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頭疼。”喬北迴想事情的經過,頭更加疼了。
金妤辰慈愛的撫摸着喬北的腦袋,伸手在喬北額頭上貼着試了體溫,微笑道:“醫生說你沒事了,濛濛,你不用擔心,媽媽在,不會讓你再受任何人的欺負!”
“媽,我懷疑……”喬北正要說,見着一臉關切的沈鴻進來,生生將下半截話吞進肚子,眼裡迷茫一片,瞬間換成一張苦逼臉,哭喪着叫道:“……我的腦袋透逗了,腦子要爆炸一樣,媽,我是不是會死……”
“不會的……”金妤辰一臉寵溺。
沈鴻靠過來,衝喬北關切地說道:“二弟,我剛向醫生了解過,你是急性中毒,醫生已經給你清理過體內的毒素,不礙事的,休養的一些日子,體內的毒素就會全部清除……”
“啊……是不是鶴頂紅?”喬北一臉無知的望着沈鴻。
沈鴻莞爾一笑,搖頭應道:“不是。二弟,你不用擔心,這家醫院的院長和沈家有些淵源,他會盡心盡力的醫治你的。”
喬北點了點頭,像是放下心來。心裡卻在嘀咕,必須要儘早離開這家醫院,否則的話,指不定要害自己的人還會出什麼毒招,尤其是面前和自己很親切的慰勸着的沈鴻,怎麼看怎麼像是喜歡出陰招的混蛋。
特麼派出所都敢行刺,這醫院,難道就不能再下一遍毒麼?或許,在醫治的時候,已經給小爺下毒了。
喬北瞬間感覺到身體有些不適。
沈鴻又轉向金妤辰勸慰道:“大媽,二弟沒事了,您不用太擔心,自己身體要緊……我得回家,三嬸應該也知道了,我得攔着三嬸把這事直接向爺爺說,爺爺要是知道,肯定生氣,身邊得有人照應。”
見到金妤辰點頭,又和喬北及郝靜辭過,這纔再三安慰不捨地離去。
金妤辰又勸慰幾句,接到金天雷的電話,也出去了。
門一關,喬北馬上就要起牀,只是頭確實疼,想一下事,就更疼。郝靜連忙摁住,柔聲問道:“聽話,乖乖的躺着,你是餓了麼?我去幫你買粥過來。”
“不是……打算親自如個廁。”喬北咧嘴。
“我扶你去。”郝靜不禁莞爾,都被人下毒躺在牀上了,還要開玩笑。只是喬北醒過來,郝靜心下大安,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
喬北緩慢的從牀上起來,旁邊郝靜小心翼翼的扶着,一隻手將吊液高高舉起,將喬北扶到了衛生間。喬北自己接過吊液,看着自己的褲襠,壞笑道:“老婆,麻煩了……”
郝靜撲哧一笑,飛過一個嗔怪的笑眼,幫着喬北……一陣水聲入馬桶,漸漸消隱,喬北不禁皺眉道:“被紮了一針,居然被你抓着也沒反應……不行,晚上得再試一下。”
“……討厭!你身上的血液抽出來,又輸進去,又加了清除毒素的藥液,怎麼會有……休養幾天就好了。”雖然已成夫妻,但郝靜還是羞得滿臉通紅。
“成,那就休戰幾日……老婆,去幫我把電話拿過來。”喬北坐在馬桶上,一隻手高高的舉着吊液。
郝靜有些不解,問道:“你躺牀上去,我給你拿着。”
“機密,這裡最安全。”喬北眨巴了一下眼睛。
郝靜不懂,但還是趕緊的去包裡拿了喬北的手機。好在派出所出來的時候,所裡的民警知道兩人和沈家的關係,早在郝靜出來的時候,民警就將一應物件都給了郝靜。
喬北讓郝靜幫舉着吊液,關了門,自己坐在馬桶上,翻看了手機,見着好幾個未接電話,想了想,率先拔通了馮九斤的電話:“九哥,怎麼樣,人找着沒?”
