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二十公里,四十里的路程。
身爲一名研究生,其活動範圍大多也就在學校附近。
這麼遠的距離,是兇手將其脅迫或誘騙到拋屍點附近,然後殺死,還是兇手將其殺死後,再帶到長橋路?
按照之前的推斷,兇手在拋屍過程中沒有使用帶牌照的助力工具。
那麼,如果是脅迫或誘騙,則兇手在拋屍現場周圍,定然有落腳點,而兇手將被害人脅迫或誘騙到落腳點的過程中,必然要用到車輛。
假設兇手是先將被害人在學校周圍殺死,那麼兇手若想拋屍,使用電瓶車或自行車作爲助力工具到達拋屍現場,機率微乎其微。
如此,便又回到了第一條推斷,兇手在現場周圍有落腳點,其將被害者或屍塊,先用車輛帶到落腳點,再換用助力工具,進行拋屍。
這樣一來,事件邏輯就比較合理了。
不過這些只是肖然的個人推測,技術組還在分析查看三處現場的監控。
誰也無法肯定,兇手會不會大搖大擺地駕駛着自己的汽車,施施然地抵達拋屍點將屍塊逐一拋下。
若是這樣的話,那這件案子的難度就大幅下降了。
只是按照兇手想要模仿十五年前懸案的思維,肖然覺得,作案者不會這麼愚蠢。
被害人的身份鎖定了。
但是被害人姓甚名誰,在遇害之前遭遇過什麼,她又是怎麼慘遭的毒手,這一切對衆人來說都是一團迷。
何曉麗將這一信息通報專案組後,當即帶着王俊名的偵查組,還有陸琴的技術組前往這所財經學院。
此時正值下班時間,交通擁堵。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等衆人趕到這所財經學院的時候,已是接近六點。
天色陰沉,道旁的路燈散發着昏黃的光芒。
路邊還有些潮溼的梧桐樹葉,在勁吹地秋風中飛起又落下,帶着一絲絲不甘,慢慢地流逝着殘存的生機,靜候腐朽。
提前接到招呼的高校園區派出所的同事們,已經提前來到了被害人所在的研究生院,同在的還有相關的系主任以及被害人的專業導師於教授。
園區派出所偵查隊的付隊長見何曉麗帶人來到,簡單打了個招呼,隨即便取過一個檔案袋,“何隊長,這是失蹤學生的資料,你看看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何曉麗取出受害人的資料:錢雙雙,女,豫省東都市人,現年23歲,財經學院研究生院工商管理專業研一生。
於教授見何曉麗對着檔案久久不語,試探着開口道:“警察同志,我這個學生是不是……如果不是,也請你們幫忙找尋一下啊,一天沒見人,電話什麼的都打不通,讓人擔心啊。”
何曉麗面色沉重,搖頭緩緩道:“於教授,很不幸……根據我們的初步判斷,錢雙雙就是我們發現的被害人。”
“這……這可怎麼和她家裡人交代啊。”
於教授面色悽傷,喃喃道:“她是一個好學生啊,農村來的孩子,特別的刻苦,也很有天份,怎麼就、怎麼就這樣了呢,唉……”
“我們對被害人所遭遇的不幸也表示深切同情。”
何曉麗嚴肅道:“不過我們一定會盡快破案,將兇手繩之以法,還死者一個公道!”
“拜託了。”於教授道。
“於教授,您作爲錢雙雙的導師,平時接觸錢雙雙時,能和我們簡單說說她的生活以及性格特點嗎?”何曉麗道。
“平時我和學生們都是學術上的接觸,對她私下的生活,所知並不太多。”
於教授想了想,說道:“不過錢雙雙比較安靜,而且有些靦腆。
我帶着他們做項目的時候,有觀察到錢雙雙不太合羣,周圍同學似乎都在刻意疏遠她,我以爲是他們生活中有什麼矛盾,提醒過兩次,但並沒有太多的關注。”
肖然迅速在筆記本上將這一細節記錄下來:與同學們不大合得來。——但人作爲羣居動物,總是要有夥伴的。
若如此,錢雙雙是不是認識了什麼校外的朋友,並且沒有看清這朋友的真面目,從而被哄騙到市區附近,以至於遭受的毒手?
“付隊長,你們有對錢雙雙的室友做過問詢嗎?”何曉麗問道。
付隊長搖頭笑道:“我們也就比你們早來了那麼一會兒,都還沒來得及呢。”
“那一起去錢雙雙的宿舍看看吧。”
何曉麗轉頭問道:“焦主任,錢雙雙所住的宿舍是在哪裡?能帶我們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請各位跟我來。”
系主任並無推脫,當即帶着衆人來到了錢雙雙所住的5號女生宿舍樓5212室。
由於有宿管阿姨的嚴格看管,女生宿舍甚少有男生出入,此時一羣大老爺們長驅直入,衆多在走廊中晃盪串門的女同學紛紛迴避。
說是迴避,其實只是沒有化妝,再加上裹着睡衣,拖着棉拖,如此形象,在女生看來着實不適合露面。
看着走廊兩側,少有的大大方方往外觀望地小姐姐,走在最後的張磊忍不住嘀咕道:“原來女生宿舍是這個樣子的……大失所望啊,還是我們宿舍看着舒服。”
肖然輕笑道:“這裡又不是警校。我們被子都要疊成豆腐塊,看着當然舒服。”
來到錢雙雙所在5212宿舍,崔教授敲了敲門,許是宿舍內的同學聽導師來了,趕忙收拾了一下,過了一會兒,纔有一圓臉女生打開了門。
看着門口的一羣人,這圓臉女生楞了一下,不解道:“主任好、導師好……他們是?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事?警察都來了你說什麼事?”
焦主任面色一沉,厲聲道:“你們宿舍的錢雙雙幾天沒回來,你們就不關心一下嗎?爲什麼一直不報告!”
“啊?錢雙雙?”
那圓臉女生腦門上掛了幾個問號,隨之委屈道:“主任,錢雙雙開學不久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她很少回宿舍的!”
“什麼?在外面租了房子?”
系主任臉色一變,連忙問道:“那她怎麼沒有報備?是不是你們對她做了什麼,她受不了委屈才搬出去住的?”
“冤枉啊主任,我們也不至於做這樣的壞人吧。”
那圓臉女生將衆人引進宿舍,說道:“她偶爾還會回宿舍。——不過沒有退掉宿舍,當然不用報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