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孤單之感,充盈了我的心頭,到底怎麼了,一場車禍後,落得衆叛親離的下場。
雲娜來了,哼着小曲,她總能帶給我樂觀向上的情緒。
我轉述了奚偉的話,雲娜擺着小手,“雨來,千萬別信,那些人都是他開除的,原因很簡單,他們都是你的弟子。”
“我當過老師?”我有迷糊了。
“咱們是遊戲軟件公司,你是最大的程序員,在韓國引進的遊戲程序,大多經過你的親自改寫,再賣給其他遊戲運營公司。”
“搞了半天,我還是個技術型人才。”我好像發現了新大陸。
“沒有你的指導,那兩個程序員不幹活,所以就被開除了。”雲娜進一步解釋。
“唉,我這個腦子,基本上可以徹底告別程序開發了。”我爲自己的沒用而嘆氣。
“雨來,孫會計的產假到期了,至今還沒上班,有些不對頭啊!”雲娜提醒。
孫會計?
我好像沒有印象,打開隨身帶着的筆記本電腦,查看一下自己的記錄,驚問道:“離我第一次出院,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錯,是四個月!”
失憶症,讓我對時間變得混亂,非常健忘,幸好有記錄相伴,不然的話,我可能明天一早醒來,連妻子要跟我離婚的事情都會不記得。
“小米讓我每週去複查的?”
“沒錯,你每週都去,還是你姐送的。”
“我怎麼沒記錄?”
“可能習慣了姐姐的付出,覺得不重要,也就省略了吧!”雲娜一邊道出人性的自私,一邊湊過來看,嘖嘖道:“描寫得很生動,沒想到,你還是當作家的材料。”
“行了,別忽悠我了,接着說,孫會計是什麼個情況?”我問。
“她請了產假,一直拖延不上班,我懷疑,是奚偉和莫小倩故意安排的,如此一來,你就查不到公司的帳。”雲娜神秘的說道。
“對啊,公司的收入情況,我還一無所知。”我點頭,又問:“這些日子裡,我花的都是誰的錢?”
“我的啊!你那媳婦,一毛不拔,光復查費我就替你墊付了差不多二十萬。”雲娜道。
“恩人!”我感動的眼眶潮溼。
“嘻嘻,這回你明白了吧,我不是圖你的錢。”雲娜嬉笑,拋了個媚眼。
我對此顯然很受用,目前,雲娜似乎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旦失去了,我將陷入深淵,永遠無法自拔。
“一盆花就八十萬,老子應該有錢的,不行,我要主動出擊,搞清楚這一切。”我堅定的說道。
“這纔像個爺們兒!”雲娜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就去孫會計家,問清楚我是否拿過五百萬去澳門賭博。”我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這一刻,我感覺腰桿格外得直。
走出辦公室的門,恰好奚偉從他的屋裡出來,我掐着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出了公司。
余光中,我好像看見雲娜朝奚偉笑着擺了擺手,他沒吭聲。
坐上雲娜的甲殼蟲,我們彷彿呆在昆蟲的肚子裡,穿過密集的車流,雲娜一邊開車,還一邊給我講笑話:一個男人去檢查身體,診斷結果是附件炎,他去找醫生理論,醫生說,這有什麼,剛纔那名婦女,還得了前列腺炎呢!
雲娜自己笑得前仰後合,我笑點很低,不解的問:“怎麼會發生這種詭異的事兒?”
“你猜?”
“猜不出來。”
“這還不簡單,化驗室的女醫生,弄錯了他們的尿液。”
我跟着哈哈一笑,其實沒什麼感覺。
“雨來,我聽妹妹說,她醫院裡的一名化驗醫生,喜歡喝尿。”雲娜神秘的說道。
這一次,終於把我真正的逗笑了,不禁笑問:“是不是每個患者的尿,他都要品嚐一下?”
“還真是這樣,每天喝得醉醺醺的。據說啊,他練就一項特異功能,拿過來尿來聞一聞,就知道女人懷孕了沒有,準確率高達百分之百,勝過B超,備孕者省錢省力的福音。”
我捧腹大笑,笑出了眼淚,一路上,倒是非常的輕鬆。
孫會計住在一處老小區,樓房掉漆了,斑駁一片,跟這個高大上的城市,顯得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雲娜帶路,我肯定會迷失在這裡,連個最基本的門牌號都沒有,城市的管理者不作爲,讓人氣憤。
好吧!我管不了這些,目前只能先顧好自己。
又是爬樓梯,雲娜腳步輕盈,翹臀搖來晃去,我跟在後面,步伐沉重,呼呼氣喘。
蘇會計家住在九樓,居然沒有電梯,終於到了,雲娜扶住了我,輕撫着我的後背,讓我漸漸平靜下來。
門上裝着鐵欄杆,裡面居然是木門,雲娜按響了門鈴,好半天,木門終於打開了,出現了一張中年婦女的臉。
不漂亮,身材很臃腫,寬大的背心,胸前的衣服溼了兩大片,代表着乳汁豐富。
這就是公司的會計,讓我頓時對自己的審美產生了懷疑。
“董事長,雲秘書,你們怎麼來了?”
“這麼久不上班,董事長想來看看你。”雲娜道。
“那,進來吧!”孫會計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大鐵門。
“孫姐,幹嘛裝個鐵門啊?”我開口問。
“小區治安不好,總有丟孩子的。”孫會計露出緊張的姿態。
屋子不大,目測六十平,地上遍地尿布和衛生紙,走路都要提防踩到了。
正對面一張嬰兒牀,裡面躺着個粉嘟嘟的嬰兒,正在啃食着手指,從神情上看,相當的美味。
“男孩女孩?”我問。
“還是個丫頭片子。”孫會計嘟囔道,“都怪醫院化驗室的大夫,說是聞尿能確定男女,我傻乎乎的還真信了,說是男孩,結果上當了。”
這也信,孫會計的智商,令人懷疑。
沒帶禮物,讓我覺得有些尷尬,幸好雲娜遞過去一沓錢,說是我的心意,孫會計自然是千恩萬謝,拉着我在堆滿剩菜的桌子前坐下。
言歸正傳,我問:“孫姐,怎麼這麼久都不去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