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清楚柳明誠就是死者的機率很大,但看着蒲女士臉上的焦急與不安,肖然只能暫時隱瞞,“只是有些事想找柳先生了解一下,暫時還都不確定,您也不要多想。”
聽聞此言,蒲女士面上的急切稍微淡了一點,但仍是不安說道:“這些天我總是心驚肉跳的,電話也打不通,總感覺老柳像是出了什麼事。——唉,從他當初搞越野的時候我就一直提心弔膽的,我一直搞不懂越野有什麼好玩的,那荒郊野外、人生地不熟的,受了傷都得拖好久,還有遇到野生動物什麼的,想跑都跑不掉……”
蒲女士唉聲歎氣地抱怨了一陣,正要往下說,卻聽家裡的大門‘吱呀’一聲,一對年輕夫婦抱着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走了進來。
“媽,誰把車停我們家門口了?”
那抱着孩子的年輕男子一進門便開口問道,接着又一看正在齊齊打量着他的肖然三人,稍一愣神:“……呦,家裡來客人啦?這看着挺面生,沒見過啊。”
“你好,我們是公安局的。”肖然起身伸手。
蒲女士也站在一旁解釋道:“對對,是公安局的同志,來找你爸瞭解些事情,這不你爸又跑的沒影了嘛!”
“警察?”
年輕男子一皺眉頭,連忙將孩子交給妻子,與肖然握了握手,“我、我爸在外面出什麼事了?他比賽不是說好些人在一起的嗎?”
“您不要多想,就是了解些情況。”肖然再次說道。
“哦哦,那你們坐,我們知道什麼都和你們說。……哎對了,我剛買的水果還在車裡呢,我去給你們拿。”年輕男子十分熱情,招呼着肖然坐下,又去拎了水果洗出來給他們吃。
肖然擺手道:“別,不用麻煩了,我們時間緊,瞭解完就要趕緊回去。”
“別客氣兄弟,吃個水果能用多長時間?來嚐嚐,剛買的蘋果,都是我一個個挑的。”
年輕男子將洗好的蘋果硬塞到肖然他們手裡,挨着蒲女士坐下道:“這個具體是怎麼回事啊?我爸性格一直和善,基本不跟人紅臉。”
肖然將手裡的水果放回盤子裡,說:“是這樣,你們最後一次見到或者最後一次與柳明誠先生通話,是在什麼時候?”
“他是月初離開家的,好像是5號還是6號來着?反正就是那兩天,說是和小範一起去市裡參加比賽,走的時候還挺高興。”
蒲女士回憶了一陣,說道:“月初走了之後,他就沒往家裡再打過電話,前兩天店裡要進貨,我有事要問他,電話也一直打不通,打到小範那,說兩句才知道又跑到什麼犄角旮旯的地方比賽去了,訊號也不好,斷斷續續的。”
“前兩天,具體是那天?”肖然停下筆擡頭問。
“這、這我看看……”蒲女士翻開手機看了看,肯定道:“17號,17號上午。”
“17號上午?”肖然看着餘雨拍下蒲女士的通話記錄,微微皺起眉頭。
17號到今天已經有5天了,但中午的時候,禾亮給那個範正勇打電話,卻得知他們仍在比賽中。
5天的時間,大多數越野比賽都持續不了這麼長時間,除非是一些專業的極限越野,但是像柳明誠這樣的,也就是個業餘的資深愛好者,太專業的他這個年紀也玩不動了。
而且範正勇既然與柳明誠在一起,他都能接到電話,爲什麼柳明誠一次電話都接不到,就算訊號再差,柳明誠總能接到一次吧?
另外兩次給範正勇打了電話之後,均沒有得到柳明誠的本人回覆,更可疑的是,既然柳明誠是和範正勇一起參見的市裡的越野比賽,那爲什麼參賽人員表上沒有範正勇的名字?
範正勇到底在迴避着什麼?肖然眸光閃爍,這個範正勇越來越可疑了,等回去之後他要立刻找到範正勇的資料看看。
“這個範正勇,和柳先生是什麼關係?他們是怎麼認識的?”肖然問道。
“他啊,他和我爸一樣,都是越野愛好者,在他們興趣羣裡認識的,和我爸是忘年交,我爸去哪都帶着他一起,他還經常來我們家吃飯呢,挺好的一人。”柳明誠兒子說道。
“範正勇也是縣裡人?”肖然問。
柳明誠兒子搖頭說:“不不,他是市裡人,好像也是做運動用品生意的。”
“柳先生的朋友圈裡,應該有他與範正勇的合照吧?能讓我看看嗎?”肖然平靜說道。
“好像有,我給你翻翻。”
柳明誠的兒子開啓手機,在他父親的朋友圈裡找了一會兒,點開一張圖片將手機遞給肖然:“左邊是我爸,右邊那個穿灰色衣服的就是範正勇。”
肖然接過手機,只見合照上的範正勇26、7歲的模樣,長臉粗眉,下嘴脣很厚,總體看模樣及格,看起來很厚道的一個青年,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
照片上的範正勇笑容燦爛,給人一種很真誠、可靠的感覺,但是微表情是肖然刻苦鑽研過的,他一眼就看出,在範正勇彎起的眼簾深處,那點點的仇恨與厭惡。
更何況,正義之眼已經悄悄跳動提醒。
這一刻,肖然心中已經基本認定,死者就是柳明誠,嫌疑人,範正勇!
不過心裡知道歸知道,他的這些超科學的手段畢竟不能作爲呈堂證供。
肖然將照片保存下來發到自己手機上,然後把手機遞還給柳明誠的兒子,“我下面要問的一個問題,對你們來說可能有點不好回答,但還請你們如實告知。”
“哪有什麼,配合警察天經地義,你問就是。”蒲女士說道。
肖然略一停頓,“我想知道,柳先生平常比賽都是從哪找來的替跑人員,是他自己找的,還是有人幫他聯繫的?”
“替、替跑?這、這我們不知道啊!”
蒲女士與柳明誠的兒子聞言皆是一愣,茫然地互相看了看,認真道:“你的意思是老柳比賽作弊了?這不對啊,老柳從來不搞這一套的。而且他比賽就是爲了玩,也拿不到什麼好成績,他們圈裡人都知道他的水平,他作弊也沒意義啊。——不過就算老柳比賽作弊,這也不算什麼吧,還用你們調查?”
“我就是這樣一問,既然你們不知道也沒關係。”肖然說道,接着又問了幾個問題,便結束了詢問。
“蒲阿姨,柳明誠先生之前用的牙刷、杯子可都還在,沒有更換吧?這些我們要帶走檢驗比對。”餘雨道。
“有,有,沒換,我去給你拿。”蒲女士說。
“阿姨您不要動,這個要我來。”餘雨攔住了蒲女士,接着看向柳明誠的兒子,“柳先生,我還要採集一些你的血樣。”
“哦,可以。”柳明誠的兒子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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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餘雨做完這些,肖然又讓蒲女士抽時間去趟局裡,詢問一些關於柳明誠的更詳細的情況,接着便告辭返回市裡。
如今案情在肖然心中基本明確,感覺距離告破,就差最後臨門一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