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靈礦脈外,甲乙丙丁……十二個入口的參賽者,已經全部分配好,並且經過了金甲衛的檢驗,衆人便一齊等候在入口處。
雖然預賽的規則只是收集木靈晶,但在場都不是愚笨之人,自然清楚得很。
風雲書院並沒規定,不能下殺手,或是出手搶奪他人的木靈晶。
如此一來,這看似並不兇險的木靈礦脈之行,實則卻是毫無規則的混戰戰場,是殺人越貨的秘密場所。
是以,即便還未進入木靈礦脈, 許多人的面上已經是露出了極度緊張之色,呼吸也不自覺的加重起來。
當然, 也有自負實力超羣,能夠在礦脈中大展身手之輩,面上隱隱露出激動之色,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之態。
當然亦有一些相識,相熟之人,或是臨時建立聯盟關係的參賽者,聚集在一起,低頭商量着,進入礦脈後的打算。
如何收集雲晶,如何抵禦他人,或是劫掠他人……
預賽還會開啓,賽場的氣氛卻是已經達到了高潮!
“咻……!”
突然間,木靈礦脈所在山脈中央,一聲呼嘯之聲,驟然升上虛空。
衆人只見一團巨大金色焰火,在空中突然爆裂,並向着四面飛散而去,宛如一陣絢麗的流星雨劃過。
隨着這道焰火在虛空中炸裂,下一刻,甲、乙、丙、丁、戊、己、庚、辛、仁、奎,十二道入口處,十二杆大旗,同時飄飛而起!
“嗖嗖嗖……!”
似是遠處有人在暗中操控,十二道光華從大旗之上,同時激射而出,照射在十二道入口光幕之上!
項雲等人所在的‘己位’入口,虛空十餘丈高度,一杆青色大旗迎風飄動,一道青芒激射照耀在,兩座巨石之間的通道光幕上!
衆人之間通道光幕,宛如一陣水波盪漾,原本淡藍色的光幕,在青光映照之下,竟是漸漸化作了透明之色,從外面隱隱能夠看到,一條幽深峽谷若隱若現。
“通道已開,各位參賽者,入場吧!”
隨着虛空中一聲,聲振寰宇的雷霆之聲,此次大朝會初賽,三千多名參賽者,同時身形一震,旋即宛如一羣飛蟻一般,齊齊動身,朝着入口飛掠而入!
項雲所在的‘己位’入口,早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強行進入其中,打着近水樓臺想法的衆人,立刻各自施展身法,以最快的速度,竄入峽谷之中。
而項雲身處在最前方,卻是沒有如衆人一般,拼命的爭先恐後衝向入口,他只是保持在隊伍略微靠前的位置,目光打量着,前方第一批衝到入口之人。
只見一名身形瘦小,卻是靈活如狡兔一般的青年,以一種詭異的跳躍性前進方式,竟是第一個衝到了礦脈入口。
旋即他只是略作遲疑,便一頭闖入了光幕之中。
項雲將這一切看的分明,他眼見青年身軀毫無阻礙的,穿梭進入了光幕,心中正要一鬆,可下一刻,他卻驚詫的發現。
青年的身形在完全沒入光幕之中後,竟然詭異的消失不見了,那看似透明的光幕後,那幽深的峽谷之中,竟是根本沒有了青年的蹤影。
而隨後進入其他人,亦是如此,一旦身形完全沒入其中,便詭異的消失了蹤影。
“這是怎麼回事?”
項雲心中不禁是覺得有些驚詫,但卻並不因此而擔憂,心中暗想,只怕自己看到的透明光幕,不過是一種障眼法,其內中必然另有玄機!
項雲只是身形一頓,也不在猶豫,一步邁入光幕,身形也如同先前他人一般,頃刻間消失不見了!
……
與此同時,木靈礦脈上空千丈之遙,一座青色巨舟懸浮於天際,巨舟四面白雲飄蕩,仿若徜徉於大洋之中!
此刻,巨舟甲板之上,一襲紫袍,氣勢如淵的於陽兵站在甲板前方,身旁有顧乘風、童青青、薛同光三名弟子,以及甲冑加身的楊興武。
衆人此刻低頭俯視着,腳下這座被巨大光幕所籠罩的木靈礦脈。
眼見四面八方,所有參加預賽的選手,全部進入了入口,楊興武一步上前,面相於陽兵,微微躬身拱手道。
“啓稟於長老,現在所有人都已經進入了礦脈。”
站在最前方的於陽兵微微點頭,也不多言,只是屈指一彈,手中一團金芒電射而出。
旋即在其身前,化作十二道流光,分別打入了,操控木靈礦脈十二道入口的大旗之上。
這些懸浮於虛空中的大旗被金光點中,頓時光華一斂,重新落下。
那十二道入口也是重新變回了,淡藍色的光幕,再沒有了任何多餘的畫面。
做完這一切,於長老這才緩緩點頭,收回了指印,並嘖嘖讚歎道。
“這才數年不見,風雲國的國力,竟然又強盛了不少,這座鎖子連環陣,品階竟然生生提高兩個品階。”
“並且這入口處,還鑲嵌了十二個‘小五行顛倒陣法’看來貴國是請了高明的陣法大師,重新佈置過的吧。”
一旁的楊興武聞言,不由笑道:“於長老果真是獨具慧眼,這座鎖子連環陣的確是,經過了一位雲遊到此的,大周王朝的陣法大師加持。”
“這十二座五行顛倒小陣,也是我風雲國花費巨大代價,讓這位大師鑲嵌其中的,想不到,卻正好在這一次大朝會上,排上了用場!”
“原來如此!”
