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吻別,在無人的街……”
喬北哼着跑了調的學友腔溜達着進了病房,他當然沒忘記這裡還有一個自己的債主。
錢,必須賺!
在醫院裡陪護一週就掙兩千元,這種不太費力氣的活兒,必須接手!但必須和這死條子商量一下,延期一週再承接這個業務。
“幹嘛去了?”
凌姍臉色不善,但喬北根本就不在乎,衝凌姍甩過一個笑臉:“吃了幾粒小飯飯,看了一場電影,牽了一下小手手,順便麼麼噠……”
凌姍扁扁嘴,譏道:“你?泡妞有可能,但人家扯你麼?”
“嘿嘿……扯不扯,關你什麼事麼?這種幸福的時刻,我需要和你分享麼?”
喬北將自己拋在臨牀上,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語:“人生真是美好,我感覺自己內心深處沉睡千年的情花已然開始綻放,啊……嘖嘖……”
那一個初吻,值得慢慢回味。
凌姍斜了喬北一眼,眼神裡透過一絲複雜的餘光:“和女記者?”
“當然!除了靜靜,還有誰能讓我沉迷夢中,而甘願不醒?”喬北陡然轉過身,衝凌姍笑道:“哎,死條子,問你一個事兒?”
“什麼?”凌姍有些看不懂喬北了。
“古城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名勝古蹟啊,最主要是適合兩個人去的,尤其是適合談情說愛的,環境又好,又無人打擾的地方……”
喬北問得很認真,因爲這很重要。
“不知道!”
凌姍扔給喬北一個白眼,就轉身對着平板電腦,喬北第一次來的時候,知道凌姍住院,特意將平板電腦給她帶過來的。
借了人家的東西,大半年了,再不還,到時這死條子又找機會各種擠兌各種訛,自己能給她這種機會麼?
“切~翻什麼死魚眼,你當我願意問你呢?一看你就是一個雛,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女人細菌,你懂麼?”喬北不以爲然,眨巴着眼睛,自言自語:“我看還是去秋月湖好了,我和靜靜兩個人,泛舟湖上,你儂我儂,霜降碧天靜,秋事促西風,興起處,麼麼噠一下下,妥妥的老相片……”
“哼~”凌姍冷眼看着喬北:“賤人,你別忘了,你答應我在醫院看護一週……”
“對不住了,死條子,我最近事兒太多,尤其是約會這麼重要的事情,豈能耽擱?今天來就是告訴你,再找個人侍候你吧,小爺要去開始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之旅,必須是浪漫的一塌糊塗的那種。”
“還錢!”凌姍對喬北全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態度極爲憤怒。
“必須還你!我已經想好了,我的靈魂,不能再往外賣了,身體的每一根毛髮每一個思維細菌,那也是屬於我家靜靜的,誰也別想拿走!”
喬北說的斬釘截鐵。
“你!”
凌姍剛要發怒,想了想,還是忍住,平靜地對喬北說道:“男人說話要算話,連這一點信用都沒有,小北,你還怎麼做大事呢?你還怎麼世界五百強呢?”
“無所謂~小爺從來就是一個愛情至上的癡情郎君,金錢?功名?天下?去他媽的!爲了我家靜靜,必須糞土當年萬戶侯,必須忍把銅臭,換了多情似我!”
喬北毫不在意。
有了愛情,還要什麼狗屁浮名?
剛剛涉入熱戀的喬北,哪裡還會對這些東西側目?
靜靜,纔是我的全世界。
凌姍見自己勸了幾句,喬北全無反應,知道這賤人要食言了,心裡的一股莫名的滋味涌上心頭,怒道:“你這剛答應了陪我,轉身碰上一個女生,你就要溜麼?有你這麼不要臉的麼?”
“哎呦喂,你能和我的靜靜相提並論麼?在醫院看護你,純屬是爲了金錢,而獻出自己的時間和靈魂。但有了靜靜,我已經不再對那兩千塊錢有任何留戀之色,所以,我決定,必須還你錢!”
“我是跟你談錢嗎?”喬北的話似乎有點刺痛凌姍的心,令凌姍再也無法忍耐,抓了手裡的平板電腦直接扔過去,怒道:“你有沒有一點良心啊?我在救你命,你就這樣對我啊?”
喬北手忙腳亂地接住平板電腦,心情極好,也不跟凌姍計較,將平板電腦遞還給凌姍,笑道:“呵呵……咱倆同牀的革命友誼,我當然記得,必須記得,我已經決定了,用金錢來感謝你!靈魂……那還是得留給靜靜,十八年的守候,爲得就是那一刻。”
“死去!” 凌姍氣得呼呼直喘粗氣,又不能和喬北說什麼,要和他理論,看他一臉春意盎然,就知道和他講不清楚了。
“好的~”喬北一聽凌姍之言,從牀上一軲轆爬起,衝凌姍揮揮手:“本來我還想把最後一天貢獻給你,但在這裡的每一秒鐘,我覺得都是對愛情的背叛和褻瀆,走,必須走……”
“站住!”凌姍騰地坐起來。
“哎,我說死條子,我這和你好說好講,你別叨叨個沒停哈!要不是看在你對我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我早就K你一頓狠的了,別以爲小爺打不過你,讓你幾回,你還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超~”喬北自顧往外走。
凌姍霍地從牀上跳下來,幾步奔到門口,攔住喬北:“你不準走,今天晚上必須留在病房裡看護我!”
