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羣衆中引起稍許恐慌的陳昂殺人案結束了。
由於後續張好、榮尚志的情況,還未引起羣衆注意就已經被突破了,況且臨安市局的微脖認證帳號也沒多少人關注,再加上與媒體方面提前打了招呼,不必大肆宣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所以在案情通報發出之後,只有少數人知道後續又有張好、榮尚志被害的情況。
於是大多數人只是聽說了王小梅遛狗被害的事情,並且在通報中並沒有描述王小梅被剝臉的細節,只是說‘由於屍體被野獸啃食導致案發’,故而人們自然地想到是野獸啃掉了王小梅的臉,原本心中的恐懼又減少了大半,只當是普通兇殺案而已。
上千萬人口的大城市,每天都有數不清的事情發生,況且當今社會的生活節奏又是那般的快,兇手被繩之以法後僅僅幾天的時間,絕大多數人便將這件事情淡忘了。
普通人可以淡忘、可以繼續地投身於無憂無慮的生活,但作爲一名警察,卻不能有絲毫懈怠。
阮荷案背後小丑組織的情況並沒有公佈,僅限於雷霆成員內部知情,在市局雷霆小組會議上,雷大隊要求衆人對此保密。
對於後續可能到來的阮荷口中說的其他更高級別的‘小丑’組織成員,雷大隊要求大家枕戈待旦,爭取提前鎖定、提前收網,決不允許犯罪分子殘害無辜羣衆!
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距離農曆新年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於是各種會議、檢查、報告接踵而來。
刑警隊沒有工作節奏因爲過節就緊張起來一說,因爲全年的節奏都很緊張,除了偶爾的調休,一線人員基本沒有過一個完整的週末。
當然,沒有重大刑事案件的日子相對平靜許多。
這些天來,肖然跟着王俊名,帶着幾名輔警,偶爾幫着轄區下屬派出所處理些偷摸盜搶事件,或者踩點蹲守抓人,雖有些許波折,但一切還都是相對有序。
晚上下班之後,李放放跟着龐景輝從外面回來,拍拍帽檐上的碎雪,眼見肖然還在位子上喝粥,連忙叫道:“肖然,吃飯去啊,大晚上喝什麼粥,火鍋走起!”
“值班!”肖然揚了揚手中的勺子,“外面下雪了嗎?我回來的時候還沒下。”
“剛下的,還挺大,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堆雪人。——應該堆不起來,我來這幾年都沒見過大雪。”李放放自言自語,接着去更衣室換了便衣:“那你值班吧,我去吃火鍋啦,哈哈,開心!”
肖然哼了一聲,懶得搭理可以在下雪天去吃火鍋的李放放,不過話說這個天氣去吃火鍋真的是種享受……
一念至此,肖然立時感覺手裡的黑米粥索然無味,都怪李放放!不過,好想去吃火鍋啊!
來到值班室在何曉麗身邊坐下,今夜是何曉麗領班。
見肖然過來,何曉麗停下手中的水筆,輕笑問道:“今年過年打算怎麼過?”
“過年?”
聽到這兩個字,肖然稍有些愣神,過年期間肯定是要值班的,回燕京是不可能的,搖搖頭道:“就那樣過吧,找家好心人收留,蹭頓年夜飯。”
“到時候來我家吧。第一次不在家過年,有沒有感觸?”何曉麗笑問道。
肖然面色一黯,低落道:“其實在哪過都一樣。我家早就沒有了。”
“以後還會有的。”
何曉麗一陣心疼,拍拍肖然的肩膀:“當年我來警隊大年夜值班,就是你爸爸帶着我過的,那時候我和你一樣也是剛到警隊,一轉眼都這麼多年了。”
“何姐你在我爸手下做過?”肖然驚訝道,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的老大居然是父親當年的隊員。
何曉麗點頭開玩笑道:“是啊,那時候我可沒你優秀,你老爸經常教訓我,回頭我也得在你身上補回來。”
“別啊,您大人大量。”肖然跟着笑道。
“對了,年後隊內人員可能要進行調整,局裡有意讓你帶支小組。”
何曉麗收起笑容,正色道,“這不是雷大隊的意思,而是局裡對你這半年工作的肯定。你入隊以來做的的確非常優秀,讓你帶組是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去做,明白嗎?”
“是,我一定竭盡全力。”肖然鄭重道。
轉眼已是晚上9點多,肖然活動了一下手腕,看着剛寫好的案情報告,正準備起身去接杯開水,值班室的電話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
何曉麗當即拿起聽筒,剛一接聽,神色隨之凝重起來,拿起手中的筆迅速記下一串地址,掛斷電話後當即起身:“市民舉報,連西大道城尾巷附近輔路綠化帶上發現一具女孩屍體!立刻集結所有值班人員、現場技術人員、法醫,火速趕往現場!”
“是!”肖然心中一沉,當即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出值班室。
一具女孩的屍體!
肖然第一反應便是:會不會是小丑組織的挑釁?
如果是,按照阮荷的說法應該需要一段時間纔對,爲什麼會來的如此之快?!
如果不是,在這樣大雪紛飛的天氣裡,她小小的人兒爲什麼會陳屍在路邊的綠化帶裡?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在最無辜的年歲裡悄然凋落?女孩的父母,如果得知自己女兒的情況,又會是怎樣的傷心欲絕?
肖然無法想像那樣慘絕的場面,他緩緩握緊拳頭,這世上有多種案情最無法令人接受,其中之一就是針對兒童的傷害!
隊內警鈴大作,得之這一情況,命案應急機制隨即啓動,十分鐘之後,一行人便準備完畢,上了警車前往案發現場。
燈光下大雪紛飛,雖然衆人心中焦急,但由於天氣原因,車速不能太快,用了將近二十分鐘,應急小組才趕到現場。
連西大道附近派出所的同行已經提前到了拉起了警戒線。
這個天氣、這個時間點,周邊圍觀的羣衆不多,大多是路過的車輛,減緩車速看上幾眼,隨即便在現場交警地指揮下離開了。
一行人下車之後,何曉麗立刻問道:“醫院人來過了嗎,是否還有救?現場什麼情況?”
“已經救不過來了。”
派出所負責的同事聲音低沉道:“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穿着單衣,過來收垃圾的環衛工最先發現的,當時身上還蓋着一層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