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壯,你再不出去,我真的會死給你看的。”
齊大壯嚇得嚥了一口唾沫,用手擋在前面,一步步的往後退。
但是,他走到門口,卻趴在門上聽了一下,不知道在等待什麼。
“天哪,要死人了!”
我沒有大叫,他反而大叫起來,說他被我嚇到了。
這時候,阿姨他們都趕緊過來,諾時也醒了,看到我手裡的剪子,立刻奪了下來,
“媽,你這是在幹嘛啊,好好的,開什麼玩笑,你看,你都流血了。”
諾時是最心疼我的,急忙拿了藥箱給我擦拭傷口,擦着擦着自己都哭了。
她說我怎麼都不想想,要是我走了,他們怎們辦呢?不要她就算了,連弟弟也不要嗎?弟弟還那麼小,他甚至都會記不得我的樣子!
諾時說着說着,我鼻子一酸,抱着她哭了起來。
我怎麼會捨得他們呢,只是,所有人都在逼我,我有些受不了了,真的好累,好累。
“媽媽,是他欺負你了嗎?”
諾時看見齊大壯,用犀利的眼神看着他,我感覺他頓時退了幾步。
沒想到,一個小女孩兒的眼神兒都會把他嚇成這樣,看來,純淨的東西還是和他不一樣。
“誒亞,這,這不怪我啊!”
諾時剛走過去,齊大壯突然倒在地下,哭着說,他一個農村人,知道什麼啊,不過是進來問我件事,不小心看到我洗澡了,誰讓我洗澡不關門的。
“你放屁!我連房間的門都鎖了,你怎麼進來的你不知道嗎?”
我剛想起來,都沒有問他怎麼進來的,明明鎖了,要是沒有鑰匙的話,他能進來嗎?
立刻我讓阿姨去找鑰匙,果然,我們房間門的鑰匙不見了。
但齊大壯死活都不承認鑰匙是他拿的,一口咬定我沒關門。
還說我打了他,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傷口,把袖子擼上去以後,真的有青了的痕跡。
諾時大吼着說,
“你撒謊,明明我媽媽的脖子都流血了!”
齊大壯聽了更是老淚縱.橫的流了一地,特別委屈地說,
“閨女啊,你也不看看那個剪子是拿在誰手裡的,我嚇都要嚇死了!”
諾時看了我一眼,的確,那把剪子是我拿的,可是,就算這樣,就能無限我了嗎?
那時候,阿姨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幸好諾時在家,她說已經給她爸爸打過電話了,她爸爸一會兒就回來,大家先回去睡覺吧!
諾時一說這句,齊大壯顯得有些慌張,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好幾個圈。
而後,大家都只好睡覺去了。
諾時陪了我一整晚,就像是個小大人一樣安慰我,我感覺特別窩心。
早上,光北終於回來了,回來之後,先看了下我的傷勢,而後問我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似乎在責怪我。
他撬開臥室的門進來難道又是我的錯?
許光北,可真有你的,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差一點兒就死了,你到底還記不記得你愛我?
我看着光北的臉,手腳漸漸的冰涼,我想換衣服出去,又被光北拉了回來。
“齊大壯都告訴我了,小杉,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他說他走錯了,很對不起你,我替他跟你道歉可以嗎?”
我瞬間甩掉光北拉着我的手。
我竟然可笑到這種地步了嗎,許光北,要你來跟我道歉?
“我不想再提這件事了好嗎?我覺得我需要出去住幾天。”
我轉身離開,光北漠然的看着我,沒有一句挽留的話。
直到我收拾好東西,要走的時候,光北又來拉我,小聲的跟我說,我這是幹嘛,這個家沒我帶的地方了嗎?
光北說,齊大壯氣的都不打算同意這門婚事了,難道我非得這樣讓姍姍難堪嗎?
光北的話,針針見血,紮在心裡一個坑都沒有,因爲,已經被扎出了一個洞。
看着這張熟悉的臉,真的是我認識的許光北嗎?
原來,我自始至終,還是比不過她的女兒,那我,這麼多年,都是以什麼角色存在這個家裡的,老媽子,還是阿姨,還是本來就是一個若有若無可有可無的人。
那些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就像是海市蜃樓一般,遙不可及,而且,並不是真實的存在。
“光北,我問你,你愛我嗎?”
“小杉,我當然愛你了,你就不能爲我們想想嗎?”
