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秋日的一地金黃,姐弟倆一路說笑着回到家中,聊的也都是些童年趣事。
在姐姐的描述中,許仙也知道了更多的關於自己童年的舊事,也更瞭解了小藍。
倒是對今天這場官司的事,並沒有說起多少,姐姐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偶爾說起,有的也只是看破一切的瞭然。
相公在衙門裡果然還是有些份量的,連縣尊大人都要給幾分薄面,這麼快就把人給放回來了。
至於許仙,就更不會放在心上了,管他是什麼富家公子豪門千金,不過也只是普通人而已,而自己身後站着的,可是兩隻千年古妖。
“漢文啊,要不咱們把那藥鋪的招牌給摘了吧。”
不久之後,倆人又把話題扯到了藥鋪招牌的事情上面,這個招牌的名字,的確有些不雅。
要說這藥鋪招牌的來歷,其實也很簡單,無非就是衙門捕快大哥們的某次聚餐,因爲多喝了兩杯的產物。
大概劇情類似於那種,就你那半間鋪面也能張羅出個藥鋪?我看開個春藥鋪還差不多……
哼,我敢開,你敢來買嘛!看你婆娘不把你揍死。
有啥不敢的,咱家可都是老子說了算的,你要敢開,老子就每天都來光顧!
對,算我一個!
也算我一個!
於是,就能解釋爲什麼當初剛開業的時候,許仙能看到成羣結隊前來光顧生意的捕快大哥們了。
所以說,許仙同學實際上是這酒後任性的受害者,要不是因爲這奇葩的藥鋪招牌,說不定小藍她娘就不會這麼不待見自己了。
如今這藥鋪的招牌無意中上了熱搜榜,姐姐卻想着把這招牌給摘了。
“不用了吧姐姐,其實陽春藥鋪這名也算湊合的。”
反正保安堂都被一個賣桂花糕的給搶注了,招牌這事也就無所謂了。
“姐姐這不是擔心那招牌壞了我們家漢文的名聲嘛。”
許仙無語,心說老姐你現在才擔心我的名聲,是不是太晚了些,上熱搜榜了都……
招牌這事許仙倒是真的不在意,在三哥神油都是當街賣的年代,巴不得自家的招牌不夠奪目呢。
正討論着藥鋪招牌的時候,門外有凌亂的腳步聲傳來,接着就是一聲粗曠的乾嚎。
“嫂子……嫂子快出來搭把手,幫咱頭兒拾掇拾掇……”
“哎呀!這是怎麼了嘛?”
跟姐姐來到前堂,只見兩個衙門的捕快大哥擡着一塊門板。
姐夫就那樣直挺挺的臥趴在門板上,哼哼唧唧的,屁股那處的褲子上,還滲着血水。
“夫人莫急,皮外傷而已,歇息兩天就無礙……哎哎喲哎喲……嘶。”
姐夫昂起頭來想寬慰兩句,動作幅度大了點,扯動了剛剛有些結痂的傷口,無礙變成了哎喲。
“還逞什麼能呀!這是誰打的呀,怎麼給打成這樣了?”
姐姐急忙上去扶住了姐夫,還順勢錘了一下姐夫的肩膀,隨即又粗略的看了一下傷口,都已經稀爛了,這打得也太狠了。
鼻子一酸,抹了一把眼淚,趕緊招呼衙門的兩個大兄弟把姐夫擡到了裡屋。
許仙也跟着幫忙,把姐夫給挪到了牀上,看這模樣,分明是捱了板子。
聽說衙門裡的捕快若久久不能破案,是要挨板子的,難道這事是真的?
片刻之後,姐姐端了一盆熱水進來,隨後又把許仙和兩位捕快大哥給推出了門外。
“兩位大哥,姐丈他怎會捱了板子呀……?”
給兩位捕快大哥倒了一杯茶,許仙隨即問道。
“還不是因爲那案子,這些天來,一直沒個進展,唉……”
其中一位捕快大哥言道,說完還嘆了口氣,這頓板子,其實挺冤的。
“小官人放心,留了手的,也就看上去零碎了一些而已。”
另一位捕快大哥隨後說道。
“怎麼這結不了案,姐丈還要挨板子的嘛?”
都給拍成糊糊了,這還是留了手的,那要是真打起來,不知得打成啥模樣了。
只是姐夫的這頓板子,總感覺有些蹊蹺呀,自己剛剛在衙門的時候也沒見着姐夫,怎麼這一回頭就捱了板子了。
而且這案子破不了,又不全是捕快們的責任,姐夫這些天沒日沒夜地查案子。
領着衙門裡的捕快大哥們,幾乎整個錢塘縣都給翻了個遍,連湖裡的那片荷塘都翻遍了,不能算不夠盡心了吧。
“按規矩,是要挨板子的,可這通常也只是個說法而已。”
“沒錯,我覺着這事可能與那嚴家徐家的人有關係,小官人可莫要再去惹那些人,來頭都不簡單的。”
好嘛,原來還真是那幾個白蓮花搗的鬼,在自己這裡賺不到便宜,轉頭就讓姐夫捱了一頓板子,這尼瑪!
兩位捕快大哥草草吹了幾口茶水,就準備起身告辭,頭兒已經被打了,更要抓緊時間了。
“小官人留步,勞煩告知頭兒一聲,在家好生歇息幾日,案子的事,弟兄們會上心的。”
“告辭……”
送走了兩位捕快大哥,許仙的心中很是自責,大概是前世的慣性思維,讓自己在處理某些事情的時候,可能有些欠考慮了。
這個世界的爲人處事規則,也並不像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
一時的少年意氣,結果卻讓姐夫白白捱了一頓打,着實令人憋悶。而且像他們那樣的人,純碎小人心性。
遇到點不順心的事情,就不知道收手的,得靜下心來,好好想個應對之策纔好。
回到裡屋,姐姐已經替姐夫上完了藥,看到許仙進來,姐夫扯着被子,想把傷處給遮一遮。
隨即就被姐姐一手給打開了,藥膏都還沒幹透呢,又要亂動了。
“漢文今天可算爲姐夫長臉了,街坊們都在誇你哩。”
“姐夫你可別取笑漢文了,漢文知道,是漢文連累了姐夫了。”
“哎……一家人不說這話,他們也就能讓姐夫挨幾下板子而已,不打緊的。”
“公甫?你們在說什麼?這縣尊大人也真是的,咱又不是沒有盡心盡力。”
姐姐顯然沒聽明白許仙與姐夫的對話,顧自在那一臉心疼的埋怨。
“姐夫,那案子可有進展了?”
“唉……毫無頭緒呀。”
說到案子的事,李公甫李捕頭就是重重的一嘆,是真的沒有頭緒,但凡命案,總要有個動機的吧?
可是那王家娘子平日裡爲人和氣,從不與人爭論,鄰里街坊沒一個不誇讚的。
家中男人更是一個老實的不能再老實的書呆子,她家裡也沒啥餘財,還真就想不出來個動機。
“姐夫啊,你說這會不會是山中猛獸之類的……”
“絕無可能,別說這錢塘縣附近的山林沒有猛獸出沒,即便有,它也不會跑湖裡去呀。”
“那有沒有可能是湖中的猛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