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光北說的都是真的,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總覺得要是不打電話罵一頓蕭銘心裡才舒服。
光北勸我最近還是不要找蕭銘了,他現在的樣子光北覺得有些不正常,多說無益。都已經交手好幾次了,何必再讓自己不痛快呢?
話是這麼說,可心裡就是有種莫名的火氣,覺得有種被人耍了還幫人數錢的感覺。
不知道是我從來就沒真正認識過蕭銘這個人,還是之前他隱藏的太深了,短短數月,就變成了這副嘴臉。
要說是裝的,之前也真是辛苦他了。
光北執意跟我說不要去找蕭銘,讓蕭銘先冷靜一段時間。我知道,他怕蕭銘情急之下又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爲,他說這件事他會解決掉的,不會讓自己錢打了水漂的。
我答應着光北,說不會去找蕭銘,但心裡卻恨不得現在就見到他。
“光北,你去睡覺吧,這幾天肯定沒休息好。”
“是啊,每天都在等一個沒良心的傢伙,怎麼會休息好。”
說罷,光北就打着哈欠回屋裡休息了。
我跟着進去,幫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迫不及待的拿着手機出來了。
蕭銘畢竟是因爲我才認識光北的,而光北也是因爲我才賣掉股份幫蕭銘的,所以,這件事,我真的不能放任不管。
於是,躡手躡腳的下樓之後,走到客廳外面的陽臺,撥了蕭銘的電話。
“滴滴滴,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這傢伙真是可惡,又不接我的電話是麼?
我又接連打了好幾個,蕭銘還是不接,依舊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那一瞬間,我真是恨得牙癢癢,也想一氣之下一走了之的,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這麼衝動。
那一刻,我儘量勸自己,等到天亮了,繼續給蕭銘打電話,我還不信,他能一輩子不和我們聯繫,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也只能用我們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了。
早上一睜眼,我腦子裡立刻想到這件事,悄悄瞄了一眼光北,他還沒有醒,剛好,自己可以出去繼續打給蕭銘。
“滴滴,”
“喂”
我沒想到,電話才響了兩聲,蕭銘就接起來了,假惺惺的問我昨晚睡好了沒有,不知道我這一大清早打過去是何用意,不會是請他吃飯吧?
請你吃飯?我倒不如喂狗,又聽話還來得快,吃了還知道跟我搖尾巴,你呢,你懂什麼?光北在關鍵時候能下那麼大的決心,你卻翻臉不認人!
“蕭銘,你很清楚我爲什麼給你打電話不是嗎?”
蕭銘笑了笑,故意裝蒜,
“小杉啊,你難不成是找光北?他昨天可就從我們家走了,難不成晚上沒回去嗎?”
這句話表面上看是在開玩笑,實際上明裡暗裡在埋汰我們,好像我們纔是那種無賴,總是在他眼前揮之不去一樣。
我可沒那閒情逸致跟他繞這種彎子,直接問他,他到底怎麼想的。
蕭銘笑笑說,他什麼都沒想啊,繼續跟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我聽着他這麼嬉皮笑臉的聲音,怒火瞬間上來了,生氣的問他,現在在哪,我要過去和他當面談談。
“你在家對吧,我現在就過去。”
“誒呦,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現在不在家。”
蕭銘的語氣真是差勁到了極點,聽他這樣子是不想見我,那我就非要見你。
於是我接着問他,到底在哪,不管他在哪兒,我都可以過去。
蕭銘不屑的說,是麼,他現在可是在跟客戶談生意呢,忙得很,要是想見他,那就之後再說吧,看看他什麼時候有空,他會聯繫我的。
“蕭總,現在見你一面這麼難嗎?好啊,既然你這麼忙,我就直說了,什麼時候可以還我們家的錢。”
我感覺我說完這句話之後,電話那頭傳來很重的喘息聲,蕭銘穿着粗氣冷哼一聲,
“有這回事兒嗎?你確定不是你記錯了?”
他果然是想賴賬,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
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忽然間冒出好多句髒話,我覺得罵他那些一點兒都不爲過。
“蕭銘,你還是人嗎?”
我感覺氣的腦門發燙,而蕭銘卻又大笑了起來,問我到底算什麼,憑什麼這麼質問他,他跟我也不過是朋友的關係,僅此而已。
他的生活裡好像並不需要我來多管閒事,他老婆都不敢說什麼,我在這人巴拉個什麼勁兒。再說,關於錢的事兒,他跟光北都說清楚了啊,我要不知道的話就去問我老公好了,別在這兒跟他較勁。
“你,你到底在哪,我要見你。”
我覺得我要是今天見不到蕭銘的話,心裡面就像是被紮了一個刺蝟一樣。
蕭銘說着就說他很忙,現在有客戶在,不想跟我多說,之後,就要掛掉電話。
忽然,我電話被光北奪了過去,只見他氣喘吁吁的說,
“王八蛋,你他媽的還是個男人嗎?”
