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鋒利的鋼劍瞬間洞穿席仁杰的肩膀,鮮血浸染他的衣衫,但此刻他卻顧不上疼痛,而是震驚的看着陳伶。
“是你?!!那個紅衣人是你?!”
這一手詭異戲法,席仁杰再熟悉不過了,當初在那座倉庫門前,紅衣人就是靠這一個技能將他們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你是黃昏社的人?!”
電光石火之間,席仁杰將一切都聯繫了起來,紅衣人出現的時候,陳伶正好說累了隨後休息,然後就是引走所有影子蜈蚣,吞噬災厄,進入灰界順帶着把韓蒙救了下來……
雖然如今的陳伶與那紅衣人的容貌不一致,但結合那些細節,基本可以確定陳伶的身份。
“看來,極光城果然沒告訴你細節。”
陳伶淡淡說了一句,一記鞭腿重重砸在席仁杰胸膛,將其整個人踢的倒飛而出,騰空十數米後撞在了斷裂的車廂表面,留下一個深深的坑洞。
席仁杰用【鐵衣】覆蓋了半邊身體,但內臟還是受了創傷,他劇烈咳出幾口鮮血,視野都有些發黑。
一邊的肩膀受傷,讓他直接廢了一隻手,另一隻手握着那根操作杆,這東西基本上沒有鋒刃可言,【鋒絲】也無法發動,只能被他丟棄在雪地之中。
席仁杰看着那手握鋼劍急速逼近的身影,指尖在腰間的夾層一抹,四五枚刀片便落在指縫間。
“絲絃亂舞。”
席仁杰單手捏着幾枚刀片,靈活的手指令其迅速在指尖飛舞,一根根漆黑的絲線從指尖掠出,像是微不可查的細蛇在雪地中向陳伶追蹤!
這些黑色絲線實在太細,混入夜色的雪地根本難以分辨,凌厲的殺機掩藏在目不可視的死角,已然包圍陳伶。
陳伶雙眸微眯,眼眸深處亮起一抹微光,【秘瞳】帶來的恐怖觀察能力讓他清晰的辨別出這些黑色絲線,身形宛若翩躚蝶影在其中閃爍,一根根絲線擦着他的臉頰掃過,卻沒有一根能傷到他分毫。
“……這怎麼可能?”席仁杰一邊操控着這些黑色絲線,一邊難以置信的看着那急速逼近的身影。
“【天狼】路徑的技能,確實兇的很。”陳伶從口袋裡掏出幾枚銅幣,平靜開口,
“可惜,你遇上了錯誤的對手。”
叮——!
他屈指一彈,手中的銅幣盡數飛向天空,下一刻,那些銅幣就變成了一枚枚寒芒閃爍的刀片。
席仁杰眼瞳微縮,他立刻低頭望去,發現自己指尖的刀片已經被替換成圓潤光滑的銅幣……沒有鋒刃,他的技能便無處施展,能斬斷一切的黑色絲線驟然消失。
他剛一擡頭,那柄散發着寒芒的鋼劍便流星般劃過空氣,恐怖的力量帶着他的身體向後退去,被硬生生釘在車廂之上!
一股狂風席捲席仁杰面門,陳伶平靜的面龐再度出現。
席仁杰瞪大眼睛看着陳伶,卻再也沒有出手的能力,他的臉上難掩頹廢,他沒有想到,自己與陳伶的實力差距如此之大……對方只是用了兩次戲法,就破解了他的最強殺招。
短短的幾十秒內,兩位三區執法官之間的交手,勝負已定。
陳伶在他的身前站定,緩緩開口:
“席長官,你收到的訊息上,極光城……是怎麼跟你說的?”
席仁杰迷暈他之後,便說出了“異端”這個詞彙,陳伶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但具體是怎麼暴露的,一直是他的心結,他覺得自己至今爲止做的一切都幾乎天衣無縫。
“咳咳咳咳……”席仁杰的肩胛骨被鋼劍釘死在列車鐵皮,他五官因劇痛而扭曲,深吸幾口氣之後,沙啞開口,
“我不知道……他們什麼也沒說……只告訴我你是異端,要我無論動用什麼手段,都要抹殺你……”
陳伶的眉頭微微皺起,他本能的覺得這事有些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裡不對。
就在他沉思之際,席仁杰的聲音也再度響起。
“陳伶,我不明白……”
席仁杰擡起蒼白的面孔,看着他的眼睛,“你是黃昏社的人,爲什麼要潛入三區?又爲什麼要救我和蒙哥?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陳伶沒有回答,只是將鋼劍更深入的刺入鐵皮,然後緩緩鬆開鋼劍的劍柄,
“你不需要知道……現在的你,只要在這裡好好看着,我是怎麼殺人的。”
下一刻,他的身形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就在陳伶碾壓席仁杰的這段時間內,已經有十幾位執法者向四面八方逃竄,身形都消失在昏暗與濃霧之中,但對陳伶而言,這幾百米的距離根本算不了什麼。
一道血影以驚人的速度掠過大地,像是黑夜中的捕食者,他所到之處,那些倉皇逃跑的身影便如同爛泥般癱倒在地。
與此同時。
三道身影沿着鐵軌瘋狂逃竄着。
左同回頭看了眼身後,濃霧中已經基本看不見陳伶去了哪裡,也許是去了相反的方向追殺其他執法者,他終於微微鬆了口氣。
“應該……應該已經安全了?”
他在鐵軌上緩緩停下身形,雙手撐着膝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不想死就繼續跑!”靖哥低聲罵道,“陳伶可是【修羅】路徑的執法官!以他的速度,追上我們就跟玩一樣,你沒看到席仁杰都被釘死在火車上了嗎?”
“這不可能啊……陳伶只是個剛踏上神道的新人,怎麼可能擊敗席長官?”另一位執法者不解的問道。
“鬼知道?!就算【修羅】路徑很強,也不應該強到這個地步?”
“是啊,我看席長官都沒什麼還手之力……”
“席仁杰這個廢物,虧他還是個二階執法官!除了嚇嚇我們,一點用處都沒有!”
“現在列車都斷成兩截了……我們還怎麼去極光城?”
“先保住性命再說!”
三人一路狂奔,濃霧翻涌中,鐵軌的正前方,一個同樣狂奔的身影正逆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