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爲不小心親了下嘴。
然後你就要託付終身?這老婆也太好找了吧!而且還是如此美麗動人的妙齡少女,呼……
這要是不答應。
我都對不起下面的兄弟!
不過最近本閻羅挺忙的,應該抽不出時間結婚,但這不要緊,我們可以先談一點戀愛。
先把感情培養起來,這培養感情啊,他就好比是曬乾草,在暖融融的暖陽下曬足一百八十天。
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慢慢蒸發掉彼此間的矜持,直到最後在最合適的時間和最合適的地點。
摩擦出一點火星,
燃起一夜浪漫的篝火……
唉……
好美妙啊!
“鍾師姐古靈精怪心地善良,與鍾師姐相處,總讓人有種輕鬆愉快的感覺,從而淡忘了心中的憂愁,只是這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所以我的意思呢……我們是不是相再處一段時間?等彼此的……咳咳感情……等彼此的感情成熟了,再……”
這樣有些太明目張膽,許仙的心裡也有點慌,磕磕巴巴又七拐八繞繞了好大一個圈,才總算是勉勉強強地把意思給表達了出來。
只是這番話講完之後。
身後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鍾師姐覺得這樣可行?”
“鍾師姐?”
“鍾師姐……?”
鍾師姐應該是害羞了,不然也不會把我拉到這角落裡來求婚的,只是這樣背對着她,身後還隔着一樹的海棠花,連臉都看不到。
許仙一連叫了好幾聲。
身後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無奈之下,只得小心翼翼轉過身去,身後的紅花依舊濃密,許仙瞪大眼睛看了好一會,卻也不確定鍾師姐是不是還站在那裡。
於是又悄悄飄到花樹的另一邊,哪知道那處卻已是空空如也,只留下了一地被扯落的花瓣。
這是深度糾結後的產物。
可是這人呢……?
這……這又是什麼情況?鍾師姐又是什麼時候溜掉的?爲什麼連個招呼都沒打就溜走了?
難道是我說錯話了?
沒道理啊,我又沒有拒絕,只是委婉地表示了一下先培養一點感情而已嘛,難道鍾師姐她等不急,想要今晚就洞房?
這也是可以商量的呀,
你爲什麼就逃走了呢!
許仙心裡有一點懊悔,也有一點小失落,猶豫着要不要去把人給追回來,又覺得這樣有點不合適。
跌跌撞撞地逃出花園。
因爲走得太急,路過一方石亭的時候,還不小心踩到了一個嚴頌,嚴老弟的情況似乎不太好。
四仰八叉地躺在石亭中,鼻青眼腫衣衫襤褸,好似剛剛被人狠狠地蹂躪過,就連那對薄翅都缺了一角,眸中含淚很是可憐。
被許仙踩了一腳之後,又立馬艱難地爬起來,趔趄着挪到了亭外的石階下繼續抹眼淚去了。
“你這是……怎了?”
“哼!終有一日我嚴頌是要打回來的!走着瞧!”
嚴頌咬牙切齒地說着話。
擡頭往石亭不遠處看了一眼。
那處的一塊大青石上,正盤腿坐着一個雲淡風輕的假和尚,一聲青衫隨風輕擺,單舉着的佛掌只伸出兩根手指,豎在鼻尖前寸許處,明亮的雙目盯成了一對鬥雞眼。
此人正是地府魔佛寺的首席戰鬥法師——法海大俠。
也就是曾經的那個迂腐書生王浩王書生,此時也正好瞧見了過來打招呼許兄,當即翩然起身。
舉着兩根手指優雅一禮。
“許兄別來無恙。”
王書生雖入魔佛多日,
卻仍未改這一身的書卷氣,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身上的穿着,皆與民間尋常書生無異。
同樣,自從命喪九泉之後,幽冥地府中那輕鬆自由的環境,也大大地改變了王書生的精神面貌。
再不復往日的落魄頹喪。
只是他說話見禮的時候,也依舊緊盯着鼻尖前的兩個手指,甚至連眼珠子都沒動一下。
“這是王兄自創的修煉法門?”
“許兄見笑,此正是貧僧近日纔剛剛領悟的降魔指。”
原來是降魔指!
聽着就是吊炸天的絕技。
想必那鼻青臉腫的嚴頌,剛剛就被這降魔指狠狠地降過。
王書生與嚴頌終於結成了對子,一個入佛一個入魔,每日切磋共同進步,實乃一段佳話。
雖說現在已經有了地藏大師這樣的頂級魔佛,但是許仙始終相信,王書生的魔佛要更純粹一些。
雖然起步晚了些,但是日後所能達到的高度絕不會比地藏大師低,地府魔佛寺首席戰鬥法師的名號,也絕對不會只是一個空名……
加油吧王書生,終有一天你會走出一條只屬於你自己的道。
辭別了王書生。
許仙心中仍在糾結要不要再去追一下逃跑的新娘,然而此時的鐘師姐卻已經打包好了行囊。
經過剛纔的那一輪大膽表白之後,鍾無豔心中的那塊大石頭也終於算是徹底放下來了。
雖然那時連兩句話都還沒有講完,她就因爲把持不住心中的羞意,從而果斷地選擇了逃跑。
但許師兄他應該是聽清楚了的,也應該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只是這樣做真的太羞人了。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做這種事情,而且現在好像也不能再與許師兄見面了,都說出了那樣的話。
這要是再見面。
那豈不是要尷尬死?