“憑什麼?讓開哈,你再不讓開,我真動手了!”
“呵呵……你動一個我看看?”凌姍突然笑了。
這讓喬北渾身的汗毛陡然豎起,他已經感覺到一種危險即將降臨,這種感覺好熟悉……
“那什麼……好,死條子,最後一夜!我再承受你一夜的虐待,在醫院看護完今天晚上,就絕沒有第二次了!”喬北知險而退,再不退,這死條子要開幹了。
好漢不知眼前虧,更何況,小爺身上傷痕累累,這要被死條子KO一次半次的,毀了臉,明天怎麼和郝靜解釋?
雖然,我的靜靜善解人意……
看到喬北老老實實躺牀上去了,凌姍微微一笑,衝喬北叫道:“我警告你,你要敢逃……哼哼~你想想第一次被我KO的情景,那種滋味可還好受?”
“死條子!”喬北惡狠狠地瞪了凌姍一眼:“早就知道,給你陪護就沒有好結果,果然特麼又黃又暴力!”
“暴力肯定會有,黃?美得你……”
凌姍一臉嫌棄。
特麼的,今天晚上必須和衣而睡!不然,看這死條子詭異的眼神,絕對有危險!
萬一這死條子到時用暴力要……
喬北一想到這裡,立馬將被子裹了自己,緊緊的捲住。
……
別墅內。
廖紅星在屋裡呆了好些天,電腦上的遊戲都玩膩了,熱衷於在人前各種炫耀的他實在無法忍受這種煎熬。
但卻又不敢忤逆劉衛民的命令,但已經接連幾天了,也沒見劉衛民給自己一句話。
事情到底擺平了什麼?
自己能不能出去了?
白媚每天出門之前,做好足夠的菜塞在冰箱裡,讓廖紅星餓了自己熱了吃。
吃了一天,廖紅星就索然無味。
家常小菜,又怎麼能滿足每日四處大吃大喝的廖紅星的口胃?
尤其是每天晚上回來之後,劉衛民和白媚兩個人的肆無忌憚,讓樓下的廖紅星意亂神迷。
當然,廖紅星不敢有什麼齷齪的想法。
白媚是自己表姐不說,劉衛民的狠毒,廖紅星是知道的。
動了她的女人,哪怕是偷窺,劉衛民都能把自己眼珠子給挖出來,然後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自己埋了。
廖紅星怕警察來找,不敢用微信,只得在自己的QQ上各種勾搭,以滿足自己內心的小邪惡。
QQ上只有兩三個自己熟悉的小兄弟,其他的好友都是四處搜刮尋覓來的妹子的QQ,有過一腿又膩了的,基本被廖紅星拉入了黑名單。
公子哥兒,玩得就不是一個新鮮麼?
翻來看去,廖紅星沒敢去和她們扯犢子。
相比自己現在的處境來講,女人還是次要的。
一不小心,真要被警察給逮進去了,進了苦窯,什麼女人都沒有了,說不定,還有很多飢渴之極的光棍等着自己。
只要自己這次的事兒平了,出去,外面的花花世界還是自己的。
廖紅星想通了,就要關了QQ,冷不丁一個頭像啾地亮騰了,是蘇潔。
蘇潔是廖紅星泡了許久都沒有泡上手的一個妹子,在劉衛民的某個商場裡賣化妝品,肌膚雪白,眉目清秀,纖細的身體裹在職業套裙裡,有一抹說不出的誘人。
廖紅星想要勾搭一番,又左右遲疑。
猶豫再三,還是沒敢去點開對話框。
嘀嘀!
廖紅星不找蘇潔,卻有人找廖紅星。
廖紅星點開,是自己的小兄弟發來的一段消息:“星哥,在幹啥呢?農家樂的事兒都已經擺平了,怎麼還不見你人影呢?打你電話關機,微信沒回,星哥,大家都在火玫瑰,擺好了場子等着你呢。”
廖紅星心裡一怔,事兒已經擺平了麼?
哪能這麼快?劉衛民都沒有給自己一句話,連表姐白媚也沒有透過這方面的消息。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劉衛民的力事魄力,廖紅星是深有體會的,每一次自己惹出什麼禍事,不是劉衛民三下五除二,一個電話擺平?
廖紅星想要訊問一下,剛點開對話框,想想覺得不妥,又忍住。
廖紅星還是決定打電話問每天跟着自己的小兄弟,酒桌上的朋友,總沒有自己的小兄弟靠得住。
他們還要靠自己吃飯呢。
敢騙自己,我整不死他!
蘇潔的頭像忽然動了起來,廖紅星點開去看,對話框裡一行字:“好無聊啊……”
廖紅星心裡剛剛心動,蘇潔馬上又回覆過來:“呵呵,對不起,我發錯了……”
艹!這都能發錯?
那不如……將錯就錯吧!
看着蘇潔頭像裡的俏臉,廖紅星臉上浮過一絲笑意,再沒猶豫,將自己的手機開啓。
屬於廖紅星的潘多拉盒子,緩緩打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