於陽兵一對粲然眼眸,露出瞭然之色,不過旋即他便有些疑惑的問道。
“咦……楊將軍,我可是記得,在數十年前,貴國木靈礦脈就已經枯竭,太祖皇帝他老人家,曾經更是親自下令,從此每過十年,才能夠開啓一次礦脈。”
“按照木靈晶生長的速度來看,這礦脈內的木靈晶應該還是在逐年減少,爲何你們風雲國的陛下,卻在這時候提升大陣呢?”
於陽兵對於太祖皇帝項冥淵的稱呼,頗爲尊敬,這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風雲書院當年最主要的創建者,以及第一人書院院長,便是這位風雲國開國皇帝項冥淵。
這位開國、開宗的祖師爺,哪怕風雲書院的祠堂也是供奉在最高處。
即便如今風雲國在風雲書院內的勢力 ,已經是漸漸式微,但他也不敢對其,有絲毫怠慢之意。
而於陽兵的疑惑,也正是他三位弟子,顧乘風等人心中的疑惑之處,衆人皆是看向了楊興武。
而楊興武此刻也是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失言了,不過面對於陽兵的問詢,他卻是不敢馬虎敷衍,一時間,倒是有些猶豫起來。
於長老見狀,便語氣漠然說道:“既然楊將軍不便多說,那就不說也罷。”
楊興武心中一怔,不由苦笑一聲說道。
“於長老說的哪裡話,風雲國和風雲書院本就是一家人,哪有什麼說不得,其實之所以在此時,加持這座陣法,陛下也是有苦衷的。”
“哦……”於長老師徒四人聞言,都是露出了好奇之色。
楊興武看着四人,又看了看巨舟之上,跟隨四人一路隨行的風雲書院雜役弟子,以及一些侍者僕從,似有深意。
顧乘風見狀,頓時會意,無需自己師尊出手,已經是大手一揮,一道雲力凝聚的無形隔音屏障,便出現在了五人周邊。
“楊兄,到底因何緣故,但說無妨。”
楊興武見狀,這才面露凝重之色的說道。
“於長老、顧兄,你們可曾聽說過,太祖時期,風雲國定都龍城時,曾經有一隻兇獸作亂!”
“兇獸作亂!”聞聽此言,顧乘風師兄妹三人俱都是一臉茫然,顯然是沒有聽說過。
不過那位於長老聽聞講述後,反倒是面露追憶之色道,片刻後,於陽兵忽然面色一驚道。
“你是說,兩百年前大鬧風雲國龍城,最終被項太祖鎮壓的,那隻天雲級別的兇獸不成!”
“不錯,正是此獠,當初太祖皇帝將其鎮壓後,便關押在這木靈礦脈的中心地帶。”
“可是……傳聞這隻兇獸,兩百年前便被項太祖以大神通斬落了修爲,永遠無法踏足天雲之境,想來應該沒什麼威脅纔對。”
於陽兵有些不解的說道:“既是如此,貴國皇帝又爲何加持陣法,如此興師動衆。”
楊興武一臉凝重神色說道:“此時說來話長,自從太祖皇帝鎮壓了此獸,木靈礦脈一直是相安無事。”
“可是就在十年前,這隻沉寂多年的兇獸,竟然嘗試掙脫封印,並且修爲似乎,已經無限接近於天雲之境。”
“哦……竟有此事!”於陽兵驚疑一聲。
楊興武卻是繼續說道:“不錯,當年此獸差點衝破了封印,還是並肩王當年出手,再次重傷並鎮壓了此獸,本以爲,不會再有情況發生。”
“沒想到一年前,這隻兇獸竟然再度恢復了元氣,並嘗試衝破封印,爲了能夠鎮壓住此獸,陛下只好請那位大周王朝的陣法大師出手,重加固鑲嵌了陣法,以防止此獸脫困。”
聞聽此言,一旁的童青青卻是疑惑道:“楊將軍,既然你們風雲國能夠數次制服此獸,爲何不將其直接斬殺了,以絕後患,還要如此大費周折的,想辦法鎮壓它呢。”
楊興武一臉無奈道:“倒不是我風雲國無法斬殺此獸,只不過太祖皇帝曾經留下了遺詔,任何人不得斬殺此獸,只能將其永世鎮壓,我等又豈敢違背。”
“啊……”童青青聞言,不由一臉愕然道:“這……這風雲國的老皇帝,也太愚笨了吧。”
“嗯……!”
此言一出,於陽兵頓時是面色一沉道:“放肆,項太祖不僅僅是風雲國開國帝王,還是我風雲書院的老祖,你竟敢如此出言不遜!”
童青青見到自己師傅,忽然變色變得冷厲,頓時嚇得一個激靈,連忙單膝跪地道。
“師尊,徒兒知錯了,徒兒只是有口無心,還望師尊莫要生氣。”
“哼……日後記住,謹言慎行,這一次便暫且先給你記上!”於陽兵冷哼一聲,不再理會童青青,轉而對楊興武說道。
“楊將軍,此獸應當不會影響,這一次大朝會預賽的進行吧。”
楊興武連忙點頭道:“於長老請放心,這頭兇獸身處礦脈中心,那裡有諸多強大雲獸環繞,這些參賽者根本無法靠近。”
“況且經過這一次陣法加持,大陣穩如泰山,量這兇獸也休想翻起半點波濤!”
“如此便好。”
於陽兵聞言,這才放下心來,可不知爲何,當他低頭看到那座被大陣包裹,高高拱起的雄偉山巒輪廓,心中卻是總會升起,一絲不安之感。
對於於陽兵這樣一位天雲高手來說,這的確是一件極不尋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