馮九斤將自己跟入大廈後,跟丟了的情況如實向喬北說了,也將自己和武戰匯合後,繼續跟蹤的一應情況向喬北迴報。喬北聽得不禁大皺眉頭,連馮九斤和武戰兩人都找不到人,看來對手不是一般的狡猾。
掛了電話,馬桶上的喬北陷入沉思,旁邊的郝靜見他一臉認真,只是高舉着吊液,也不去打擾。
“濛濛?”從外面進來的金妤辰突然不見兩人,不禁急叫。
“老媽,廁所裡排毒呢……”喬北猛然回過神來,趕緊的應一聲,外面的金妤辰才長吁一口氣,自己太過緊張了。
喬北悶頭尋思許久,見着高舉吊液的郝靜,笑道:“累不累?我自己舉一會吧。”
“沒事,我換着手舉呢。”郝靜微笑應道。
喬北點了點頭,心裡更是恨透了這個沈家。特麼自己在古城是何等風光,在京城,還逼得自己進了局子,還差點沒命,連自己的老婆都和自己在廁所裡狼狽的舉着吊液。
想了想,又趕緊的給馮九斤打電話:“九哥,你和武戰馬上回醫院。”
“快有點眉目了。”
“這不是你們的專業,你們的職務是帶刀侍衛,小爺特麼身邊一個帶刀侍衛都沒有,那是相當的沒有安全感,你們趕緊的回來,那小子的事,我想辦法。”
“好……”
呼……喬北長長的吐出一口惡氣,又給胡志勇發了一條信息:“集結人馬,火速進京。”
……
沈家老宅,書房。
沈孝光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兒子,沉聲說道:“崇明、崇義,你們跟我說實話,是不是還要重新上演二十年前的悲劇?”
“爸,您注意自己的身體。”沈崇義擡頭關切地勸說一句。
“哼!我還死不了!沈家平靜了二十年,又要掀起內戰麼?老二的死,你們是不知道麼?難道還想死人麼?兄弟睨牆,讓外人看了幾十年的笑話,沈家上百年的清譽,算是毀在我沈孝光手裡,這張臉是丟盡了。”
“爸,您看您說的,這明明是外人的挑拔離間,您又老話重提……您不是不知道,這二十年來,我什麼時候不是鼎力支持着大哥?什麼時候不是和大哥一個陣營?到您這裡,就這麼不值當……”
沈孝光猛地冷眼掃過沈崇義,冷聲問道:“今天當着沈家列祖列宗,你給我說實話,沈蒙在派出所遭暗算,是不是與你有關?”
“爸!”沈崇義撲通一聲跪下:“絕對沒有!”
沈孝光冷眼在沈崇義身上掃過,良久,才示意沈崇義起來,轉頭看着沈崇明嘆道:“二十年前,沈家內鬥,讓外人看盡了笑話。二十年後,我不希望還有這種事情發生,崇明,沈家交給你了,這件事情怎麼處理,那是你的事。”
“爸,我會妥善處理。”沈崇明趕緊應道。
“妤辰對沈家很是不滿啊,我聽說金家都想要進京了。”
“爸,不會。”
“金天雷不是去了古城麼?”
“爸,那是他和沈蒙合作的礦業事務,純商業運作,與政治無關。”
“純商業運作?我聽說沈蒙手裡的礦山蘊含着豐富的稀有元素,國家也缺這種礦產……金家這是要拿礦產的名義,向沈家施壓啊。沈蒙是你的兒子,這難道是要上演一出外宦入朝麼?”
“我會妥善處理。”沈崇明趕緊應道。
沈孝光點了沈崇明幾句,長嘆一聲:“沈家傳到我手裡,人才日漸凋零,對這個國家的貢獻越來越少,索求卻越來越多……老三,你自己的媳婦也管不住麼?你在部裡任職,她猶自經商,這算什麼回事啊?”
