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蕾最後可被追查的地點找到了,但房間內的那些血跡是否真是來自於郭奕蕾,這點還需要進一步確認。
技術人員收起了那些指甲,又仔細全面地採集了各處的血跡樣本,隨後緊急送回技術中心,與在郭奕蕾住處所提取的毛髮等做比對分析。
通過血液的運動軌跡,重建現場向來是件非常麻煩的事。
再加上現場的血量繁多、多重覆蓋,還要注意尋找其間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特殊血跡、指紋、毛髮、絲織物等等,就像要解開一團散亂的毛線團一樣,其中的複雜程度可想而知。
肖然蹲在張磊旁邊,看着他用鑷子小心地從一處較大的滴落狀血跡下抽出一根縫衣針,其上雖沾着些許凝固的暗褐色血跡,但仍掩不住它針尖上寒光閃閃的鋒銳。
想來,郭奕蕾生前應該是遭受過它的照顧。
肖然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脣,擡手遞上一隻自封袋,問道:“郭奕蕾實際住處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
張磊搖了搖頭,盯着那縫衣針看了片刻,接過自封袋將針放了進去,“郭奕蕾的住處全是她自己的東西,不過在她臥室的還沒來得及倒的垃圾桶裡,我們找到了一個用過的安全預防套,已經送回去檢驗了。”
說到這,張磊擡頭瞅着肖然嘿嘿一笑,咋舌道:“最關鍵的是,我們在她臥室櫃子裡發現了一箱杜累斯,已經用了半箱了。——那生活,得豐富啊!”
“豐富你妹,幹活吧你!”肖然摘掉手套抽了張磊一下,起身就要出去。
張磊聳了聳肩膀,忽然扭頭對肖然道:“對了,之前不少定位了郭奕蕾的信號移動軌跡嗎,我們分析之後,發現郭奕蕾在朝長橋村方向移動之前,她在她的實際住處待了一個多小時,而在哪之間,她是在一家娛樂會所附近,我們判斷在她回住處之前,她應該就是在會所裡玩。”
肖然眯起眼簾,不愧是一個通鋪上睡過四年的兄弟,他瞬間明白了張磊話中的意思:“你們認爲郭奕蕾臥室內的防護套,就是在哪一個多小時裡使用的?
使用它的人,是郭奕蕾從會所裡帶到她住處的。所以你們懷疑,挾持郭奕蕾到長橋村來的,與郭奕蕾帶回住處爲愛鼓掌的,是同一個人?”
“很有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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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磊收起笑容,嚴肅點頭道:“就算不是他挾持拘禁的郭奕蕾,那他應該也是在郭奕蕾出事之前,最後一個接觸過郭奕蕾的人。
他所知道的情況,對我們瞭解那段時間裡郭奕蕾很關鍵。——不過我個人觀點啊,他應該就是嫌疑人,至少他身上的嫌疑很大!”
“那個會所去調查了嗎?”
肖然當即問道:“還有郭奕蕾住處周圍,以及當時她過來的路上重要路口的監控,可有人去調了?”
“必須的啊,郭奕蕾住處周圍的監控,我們過去的時候就調了。”
張磊理所當然道:“重要路口在那個時間段的監控,也找交管中心要了,視偵組的人現在應該正在看。至於那個娛樂會所,皮哥已經帶人過去了!”
肖然點了點頭,他對於張磊和皮自重他們的能力還是非常放心的,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那個與郭奕蕾負距離接觸過的人就會被找出來。
走出廢棄的麪粉廠,卻見不遠的水泥路邊,邵勇與何曉麗正和幾名相對面生的人聊着什麼。 Www●тtkan●¢ ○
仔細一看,原來是城東分局刑偵大隊的副大隊長。
那副大隊長古銅麪皮,身材略有些發福,肖然記得在雷霆碰面會的時候與他見過。
不過時間有點遠了,再加上當時與會的人又不少,肖然只記得這位副大隊長姓侯,至於名字就記不太清了。
——其實,也是當時根本就沒注意。
肖然走了過去,只聽何曉麗正在與那侯副大隊簡要地說着情況,畢竟是在人家的轄區裡辦事。
聽完何曉麗的話,那侯副隊長面色凝重道:“失蹤啊,在永橋村這被非法拘禁了……是遇害了嗎,找到屍體了嗎?”
“人還沒找到,是死是活還不好說。不過從現場看應該是受傷了,儘快找到的話,還有活下來的希望。”邵勇言語真切地說道。
肖然眨了眨眼睛,他剛纔可是明確地彙報說,活下來的概率基本爲零的。
不過肖然大概也知道邵勇的意思,如果肯定的說是命案,城東分局肯定要插手聯合調查,或許……邵大隊是不想勞煩人家?
“哦,是這樣啊。”侯副隊長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邵隊,有要我們幫忙的時候您儘管招呼!”
“現在時間晚了,不好敲門。”
邵勇擡頭看了看眼前大多以及熄燈的住戶,面色凝重道:“明天一早你們就通知周圍住戶,沒事的話儘量不要出門,我們聯合起來,對這周圍做地毯式摸排!”
“好的,我回去就彙報。”
侯副隊長一口答應下來,轉頭見肖然走近,咧嘴笑道:“哎,這不是我們的小肖組長嗎!厲害啊,我都聽說了,你這是屢立大功啊,幾個月沒見都副中隊長了。想想我剛從警一年多的時候,還在所裡搞戶籍呢!”
“真沒您說的那麼好,都是大家齊心做事。”肖然禮節性一笑,淡淡道:“其實,如果能選擇的話,我真不想立什麼功勞……”
接近凌晨時分,邵勇與何曉麗帶領大部分人回返隊裡。
肖然帶着幾個人留下,輔助技術隊繼續重建現場,畢竟,不能只留下技術人員在這加班不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凌晨的郊區,萬籟俱寂,到處都是漆黑一片。
一陣陣還夾雜着泥土味的冷風縱穿走廊而過,室內外放置的探照燈的光芒,似乎都被吹暗了幾分,還好他們十幾個人留在這,也不覺得有什麼害怕。
那麼當時的郭奕蕾呢?雖然郭奕蕾行爲不檢,確實有背大衆的觀念,但她此時畢竟是受害人。
可以想象,她一個人處身在這荒棄多年的廠房裡,雖說不是一個人,但卻要面對一個可能比惡魔還要猙獰的犯罪分子。
那種感覺,可能誰都不願意體驗。
現場勘察工作基本完成。
就在大家準備收工返回的時候,肖然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李放放打來的。
接聽電話,李放放開口便道:“確認了,那片血跡的確是郭奕蕾流下的。”
肖然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雖然很不想聽到這個消息,但結果來到,終究還是要面對的。
“還有,那個最後接觸郭奕蕾的人,也已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