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冷雁?公孫冷雁?

時間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當長恭看到那副熟悉的面孔的時候,整個世界就已經靜了下來。

“雁子……”

長恭張了張嘴,想要叫一聲面前自己無數個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可是卻沒有發出聲音,長恭好怕這一切都是假的。那無數個日日夜夜給自己希望與堅強的人,就在自己面前。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長恭的身體微微的顫抖着,眼眶裡已經蓄滿了淚水。

“雁子……”

長恭下意識地向前走了一步,想要張開雙臂將公孫冷雁擁入懷裡。卻發現面前的公孫冷雁臉色瞬間變冷,退後一步橫劍在身前。

“公子,請你自重。”

公孫冷雁看着極度失態的長恭,冷冷的喝到。情緒激動的長恭被這一喝震得回過了神,看着眼露冷光的公孫冷雁,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充斥心頭。

“你不是我的雁子,不是我的雁子。”

長恭喃喃的低聲說道,眼睛裡剛剛燃起的希望的光瞬間破滅,彷佛整個人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抱歉。”長恭抱了個拳,冷漠的說到。

公孫冷眼看着長恭態度的轉變,竟然有些微微的失神。看着長恭失望死寂的眼神,竟然有些遺憾,自己爲什麼不是他想見的人?

公孫冷雁胡思亂想着,臉色竟然有些微微的發紅。

“小米?”長恭沒有搭理心緒萬千的公孫冷雁,走到小小米的旁邊,蹲下身,輕輕的搖了搖眼睛緊閉臉色痛苦的小小米。

長恭的心忍不住的劇烈的痛着,腦子裡對於現在所發生的一幕幕又開始產生熟悉感。那種自己已經有過一次沒有保護好面前人卻讓她再次受傷的感受越來越濃,牽扯着長恭的心不停的疼着。

長恭輕輕的抱起了小小米,動作輕柔的放佛抱着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

聞訊而來的孫管家早就等在了一邊,看着沉默的長恭,也是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在前面給長恭領路。

到了小小米的休息臥房,長恭看着簡陋破舊的房間,木牀上破舊的棉絮被褥,心裡十分的不是滋味。

將小小米放在破舊的木牀上,長恭看着早就等在一邊的大夫,微微的點了點頭:“麻煩了。”然後緩緩地退出了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

“吳文時大夫是我們這裡的有名的中醫,有他在,不用擔心。”

孫管家負手站在長恭的身邊,淡淡的說道。

“嗯嗯。”

長恭有些詫異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臉色平靜的孫管家,心裡有些微微的不解。吳文時的名聲長恭不可能沒聽過,孫管家言語裡的安慰之意很是明顯。只是此時的長恭心裡實在是亂的不行,片刻的詫異後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房間裡,實在沒有心思想小小米特殊的地位以及孫管家公孫冷眼這些人所有的錯綜複雜的關係。

半響的時間,房門緩緩地打開。

吳文時從裡面緩緩地走了出來,看着面前的長恭與孫管家,輕輕的說道:“小丫頭傷到了內臟,另外身體有些營養不良。不過沒有大礙,藥方我放到了房間的桌子上,按時去抓藥服用,多多修養便無大礙。”

“麻煩了。”孫管家與長恭同時抱拳。

“客氣了,職責所在。”吳文時一一回禮,揹着自己的藥箱低頭離開了。

長恭與孫管家目送着吳文時走運,這才走進了房間。牀榻上的小小米已經醒了,臉色痛苦的看着從門外走進來的兩個人。

“長恭哥哥---”小小米剛剛張嘴,就被走過來的長恭輕輕的堵住。

“噓,別說話,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弄吃的。”長恭剛剛走出門,瞬間就尷尬了。說實話,長恭此時自己還餓的頭暈眼花昏天暗地呢,哪裡有錢去給小小米買吃的?

“拿好了。”

就在長恭發呆的時候,一隻手狠狠的拍在了長恭的胸口,這一下拍的極狠,拍的長恭差點摔了一個趔趄。想要罵孃的長恭手下意識地像胸口摸去,那裡一張銀票緩緩地滑落。

長恭擡頭,孫管家的身影已經漸漸走遠了。

回到房間又看了一眼,那張吳文時開的藥方已經被拿走了。長恭無奈的搖了搖頭,打不的走出了房間。

不管是在前世,還是來到這個世界,長恭的手裡都沒有擁有過這麼多的錢。要是以前的長恭,心裡肯定會高興一會。但是這次,長恭真的沒有什麼心情。

在街上逛了一圈,長恭買了兩隻燒雞幾個包子,急匆匆地跑回樂孫府。

路過廚房的時候,長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問題。進到了廚房裡熬了一鍋粥,拿個托盤端了一碗粥向着小小米的房間走了過去。

“小米?”