於是她打算現在就回驪山,回驪山等着許師兄過來迎娶自己,事情就應該是這樣的,
反正我已經把話說給他聽了,他也已經聽懂了,那麼接下來就應該是這樣的,只要回驪山耐心等待,等着許師兄過來迎娶自己……
然後這件事情就圓滿了。
沒辦法,都怪自己當時太不小心,爲什麼要靠得那麼近,還莫名其妙地湊上去聞一聞……
要是當時自己離遠一點,也就不會發生這種無可挽回的糗事了,然而現在大錯已經鑄成。
也只能這樣子了吧?
幸好許師兄這人,其實也還可以,不像別的那些……
唉?
不對呀,
我好像也不認識除了許師兄之外的男子啊……唉?
怎麼會這樣的?
愣愣地憧憬一番,心中便又涌起了一股無可抑制的羞怯,也更加堅定了馬上就走的決心。
不然一會再遇到他。
那可真的是會羞死人的。
背起好大一包錢塘縣的土特產,貓着腰往房門外一番張望,四下無人,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師姐,你要去哪裡?”
無所不在的小英,總能在最不應該出現的時候突然跳出來,一聲師姐就把鍾無豔定在了原地。
小英之前受許仙師兄的逼迫,剛把正在內殿小花園裡迷路的三個小姐姐給找回來,就撞見了鬼鬼祟祟的師姐,而且她還很慌張。
“什麼?師姐你要走了?爲什麼要走?不是住得挺好的嗎?”
“小英這些事情你不懂的。”
“咦?哪些事啊?”
“就是……?唉?”
差點就不打自招了嗎?不能說,絕對不能說,若是被小英知道了,那所有的人都會知道……
“我……我回驪山找師父。”
“啊?那即便要走,也總該跟許仙師兄說一聲吧?而且師父和白師姐應該也是要回閻羅殿的。”
“別……!我現在不能見他,小英快讓師姐走好不好……”
“啊?爲什麼不能見?”
“不能見就是不能見……”
“可是……唉師姐你等等!”
師姐丟下一句話就逃走了,也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該不會是許仙師兄他也想把師姐……
“哼!”
小英憤怒地哼了一聲,當即就想着去找許仙師兄討個說法。
身後的盧玉憐呆呆地望着空蕩蕩的長廊,回想剛剛那位紅衣姑娘臉上泛着羞意與慌亂的模樣,心裡就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小官人太多情了……
閻羅殿後院。
許仙與王書生分別之後,並沒有去追逃跑的鐘師姐,鍾師姐終年隔絕與世外,單純得像個孩子。
這會再去找她,怕是會逃得更遠,還是先冷卻一下,於是就直接去了內殿某處的臥房,這間臥房中囚禁着精神錯亂的小青。
已經好久沒見過她了。
不知她現在的精神狀況如何?這都好幾個月了,不會留下病根吧?也不知道小白什麼時候過來幫她把錯亂的神經給恢復一下?
臥房中,被禁錮在牙牀上的小青正在奮力地掙扎,
忽聽門外腳步聲由遠及近,似乎正往這邊過來,有人來了!
隨着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小青同時進入高度戒備狀態,奮力地擡頭想要看清楚來人模樣。
然而身上的禁錮實在太沉。
掙扎幾下,都沒能把頭擡起來,小青緊張過度,全身緊繃,甚至預感將有不太好的事情要發生。
她不知道這是哪裡,更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
能夠回想起來的記憶,只有那南天門前的晚霞,還有姐姐那冰冷刺骨的眼神,至於之後都發生了些什麼,就完全都不記得了。
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被人綁在了這牀上的,而且爲什麼會被綁在牀上?除了那種事情,她想不出來第二個種合理的解釋。
一想到這裡,心中便騰起一股濃烈的怒火,不管是誰,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腳步聲越來越近,微微晃動的燭火,搖曳出一個猙獰可怖的黑影,剛剛還在燃燒着滿腔怒火的小青,此時卻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房間裡靜得落針可聞。
感覺像是在等待即將到來的屈辱,心中頓時涌起一片苦楚。
黑影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就這樣慢慢的慢慢的,
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孔,就那樣突兀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是他?!
怎麼會是他?
他把我綁在牀上做什麼?
他在看什麼?
他在看哪裡!
想不到他竟然是這種人!
……
嗯。
不錯。
小青果然還是木訥的。
許仙把頭湊在牀頭,靜靜地看了一會,小青她只是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既不說話。
也沒有任何動作。
這哪吒也真是的,這禁錮綁得那麼緊做什麼!這都勒出大波浪來了,許仙奮力地移開目光。
像是掩飾般輕輕地喚了聲。
“小青……?”
“啊!許仙!你要做什麼!”
“啊!”
這一跳。
着實把許仙嚇得不輕。
蹬蹬蹬往後退出數步,差點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這不對啊!聽小青這一聲憤怒的咆哮,語氣雖然有些誇張,可並不糊塗啊。
難道她已經醒了?
於是又不太確定地追了一句。
“小青?你是不是醒了?”
“許仙!你要做什麼?你對我做了什麼?你不要過來!”
“啊?”
我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啊,我就是過來關心你一下,是你自己突然就激動成這樣的,難道還沒醒?
應該是醒了。
因爲這語氣很不對!
這說話時的語氣又氣又急,其中還帶着一些淒涼與屈辱,再看她眼中那慌張的神情。
許仙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心道小青這丫頭也真是的。
怎麼可以往那方面想呢!我許仙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來!
難道在你小青心裡。
我就真的那麼不堪嘛!
只是這樣的話從小青嘴裡說出來,爲什麼好像又有點熟悉的味道呢?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