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天吶——”
聽聞此言,不少人紛紛驚呼出聲,滿臉驚愕,彷彿見了鬼一樣。
“怪不得卷宗上說,當年席如香的叔叔嬸嬸哭的撕心裂肺的。原來遇害的可能是她們的親女兒!”
追查了十五年的‘117’案,到頭來遇害的竟很可能是另一個人,而且真正的席如香或許還好端端地活在世上!
陡轉直下的變故,讓許多觀念根深蒂固的偵查員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席如芸!席如香!”
石副局不斷地默唸着這兩個名字,大拇指一圈圈地揉着額頭,“肖然講的對,我們首先要理清楚,在‘席如香’讀大學之前,她們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不爲人知的隱秘,之後在大學期間,她們爲什麼又要不時互換身份。——這其中很可能存在着破案的關鍵因素!”
“好,那我們明天一早出發,先去席如香家裡,再往金陵把席如香帶回來!”鮑克疾果斷道。
石副局點了點頭,又問道:“席如芸,或者叫席如香,她現在所在的位置能確定嗎?”
“根據她11月1號從金陵來杭市的購票信息,我們已經確認了她的手機號。”
唐文回答道:“不過基站定位暫時還沒結果,但明天出發以前,一定能給到席如芸手機信號所在的大致位置。”
“好,那就這樣定了。”
石副局最後拍板,結束了會議,緊接着便去了局長辦公室,爲肖然等人明天的行動計劃打招呼去了。
第二天早上6點半,確認人員到齊之後,行動小組準時出發,趕往金陵。
上午將近10點半,在金陵市浪熙縣公安局協調人員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席如香家所在的下河鎮。
車子從縣道上下來,一進鎮裡,肖然還以爲自己來錯了地方。
資料上的下河鎮古樸安靜,而眼前的這個小鎮到處都是在緊張建設的工地,各種建築車輛來來往往,塵土飛揚。
幾輛車從建設工地中穿過,七拐八拐,在一條偏僻的馬路上,衆人找到了下河鎮派出所。
派出所的同行們十分熱情,一聽他們此來的目的,當下便帶着衆人前往席如香的叔叔家。
席如香與席如香的叔叔家都是兩層小樓,兩家挨在一起,距離鄉鎮派出所並不遠,穿過鎮上的一條街道,再走上大約三百米,便到了兩家人所在的路口。
與之前所見的建築工地相比,這條路上的建築就要老舊的多,路兩邊多是些來來往往地中老年人,少有年輕人出沒。
“這條路兩邊住的,都是席如香家的老鄰居嗎?”肖然打量着路邊的人家,開口問道。
派出所陪同來的戶籍警看了肖然兩眼,不冷不熱地答道:“大半都是。我們這個鎮中心,是由席家村和趙家村組成的。
他們這邊是席家村,還沒開始建設。這裡除了一些搬過來的,還有老掉入土的,以及搬走的,上了年紀的人基本都知道席如香。”
肖然點了點頭,沒再多問,轉身看向面前的兩棟小樓。
左手邊的二層小樓牆體斑駁,老式窗戶上的玻璃都碎掉了,門口還留着幾蔟枯草,想來就是席如香的家。
右手邊的二層小樓也十分老舊,不過緊鎖的大門裡不時有狗叫聲傳出,想來便是席如香的叔叔,也就是席如芸家。
“你、你們是做什麼的?”
衆人正觀察着周圍的環境,席如芸家北側的鄰居家的大門突然開了,從裡走出一位約莫六十多歲的大媽,懷裡還抱着個不會走的小孩,警惕地看着衆人:“你們是要找誰?”
“大媽你好,我是派出所的,這幾位是來辦案的。”從派出所裡跟來的同行連忙答道。
“辦案?辦什麼案!”
那抱着小孩的大媽嚇了一跳,還以爲是出了什麼事情,連忙問道:“怎麼,我們這出什麼大事了?”
“沒沒,是查十五年前席如香那個案子的。”
戶籍警連忙解釋道:“大媽,這旁邊席如香的叔叔,他們家人去哪了?”
“哦,如芸她爸媽去工地上幹活了,再過一會兒就該回來了。”
那大媽聽聞是查舊案的,這才放下心來,開玩笑道:“剛你一說查案嚇我一大跳,我還以爲我們這又出什麼歹人了。
……哎,那些小夥子,別再外面站了,到我家喝口水吧,他們家人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謝謝阿姨,不麻煩了,我們四周看看。”鮑克疾笑着婉拒道。
那大媽也沒再客氣,笑着搭話道:“你們都是外省來的?是如香當年上大學的地方吧,哪裡來着……”
“臨安市。”肖然道。
“對對,臨安。”
那大媽連忙附和了一陣,又壓低聲音問道:“如香那個案子,你們這麼多年了查出兇手沒有?”
“這個我們不能和您說。”
鮑克疾笑着迴應道:“對了阿姨,您在這住了多少年了?您和席如芸家一直是鄰居嗎?”
“多少年?四十多年啦,我們幾家一直住在這。”
抱孩子的大媽感慨道:“這咋過這麼快,一眨眼都四十多年了,我這重孫子都快會走路了。”
“那您也是看着席如香和席如芸張大的咯?”肖然不動聲色道。
“對對,我有孩子的時候,席如香她爸剛結婚,她們倆小的時候天天在我們家玩啊。”
抱孩子的大媽面色一沉,接着搖着頭道:“小時候都那樣好的孩子,現在沒得沒,壞的壞,造孽哦。”
“您口裡沒了的那個,是席如香吧?”肖然眸光閃爍,試探着問了一句。
那大媽詫異地看了看肖然:“那你說還能有誰?當年如香出事,不是你們那邊辦的嗎?”
“對對。那您能和我們說說,席如香走了之後,席如芸有什麼變化嗎?”
肖然與莫小北等互相對視了幾眼,看來席如芸當年可能頂替席如香去讀大學的事情,就連她們最常見的鄰居都毫不知情。
“哎呀,不要和我提那個席如芸,這世上都沒有她這麼從裡壞到外的閨女。”
那大媽拎起門口的一張小凳子坐了下來,一手整理着她重孫子的圍嘴布,一手在半空裡揮舞着:“席如芸那妮子,沒法說,小時候多文靜的孩子,出去打工之後,真是越學越壞。
三十七八的人了,不結婚也就罷了,現在她爸媽都五六十了,她倒好,理都不理她爸媽啊,過年從來沒見她回來過,現在她在市裡賺着大錢了,一分錢都不給她爸媽。
前幾年她媽病了,她爸還是借錢給她媽看的病,現在倆人都五六十的人了,還在外面風吹日曬地幹活還債。她呢,問都不問啊,你們說,哪有這樣做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