怒!”
薛傑本來是心頭是有些發怵了,可是一聽到兩人這話,頓時便抹不下這面子,反而是噌的一下站起了身,與衆人對視道:“怎麼,我說錯了?你們有意見嗎?”
薛傑的態度很是囂張,他可不相信,在場這些新兵敢對自己做些什麼。
要知道,自己的伯父可是驍騎營的大統領,整個浮屠鐵騎都是由他掌控,而這些新兵的命運和前程,那也是他老人家掌控,自己是他的親侄子,就算是宏飛,也未必敢對自己指手畫腳!
見到薛傑竟然如此囂張,項雲眼眸微微眯起,雙手已經緩緩握成了拳頭,正考慮着是不是衝上去,立刻將這小子打得半死!
然而,就在項雲打算動手的時候,宏飛忽然開口了!
“薛傑,你當真覺得西涼鐵騎和雪狼騎不過如此?”宏飛的表情嚴肅,神色冷峻,顯然也是心中升起了怒意!
薛傑傲然與宏飛對視,冷笑道:“不錯,這兩支騎兵不過是被你們神話了罷,當年十國之亂,西涼鐵騎之所以能夠建功,還不是因爲十國軍隊與我們東、南、北三境軍隊消耗,軍力疲憊才被他們撿了個大便宜!”
“還有當初的蠻族之戰,蠻族當時正在與西夏大軍作戰,兵力空虛,而我們北境的浮屠鐵騎還未成立,這才讓雪狼騎趁機得到機會,以逸待勞痛打落水狗,否則,他們哪裡能夠擊敗蠻族大軍!”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眼中除了怒火,有的人眼中也是出現了疑惑,民心本是力量最強大的東西,也最不穩定的東西,某些事情一旦被歪曲,心志不堅的人,就會產生動搖,就像此刻!
“混賬!”
宏飛忽然一聲暴喝,嚇得薛傑身軀一顫,旋即薛傑也是怒了喝道。
“營長,難道我說錯了嗎?”
“錯……!大錯特錯!”宏飛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您倒是說說,我說的哪裡有錯?”
“哼……哪裡有錯,那我就告訴你,首先,第一點,當年十國軍隊百萬雄兵謀逆,我風雲國連續派出五位大將,數十萬軍隊,卻是連戰連敗,而十國軍隊則是越發壯大,已經逼近了龍城,大有橫掃風雲國之勢,可謂是氣勢如虹,國內已無大將敢與之爭鋒!”
而此時此刻,一直未受調命的並肩王,終於臨危受命帶軍來戰,二十萬西涼鐵騎,橫掃十國聯軍,雪狼騎突襲九國都城,那是用血淋淋的戰績書寫的功勳,豈是你所言的撿了大便宜?
而後蠻族南侵,風雲國各境軍隊皆無力抵抗,蠻族大軍戰力彪悍,瞬間破開寒城關,就要一路南下。
而並肩王帶領雪狼騎日行數千裡,日夜不休的奔行了三天三夜,來到寒城關內,沒有休息一刻,直接參與了決戰,最終仍舊是擊潰了蠻族大軍,若說是以逸待勞,那也是蠻族大軍‘逸’,雪狼騎‘勞’!
宏飛言語如珠,滔滔不絕,將薛傑提出的觀點一一駁斥,瞬間讓衆人眼中的疑惑全消,而薛傑的面容卻是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他有些尷尬又有些惱火,當下不服輸的說道。
“哼,那又如何,當初雪狼騎能夠做到的,如今的浮屠鐵騎未必不能做到。”
“呵呵……”聞聽此言,宏飛直接嗤笑了一聲。
“薛傑我知道你的伯父是我們驍騎營的大統領,你對他帶領的浮屠鐵騎十分驕傲,那你可知道,浮屠鐵騎的第一任統領是誰?”
“是……是誰?”薛傑有些愕然,他只知道,現在是自己伯父當統領,是驍騎營的一把手,哪裡知道第一任統領是誰。
宏飛冷哼一聲道:“哼……浮屠鐵騎的第一任統領,就是雪狼騎的一位普通營長,當初並肩王奉命,替寒城關訓練出一支精銳騎兵,王爺便派出了一位雪狼騎的營長,帶領出了第一支浮屠鐵騎,你竟說說雪狼騎不如浮屠鐵騎?”
聞聽此言,衆人皆是露出驚愕之色,這事兒衆人還真是少有人聽說,項雲也是有些詫異,沒想到浮屠鐵騎還是雪狼騎帶出來的騎兵。
而薛傑聞言,頓時啞口無言。
宏飛又是冷笑一聲說道:“而且,如今我們寒城關統領五大營,抵禦蠻族的大將軍,可是金吾大將軍項驚雷項大將軍,他乃一字並肩王長子,掌管所有寒城關兵士,所以,就算是浮屠鐵騎真的有所歸屬,那也是姓‘項’不姓‘薛’,現在你懂了嗎!”
“呼……”
這一刻,薛傑站在人羣中,臉色是白了又紅,紅了又白,目光呆滯,訥訥的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坐下!”宏飛叱道。
薛傑被周東海和蔣山連拉扯着坐了下來,兩人連連安慰薛傑,後者的臉色卻是非但沒有緩和,反而變得怨毒起來,他雙手握拳,指甲幾乎陷入掌心,身爲豪門驕子,何曾受過這種委屈!薛傑兀自不服氣,他怒聲道!
“哼,姓項又如何!如今的項凌天可還是生死不知,若是他死了,他項凌天的一家子也就完了!”
薛傑說這話的聲音可不小,很多人都聽見了,宏飛也聽到了這句話,後者頓時目光一寒,瞪了薛傑一眼,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而同樣聽到這句話的,還有一人,他目光冰寒,周身的殺氣瞬間迸現,他就是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