沈崇義一怔,低聲應道:“爸,我回去馬上讓她退出商界。”
提起老三家裡的事情,沈孝光似乎有些煩燥,皺眉冷聲說道:“小輩裡面,現在就四個人,不要讓他們再和二十年前一樣,互相掐來鬥去……崇明,沈蒙即已回到沈家,你打算怎麼安排?”
“濛濛久處基層,養成一身惡習,我想讓他去軍中歷練一番,改改習性。這次我在S市處理政務的時候,在裴家住了兩天,裴家老爺子提起濛濛和馨彤姑娘的事,讓我問問您的意見。”沈崇明應道。
沈孝光暗歎一聲,說道:“沈家已現落沒,軍中已經沒有一個人了,這個時候,裴家能提出這個想法,這是好事啊。”
“爸,我知道怎麼做了。”
“你們回吧。”沈孝光有些不耐煩,伸手輕輕一揮,兩人示禮退出。三個人的話,全程一個字都沒有提到沈青的事。
……
醫院裡。
喬北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命運被沈家三個人在一場短暫的談話中,就私自決定了。他給胡志勇打過電話之後,又到金老那裡狠狠地告了一狀,言裡言外,都是自己差一點就死了,再也見不到外公了。
得到金老的各種安慰和撐腰的話之後,心裡樂得不行。倒不是有金家撐腰而蹋實,喬北早就習慣了自己去解決這所有的事情。
這才從廁所裡出來,躺在牀上,向金妤辰問起小舅金天雷去古城的緣由,得到金妤辰肯定的答覆之後,心下更是狂喜,當即給金天雷去了電話,更是讓盧偉偉、陸文龍兩人好好接待。
小爺有的是資源,怕你麼?
只不過,沈家太不好玩了,動不動還來一回暗殺什麼的,這種日子過得很讓喬北難受,他已經好久沒過這種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活,直接和金妤辰提出出院。
金妤辰勸說的一陣,無奈喬北聽說這個醫院和沈家有淵源之後,死活也不想再呆在這家醫院裡,金妤辰沒辦法,只得依了喬北,和醫院裡打過招呼,帶着喬北和郝靜出院,一起回到沈家老宅。
躺在沈家的牀上,不到半個小時,喬北就呆不住了。
他感覺自己出了狼窩,又入了虎穴。因爲沈家根本不讓武戰和馮九斤這樣的外人進入,這讓喬北極爲憤怒,又不好和金妤辰直說,找了各種藉口要搬出去,自己找個賓館住,反正在沈家就是睡不着,一閉上眼睛,就是刀光劍影。
金妤辰以爲他在派出所受到了驚嚇,好言勸慰。但喬北不依不饒,死活要走,一刻都不想呆了。
武戰和馮九斤進不來,胡志勇就更進不來了,自己連搖控指揮都礙手礙腳,當然不行!
金妤辰勸了半天,仍然無效。
只得依了喬北,正要收拾東西,沈崇明進來,見着屋裡一男兩女各自收拾東西,不禁皺眉:“沈家容不下你們麼?”
“嗯,你還說對了,的確容不下。”喬北對沈崇明毫不客氣,不喜歡。
沈崇明眉頭深皺,衝喬北說道:“你先跟我來一下。”
“不去!”
“你爺爺要和你單獨談話。”
“要談你們談去,關我屁事?”
“你闖的禍還不夠麼?還不收斂一點麼?”沈崇明有些怒了。
喬北脖子一橫,直接懟上:“你憑什麼教育我?這二十年來,你有管過我嗎?現在站在這兒對我指手劃腳,我沒飯吃的時候,你在哪裡?我被人追殺的時候,你又在哪裡?這些我都不想再重複,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我不鳥你!有本事,你用你的權力壓我。”
“不知死活的東西!”沈崇明怒斥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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