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我是演員
不管怎麼說,當文戲正式殺青之後,武打戲正式開機。
第1幕的武打戲就是甄子誕和元金寶的第1次交手。
在酒店大堂裡。
兩位武夫的初次交鋒。
雖然從劇情上李雲的武打戲會更快拍一些,但讓兩個老前輩先動手,也是作爲演示,讓各位武打替身動作捕捉,包括李雲也看清楚來元家班的武打戲,殺破狼的武打戲到底是怎麼拍出來的。
是一個什麼樣的動作標準。
當甄子誕的一記重量十足的鞭腿打在袁金寶的大腿上時。
所有人都生出一種牙酸的感覺了。
包括元金寶自己。
臉上的冷汗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那是真情流露呀。
剛剛的甄子誕是用上了八分力。
鞭腿,速刺拳,甄子誕最擅長使用的武打技術。
最基礎最直接的武打技術。
李雲在旁邊看着也是感覺自己牙酸酸。
第一次。
絕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排拍戲方式。
“我勒個去,他們是在拍戲還是在互毆,是要把對方給打死嗎。”
他們互相都要將對方置於死地。
那種殺氣和火氣,就異常的真實和強烈。
是的,此時兩邊都已經打出了火氣來。
寶哥的霸道,甄子誕的蠻橫。
他們兩人的功夫都有着自己獨特的殺氣。
而此時也打出了殺氣來,元金寶甚至兩隻手將甄子誕舉了起來,然後朝着正凳子砸過去。
元金寶的量級比甄子誕大許多,當他也使出全力的時候,甄子誕就只能改變策略,用靈巧來周旋,而不是硬碰硬。
跆拳道空手道柔道泰拳
現代格鬥技術的精華就在甄子誕的雙手呈現。
元金寶則是個靈活的胖子。
有時候也會選擇閃轉騰挪來阻擋甄子誕的攻擊。
一幕又一幕的精彩鏡頭就在這原始又蠻橫的搏擊之下產生。
原來電影裡看到的骨裂聲是真實拍出來的,而不是後期配上的。
葉煒信在旁邊看着,雖然牙酸酸,但也有些習慣了他們的拍攝方式。
只是心想那個大陸仔可能就沒有那麼強的接受能力了吧。
恐怕也是第1次見到這麼原始的搏鬥方式了吧。
那種要將對方的腦子打出來的搏殺方式。
可能在“文明”的大陸人看來。
這種邵氏武俠殘留下來的的拍攝方式確實太原始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
這種拍攝方法就是能取得非常好的效果,這部分觀衆就喜歡那種真人真打的原始搏殺。
在人類內心最原始的野獸慾望中的搏殺基因。
然而當他看向李雲的時候。
卻發現李雲雖然有些許意外。
當然還是饒有興趣的在觀摩着。
很冷靜。
就像在觀察樣品一樣的眼神。
葉煒信此時此刻便想着,這是在臨時抱佛腳嗎,參考他們兩個人的武打戲?
看過昨天試鏡和今天武打戲正式拍攝的葉導演,很清晰明確的察覺到李雲和他們的區別。
打起來真的少了點血性和殺氣。
那種觀衆追求的原始殺氣。
野蠻,但是勾人心絃。
“救護車。”
剛拍完戲的時候,元金寶甄子誕,還有一衆武打替身都齊刷刷地進到了救護車裡面做全身檢查。
挫傷出血骨折。
各有各的問題。
不過好在劇組有一部分經費就是給了救護隊,在這裡隨時待命,包紮傷口。
“看到我們打的武打戲沒有。”甄子誕正在拿冰塊給自己的臉蛋消腫,還不忘給李雲打個樣。
旁邊的元金寶被打的傷重的多,整個手都腫起來了,懷疑骨折,剛剛那一記鞭腿威力還真不是蓋的。
“看到了前輩。”
“看出來我們的武打和你的武打有什麼區別嗎。”
“看出來一點點。”
“有什麼區別?”
“你們的功夫有自己的殺氣,而我沒有。”
“你倒也看得出來呀。”甄子誕此時看了一眼李雲說道:“所以一名真正的武術家,一名真正的武者,他都是帶着這樣的殺氣的”
“而伱沒有。”
“我不知道你的功夫是怎麼練出來的,但沒殺氣的功夫,是打不出氣勢來的。”
說完甄子誕就轉身離開了。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顯。
李雲在他心中就不是一名武師。
並不是一位武術家。
對此李雲也不置可否。
晚上回到酒店的時候。
李雲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回憶臨摹今天的武打片段.
甄子誕和元金寶的武鬥,打的面紅耳赤,打的眉目猙獰.