我也不知道光北什麼時候站到我後面的,嚇了一跳。
我推了推光北,跟他說不然掛了吧,別再跟他們廢話了。
可是,當時光北的氣性也上來了,根本不聽我的勸,對着電話那頭就是一通臭罵,而蕭銘也跟着罵了回來,頓時,兩個人在電話裡吵成了一團,我怎麼攔也攔不住,突然後悔給蕭銘打電話了。
原本是想一解心頭之氣,現在反倒是加深了這兩個男人間的矛盾。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試試!”
只見光北氣的全臉漲紅,青筋暴出,我從沒見過他這麼生氣的樣子,在一旁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又一次想掛了電話,可光北怎麼都不鬆手,反而生氣地推了我一下。
我一個踉蹌,腿磕到了桌角,光北看見之後,又罵了蕭銘一句,急忙掛了電話來看我的傷勢。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我都說了不讓你打電話,你還打電話!”
光北嘴上說着我,默默走到房間裡拿出藥箱給我擦拭,見他眉頭緊鎖十分心疼的樣子,我心裡又一次充滿那種無時無刻的溫暖。
擦完之後,光北很認真的跟我說,之後一定不要再給他打電話了,知道嗎,剩下的事兒交給他去解決。
我這次下決心答應了他,但是,我想知道,光北剛剛爲什麼會那麼生氣。
說到這兒,光北把手裡的東西扔到了地下,又氣憤的嘆了一口氣,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感覺特別無奈。
“我們是夫妻,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我跟光北這麼說,光北頓了一下,感覺他心裡還是有股火氣,忽然瞪着眼跟我說,蕭銘剛剛竟然說光北睡了我這麼多年,借他點兒錢又算得了什麼?所以,他一氣之下,纔會罵那麼難聽的話,纔會那麼生氣。
“王八蛋,不是說之前都過去了嗎?他算什麼東西,也配說我!”
我生氣的站起來,感覺那一刻所有的血都涌到了頭頂,腦袋瞬間模糊了一下,光北急忙拉住了我,我這纔沒有摔倒。
我真不知道光北剛剛受到了這麼大的侮辱,哭着和光北抱在一起,也不知爲什麼,就是覺得很對不起光北,要不是我不聽他的,他哪兒會受這種委屈。
“對不起,我不該給打電話的,明知道他已經瘋了,我還要質問他,我纔是真的有毛病。”
光北說,這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是蕭銘太可恨了。
現在他可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什麼話都能往外說。
對於一個瘋子,我們只能儘可能的理他遠點,其他的,都不在我們能決定的範圍內。
我明白光北的意思,也就把這件事暫時先放下了。
從那天之後,好久我們家都再沒提起過蕭銘這兩個字。
我除了偶爾去看看紀安姿他們之外,更多的,把精力重新放到了我家裡人身上。
關於蕭銘,我一個字也沒跟他們提,他們似乎也不再關心這件事了,眼裡全都是她女兒的樣子。
這幾天,他女兒恢復了一些,可是精神狀態還不是很好,那個臉龐消瘦了許多。我看見紀安姿也不再化妝了,好像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打理自己了。
“小杉,你說我是不是個壞媽媽?”
紀安姿等女兒睡了之後,走到我旁邊,又淚眼汪汪的問我。
我只能安慰她說當然不是了,她在我眼裡是一個很好的媽媽,可是,她自己卻一直搖頭,感覺一點兒信心都沒有了,她覺得要是一開始就能像我一樣,給孩子一個寬鬆的環境,讓她做喜歡的,肯定不至於如此。
說到這兒,我心裡真是糾結萬分,更加痛恨蕭銘了,其實,罪魁禍首不是別人,而是他。現在他的公司如日中天的,可是這一家人,要怎麼辦?
那天,紀安姿忽然問我,最近聯繫過蕭銘嗎?
我驚訝的“啊”了一聲,有些慌亂的笑笑說,
“沒怎麼聯繫,好像他挺忙的,怎麼了?”
我生怕紀安姿問我有關蕭銘的任何問題,要是她知道我一直瞞着她,不知道她會怎麼想,早知道告訴他們好了,反正蕭銘做都做了,就像他說的一樣,還怕紀安姿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