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魔源。”
反正都說出來了，白素貞也就也打算就不藏着掖着了。
“你真的想知道？”
“小白要是覺得有難處……”
“那好，我告訴你。”
於是接下來，白素貞又跟許仙講了一個更古老的神話故事。
這回聽得故事，與上回從秦老哥那裡聽來的有所不同。
從小白口中講出來的這個神話故事，無論是背景或過程，還是最後的結局，都更加契合自己在煉魂爐中曾看到過的那場災難“電影”。
如小白所述。
這世界從盤古大神碎裂虛空，便存在着這所謂的魔源，只是照這麼說的話，盤古他老人家當初碎裂的虛空其實是一個巨魔的名字？
把一個混沌巨魔一劈兩半，之後纔有了這片廣闊的天地，然而不幸的是，那巨魔腦袋卻被留了下來？而且一直保留到了現在？
最後成了小白口中的魔源？
總之這魔源是與天地共存的東西，不存在毀去一說，而且這世間之所以繁華錦繡萬靈昌盛。
其實魔源的存在，也有着不可或缺的功勞？萬靈本惡，從魔源爲生靈植入第一縷惡念開始。
這個世界才也便漸漸地活了起來，之後又繁衍生息，長出了一部分魔性相對較弱的妖類一族。
之後又經妖魔大戰，妖族雖勉強獲得了勝利，但也是損失慘重，繁華一時的遠古大陸滿目瘡痍，甚至還在天上開了一個大窟窿。
恰此遠古大能趁勢崛起。
不僅竊取了勝利的果實，還忽悠妖族煉化己身，補了遠古妖魔大戰後留下的那個大窟窿……
聽到這部分的時候。
許仙都忍不住罵了聲娘。
難怪小白她會這麼生氣，會這麼冷漠，原來這一切的源頭，竟是太上那老頭子？還有如來？
至於現在的萬靈之長人類。
其實不過只是妖祖創造出來的一種魔性極爲微弱，思想很單純，幹活又極爲賣力的奴役品而已。
這個消息纔是最難受的。
原來妖祖創造人類，一開始目的只是爲了奴役他們？然後逼迫他們做苦力？爲妖族服務……
後來只是因爲“人”這種生物太過完美，直到最後竟連創造他們的妖祖，也在日積月累的相處過程中，漸漸產生了不一樣的看法……
非常勵志的故事。
只是許大閻羅的臉上，仍然忍不住的一陣抽搐，而且更難受的是，據小白說，現在這批人類其實是第好幾個版本之後的創造品了。
一開始她用玉石雕琢出初代版本的人類，但是那種人類純潔無暇太過完美，顯然不適合幹苦力。
後來又用五彩石打磨，
但是那種人類，還是太過於完美，於是最後，乾脆用爛泥隨意糊了一些殘次品出來……
這消息聽了着實難受。
原來凡人天生就是殘次品。
然而之所以不完美，也有很多缺陷，最後卻完美地活了下來，還造就了一個近乎完美的世界。
這就是造化呀！
“怎麼？你有意見？”
說到最後，見錢塘王拉着個苦瓜臉，結結巴巴還一臉古怪的模樣，白素貞忍不住抿嘴一笑。
周圍的氣氛也頓時輕鬆起來。
“沒……哪能呢，有缺陷不完美，才能擁有一顆嚮往完美的心嘛，其實小白的做法纔是對的。”
“哼，量你也不敢。”
想不到這麼無恥的人，竟也能說出這樣合乎自己心意的話來，白素貞聽罷只覺心中一顫。又不自覺地偏頭往那邊多看了幾眼。
只是這話和這眼神看在許仙眼裡，就是另一番味道了，這纔像是一個女人才有的味道嘛。
久違了！
小白。
一時激動，想要去握小白那黑炭似的小手，卻被她機警地躲開了，但此時從她眼中流露出來的已不再是憤怒，而是淡淡的嬌羞。
“你……做什麼！”
“嗯……這個嘛……既然世間生靈源自魔源，那肯定有它存在的道理，因而我們不但不能將之毀掉，似乎還得護它周全。
其實惡念這種東西，雖不需要，卻也是必不可少的……”
“什麼？你也認同這說法？”
之前那番話說完，小白她竟然好似找到了知音一般，竟然滿激動地一把抱住了許仙的手臂？
烏溜溜的大眼睛中，竟然還有滿眼的星星閃爍，這分明是崇拜仰慕的眼神啊！許仙看得有些呆。
隨即愣愣地問了一句。
“這……這有問題嗎？”
“沒，你……你說得很對。”
白素貞驚覺自己失態。
訥訥地鬆開了男人的手臂，只是心中卻仍然激動不已。
萬萬沒有想到。
最後能與自己想到一塊去的。
竟然會是這個臭男人。
之前的厭惡，也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看來自己真的是誤會他了，原來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竟也如此的合乎心意……
“咳咳……嗯！”
皇天不負有心人啊，
小白她終於又有了小白的樣子了，想不到只是一句常識性的理論，就令得她如此激動失態，宛如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偶像！
這必須趁熱打鐵啊！
“這本就是個善惡共存的世界，若是沒有了“惡”，人們又能拿什麼去定義什麼是“善”呢？
所謂人心向善，
是讓人們對“惡”敬而遠之，並不是說要把“惡”徹底抹去，若是把這些雜念全都一併抹了去，
那不成和尚了嘛？