壯殺氣。
他們都在抱着將對方轟下的覺悟,去打每一場打鬥,所以打的精彩,打的勁爆。
甄子誕所說的殺氣。 聽起來很抽象?
但實際上,在片場的時候,李雲就是感受到了。
感受的到他們的武打,和自己的不同。
這種差異其實很明顯。
自己的功夫是怎麼來的?
系統加點!
人格爆出來的。
他們的功夫,是從小錘鍊,在和他人一次又一次的互毆中,錘鍊出來的技術.
是有本質上的區別。
所以打出來的銀幕效果也有些微的區別。
“以前的那些人格附身的時候,他們的武打爲什麼就能出效果,他們爲什麼能用殺氣,而在這裡我卻做不到呢。”
“是的了,因爲我的技術並非通過千錘百煉鍛煉出來的,我們的來源,我們的本質都不一樣。”
“所以我需要做到的是什麼呢?滿懷着的殺氣,我又怎麼能和那些千錘百煉,用血肉骨骼的鍛鍊鍛煉出自己武術技術的人相比。”
“什麼是真正的武術家?”
“你知道嗎,學者。”
此時此刻,李雲問道旁邊的學者。
對此學者也只是淡淡的說道:“這個問題問的很好,你想成爲他人定義的武術家。”
“嗯哼。”
“所以,爲什麼?”
李雲對此不可置否。
“我可是一名演員,那我肯定要把自己的角色做到極致.至少是我自認爲的極致。”
“所以呢,你又不是武術家,爲什麼要做到武術家需要做到的事情?”學者則是輕輕的說道:“你是什麼人?你自己知道,就是我,也絕對不會強迫自己,去成爲什麼人”
學者的語氣裡有着輕輕的嘲弄。
“你看不清自己的模樣,真的有些可笑。”
此時此刻,李雲突然想到了什麼。
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
對啊
對呀!
我糾結這個就是着相了。
甄子誕糾結於我並非一個真正的武者,武術家,他這麼覺得.就對了。
我,李雲,本身就不是什麼武術家,我也不糾結於武術家的名號,你的認可,無論是這三級武術家的證件,亦或者是身爲武術家的所謂尊嚴和認可,都無關緊要,我想要做的,就是爲了呈現出更好的熒幕效果,我要當影帝視帝,我要拿獎,我要站在這個職業的巔峰。
我的真實身份,其實是一名演員.
一切東西都是爲表演服務的.
“我可以滿懷殺意.像他們一樣抱着殺死一個人來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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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李雲閉上了雙眼。
我該想起誰。
對誰我能夠懷着殺意去殺死他的戰鬥?
李雲回憶起了自己演過的戲,自己演過的對手戲,無論是鐵膽神侯朱無視,亦或者是北喬峰,他們的身影和名字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
然後李雲睜開雙眼,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不行,不對,不夠。
我的殺意還不夠,還沒達到足夠強烈的地步。
李雲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兇狠和乖張有餘,但確實少了幾分殺氣。
朱無視.北喬峰.甚至張無忌.
我作爲曹正淳,作爲慕容復,宋青書的時候。
確實想要殺了他們,那種感覺,前所未有的.強烈李雲還記得。
想殺死他們.
對!
朱無視,我的宿敵。
北喬峰,我的憤怒。
張無忌,我和嫉恨。
李雲能感覺的到自己對他們的情緒,以至於現如今,還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但李雲覺得,還是不夠
爲什麼?我的殺氣會不夠?
因爲我還不夠恨他們。
因爲不夠恨。
所以我‘演’不出那種感覺來。
別說我現在不是曹正淳,不是慕容復,不是宋青書。
就是他們,我也沒辦法將殺氣放射到極限。
我得恨。
因爲恨。
所以纔有殺氣。
因爲恨。
所以才下手黑。
恨.
我要恨誰
此時。
李雲想起了一個人。
德藝雙馨藝術家,李沫都先生。
想起了,在病牀上,在最後一秒鐘還在對李先生抱着希望,可能在臨終前,能見見這位孩子父親的母親。
直到最後,甚至連那張臉都沒出現過,直到上學,直到畢業,直到成爲橫漂。
他都沒出現過,就像生命之中,從未有過這樣的人,這樣的存在一樣。
他的一切都是‘空白’的。
但也因爲這樣的‘空白’,才讓這具身體對李沫都這個人滿懷疑問與恨意。
李雲感覺自己的意識很奇妙。
高高在上的第三者人稱,感受自己身體涌現出來的恨意。
對,就是這種感覺。
這種情感
我作爲一名演員,擁有殺氣的必要條件,我沒辦法本能的想要打死一切對手,因爲我沒有武術家的尊嚴。
我是演員。
我只能表演,只能臨摹。
一個假想的,想要打敗的對象。
就是強烈的,想要將誰拉下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