長恭將食物放到了桌子上,輕輕的推了小小米一下。長恭發現自己的這一聲“小米”叫的極爲順口,彷彿一以前已經叫過無數次。長恭搖了搖頭,這莫明的心理暗示又來了。這熟悉的感覺長恭以前從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事件出現過無數次,可是結果呢?

牀上的小小米沒有迴應。也許是傷得嚴重,也許是以前的日子過於勞累,睡得太死。長恭沒有急着叫醒小小米,而是趴在小小米的牀邊發呆。不一會的功夫,孫府的一個下人就將熬好的湯藥送了過來,苦澀的中藥香瞬間就充滿了這個小房間。

長恭聞着濃濃的中藥香,也是感覺到身心的一陣舒適。不得不說,華人在中醫學上的造詣還是很高的。後世的中醫,只是學到了一些淡淡的皮毛而已。

也許聞到了濃重的中藥味道,躺在牀上的小小米竟然醒了過來。

“長恭哥哥,我好餓。”

小小米躺在牀上,虛弱的叫着,這一聲倒是把本猶豫着要不要叫醒小小米讓小小米把藥喝掉的長恭回過了神。

“小米。”

長恭輕輕的把小小米扶了起來,把中藥端到了小小米的面前,打算喂小小米喝掉。

“咳咳,好苦,長恭哥哥,能不能不喝啊。”和所有這個年齡的小孩子一樣,即便是早熟的小小米依舊有着所有孩子的天性,對極苦的中藥十分的牴觸。

“不行。”長恭皺眉搖了搖頭,臉色顯得極端的嚴肅。

“好吧。”小小米皺着眉喝下了中藥,嘴角都是黑黑的,看的長恭有些滑稽。

“長恭哥哥,我聞到了燒雞的味道,在哪裡在哪裡?”喝完中藥的小小米又恢復了一個小大人的摸樣,一雙清亮的眼睛四處掃視着,那副饞貓的樣子極度的惹人愛。

長恭拿過桌子上的油布包,打開放到了小小米的面前。

看着裡面黃澄澄的燒雞,兩個人的肚子幾乎同時“咕咕”的叫了起來。

小小米擰下一個雞腿,遞到了長恭的面前。長恭看着面前的油膩膩的雞腿,嘴角的口水也是有些控制不住。這次的長恭倒是沒有拒絕,拿過來放肆的吃了起來。

一隻燒雞讓兩個人吃得十分的開心,不時地還會用油膩膩的手指摸一下對方的臉。

在這個小小的屋子裡,不管是兩世爲人的長恭,還是身世苦楚的小小米,都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快樂這個東西。

當兩個人從歡樂幼稚的遊戲回過神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長恭看着窗子外面,眉頭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愁鬱。

也許是感受到了長恭身上略顯悲傷的氣氛,小小米也安靜的躺了下來,看着天花板呆呆地發着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從愁緒中回過神的長恭忍不住深深的嘆了口氣。總會有機會的,既然可以來到這個世界,那麼就一定可以回去。

只是不知道,冷雁呢?

約好的見面卻被放了鴿子,她會等在那裡嗎?當她知道自己出了事情以後又是什麼反應呢?長恭想到這裡,又想起在這個世界遇見的公孫冷雁。這應該是一個不存在的歷史吧?長恭只記得與北齊同時存在的國家有北周,可是這裡凌凌亂亂大大小小竟然有着十幾個國家。應該是與自己所知的歷史恰巧有些同名吧。

“長恭哥哥,你在想什麼?很晚了,回去休息吧。”躺在牀上的小小米輕輕的問道,長時間的沉默讓小小米有些無措。

“沒什麼。”長恭起身,想要回到自己在孫府的房間。

說起來,長恭已經是一個孫府的下人了呢。只是這個,明顯與別人不同。包括躺在牀上的小小米,身上似乎都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晚安。”

長恭遵循着前世的習慣,下意識地對小小米道了一聲“晚安”。說完之後,卻發現小小米晶亮的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那眼神被夜晚的燭火照的神秘而詭異。看的長恭脊背直冒涼汗,人都有些無所適從。

長恭吹滅了油燈,在這個年代下人們的世界,夜晚的光還是十分的重要的。

“睡覺了。”

長恭退出了房間,對剛纔小小米詭異的眼神還是感到有些害怕的。長恭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怕什麼,那一瞬間自己竟然連問出口的勇氣都沒有,真是奇怪。甩了甩頭,長恭將紛亂的思緒都統統地壓了下去。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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