我最討厭的就是和尚了！”
“咯咯咯……”
這一聲掩嘴輕笑，
那就更有靈性了，這絕對是小白沒錯了，此時的許仙得意非常，連骨頭似乎都輕了三兩。
只嘆這裡不是辦事的地方，
着實有些可惜了！
“世事總有諸多不完美，就如小白最初用玉石雕琢而成的凡人，就是因爲太過完美，到最後這完美反而成了他們的累贅，從而令他們無法適應這個本就不完美的世界，倒是那些隨意捏出來的泥人……”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正當許大哲學家還想着繼續鞏固一下戰果的時候，白素貞卻滿臉欣喜地打斷了許仙的長篇大論。
該看的大秘密也看了，該讓你知道不該讓你知道的，現在也全都讓你知道了，這黑咕隆咚的山洞，畢竟不是聽你長篇大論的地方。
也該是時候回去了。
“此地不宜久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就在這貧嘴了。”
既然魔源必須存在。
那麼讓它繼續待在這鮮爲人知的暗影之地，也許就是最好的方式了，儘管魔源又有了甦醒的跡象，但此時也並不能做些什麼。
只能先去找到促使魔源甦醒的誘因，再另作打算了。
“那……要不先回去？”
“走吧。”
總感覺男人的眼神有些不老實，連着山洞裡的氣氛有些古怪，白素貞輕聲回了一句。
便率先轉身走向了山洞口。
然後走出一小段，發現錢塘王似乎沒有跟上來，疑惑地轉身回望，卻見那他正在懷裡掏着什麼？
“你還不走？”
“差點忘了，我得弄點樣本回去做實驗。”
“樣本？
白素貞聽得不明所以，也不明白這實驗又是什麼東西，只是見他掏出來了一坨黑乎乎的東西。
“咦！這東西怎麼也黑了。”
“這是什麼？”
“這是金元寶啊！”
想不到這裡的環境如此惡劣，竟然連金元寶都給染成了黑色法
“呵，你這人，身上還帶着這種俗物做甚？”
“這……很俗嗎？”
好像是挺俗的。
手中的這錠大金元寶，當初還是崔老哥硬塞給我的，後來其中一錠給浩然兄用作了出差的經費。
這一錠就一直留在身上。
對如今的許先而言，大金元寶這種俗物也確實沒什麼用處，之所以一直留着，只是因爲扔掉怪可惜的，反正大多數時候都在做鬼。
懷裡揣些東西也沒感覺。
所以才留到了現在。
只是現在怕是不得不扔了，
都成黑色的假金元寶了，除了這金元寶，兜裡還有一本常備的忽悠法寶——鳥語小冊。
此時也一併染成了黑色。
“唉！可惜啊可惜。”
“有什麼好可惜的，這種無用之物你早該扔了。”
“小白啊，我以前很窮的！”
“貧嘴，還不快扔了。”
“那這個呢？”
而且更可惜的是，
就連大師給的那件青羽也被染成了黑羽，這損失有點慘重了。
早知道就脫光再進來了。
“這是靈物，出去之後便會恢復原本的模樣。”
“哦？那我就放心了。”
還好還好，最貴重的沒有報廢，果然法寶靈物這些東西還是神奇，將手中黑元寶與小冊子扔在角落，又從懷裡掏出那方閻羅黑印。
閻羅黑印本來就是黑的。
倒也沒什麼明顯的變化，就是感覺更冰冷了一些。
“你還要做什麼？”
見許仙仍然沒有要走的意思，而且還拿出了閻羅黑印？
“沒什麼，既然來了，順便裝一縷黑霧回去研究研究。”
說話間，許仙就隨手撈了一縷黑霧過來，這東西可是非常具有研究價值的奇物，說不定能用它把小藍識海里的佛靈給玷污掉！
“什麼？你快住手！”
“啊……？”
“快放回去！”
“幹嘛？”
眼見小白又把臉給沉了下去，許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撈着黑霧頓在原地，心想不就是一縷黑霧嘛？這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小白你放心，我絕對會妥善保管，保證不會泄漏出去的。”
“你閉嘴，你休想帶走這裡的任何東西！”
“可是這東西……”
“你過來！”
“啊？”
“我叫你過來聽見沒有！”
“那好吧……”
這樣就很尷尬了，想不到溫柔的小白纔出現了不到十分鐘，那個冷麪小白就又回來了。
許仙一臉無奈，想着不拿就不拿嘛，發那麼大火做什麼……
乖乖地上前幾步。
然後還不等自己回過神來，就見眼前倩影一閃，一頭流雲飛瀑便已經靠在了自己肩上。
“這……”
這又是玩得哪一齣？
“回去吧，我累了。”
白素貞一臉疲憊依靠在許仙肩上，悠悠的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聽在許仙耳中卻像是一記驚雷。
她這不是與我鬥氣鬥累了。
她的這一聲累了，
就像是那種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也終於可以將身上的擔子放一放的那種釋然。
看着小白眼中那滿滿的疲憊。
許仙只覺一陣心疼。
“嗯！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