我微笑的看着光北,告訴他,謝謝他的愛,但凡他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一絲感情,就請放開手,讓我走。
光北那個表情忽然凍住了,像是石化了一樣。
我知道,他現在一定很驚訝我爲什麼會這麼說,可是,以後他就知道了。
我已經悄悄下了決心,如果,光北還是這樣,姍姍也必須嫁給齊大壯的兒子,那麼我,不如退出這個家,那樣,對誰都好,也省去了日後的麻煩。
就在我咬了咬牙,準備跟光北說的時候,姍姍和齊斌忽然回來了。
“媽,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姍姍一把奪過我的箱子,她告訴我們,她都和齊斌商量好了,如果齊大壯非得在這兒打工的話,他們找個房子給他爸爸住,今天就能搬出去。
姍姍放下箱子,忽然抱住我,讓我別走,這件事都是她太自私了,她知道她錯了,昨天的事兒也都聽說了,讓我放心,她跟齊斌一定會處理好的。
“是嗎?”
我半信半疑的笑了笑,如果還是不說事實,那和不解決有什麼區別?
算了吧,我還是離開比較好。
“孩子都這麼說了,你得要走不可嗎?怎麼年紀大了,越來越不懂事兒了呢?”
光北氣急敗壞的跟姍姍說,
“你鬆開手,讓她走!”
姍姍一皺眉直接跟光北頂嘴到,
“你憑什麼讓我媽走,我知道這一切的原因,我告訴你,行嗎?”
光北的臉頰微微顫動,眉毛也飛了起來,慢慢站起來,看着姍姍,跟姍姍說她完全沒必要爲了我這樣,反正我是一個不懂人情的事故的人。既然我要走,就讓我走好了。
我鼻子酸的都聞不見味道了,豆大的眼淚一滴一滴掉到了地板上。
“姍姍,那我走了。”
“媽,你別走!”
姍姍死命的拽着我,齊斌這時候也生氣了,大叫一聲,
“爸,你就不能說實話嗎,非得這樣嗎,要不是你,事情至於鬧成這個地步嗎!”
齊大壯躲到一旁,不敢出來。
後來,諾時和阿姨,緊緊拽着我的胳膊,不讓我走。
而光北被姍姍和齊斌拉進了另外一個房間裡。
具體說了什麼,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等待的時間像是過了半個世紀一樣。
光北再次從房間裡出來,眼神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感覺特別心疼的看着我,一過來就拉着我的手,然而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一把將我攬入懷裡。
我試着推了好幾下都沒有推開。
“小杉,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姍姍都告訴我了,你打我吧,罵我吧,只要你覺得解氣,怎麼樣都好。”
他越這麼說,我越是不想理他,因爲我太累了,真的,心裡的壓力大到做夢都會經常被驚醒。一次次的撞擊,我再也堅持不住了。
要是他今天沒把姍姍叫來,想必,我們就分道揚鑣了吧!
“光北,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
我覺得我需要一個人待着,仔細思考下,我還適不適合在這裡待着。
光北把我的心都傷透了。
我覺得他變了,變得不再理解我,不再需要我了,我像是一個累贅一樣。
以前不會對我做的事兒,現在全都做了。
我輕輕扳開光北的手,走到臥室裡。
又一次看着窗外發呆,都過了一天了,原來外面的雨還在下着。
我推開陽臺的窗戶,任憑雨水落到自己的臉上。
泥土的氣息,似乎可以讓我清醒一些。
時間終究還是改變了我們,光北也不再是以前的光北了。
“小杉,看什麼呢?”
不知不覺,光北又悄悄地走了進來,他想跟我道歉,問我要不要吃點兒東西,或者,有什麼想做的事兒。
這下,他似乎來了精神,他說我不是想去旅行嗎?
不然今天就走,想去哪裡都可以,只要我想去,他就陪我去。
“那你公司呢,不管了嗎?”
我不屑繼續凝望窗外。
之前怎麼都不同意,現在知道了前因後果,就開始一味地包庇我,而不是真的站在我的立場上考慮。
我真的不想這樣。
不然,還是讓我自己離開好了,我真覺得我需要安靜一下,最近所有的事兒對我來說都是不好的,沒有一件事順心。
“小杉,我真不知道齊大壯是這種人,你等着,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算了,何必呢?這不是你說的嘛?過去不就過去了。”
光北忽然笑着說,那我是原諒他了嗎?
我說他本來就沒有錯,談什麼原諒呢?
齊大壯不是和他很好嘛,反正我裡外都不是人,真的沒必要這樣下去。
我還是想要走,光北就攔着我,說我說什麼都不能自己離開。
“說什麼的也是你,我求你了,放我一馬好嗎?”
我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爲什麼不能讓我做一次選擇呢,我都這麼可憐了,還要我聽你的嗎,許光北!你還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