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巖永琴子沒有料到玉章會如此心狠手辣,倒抽一口涼氣。
“你在幹什麼?”諫山黃泉心神動搖,她從沒見過這種操作。
“幹什麼?這不是很明顯嗎?”
刀上的黑暗伴隨着話語逐漸淡去,卻不是散開,而是朝着玉章體內歸攏,讓本就深沉的他越發壓抑。
“犬神犯下此等大錯,只能以死謝罪,至少讓他走得毫無痛苦,這是我作爲首領慈悲與責任。再次向三位致歉和致謝,讓三位受驚了,也謝謝三位阻止了犬神,沒讓他造成過大的破壞。”
“……”黃泉被堵得啞口無言。
關俊彥更是連話都沒說。
玉章的所作所爲是其一,另一方面是九字兼定突然開始躁動不安,比櫻之前遇到妖怪的反應還要大。
作爲每日相處的搭檔,關俊彥大概能猜到原因——玉章手中的那把刀,那絕不是一般的刀,用日本這邊的說法,那是踏入魔境領域的大業物,帶來不祥的妖魔之刃。
遇事不決,先問系統。
妖刀·魔王的小槌。
魔王山本·百物語之一,山本的心臟所化。
能夠吸收被斬殺的妖怪的怨念,從而強化使用者,每次現世都會掀起腥風血雨。
懂了,刀版“殺人書”,殺的越多,增幅越大。
妥妥的邪魔外道,怪不得會引起九字兼定的敵視。
而且怨念這玩意,怎麼想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看玉章那樣子,怕是受怨念影響不輕。
玉章在東京不斷搞事,一連串看似無知作死的行爲背後也多了一份底氣的支撐,這傢伙怕不是打着積累殺業,增強實力,最後把所有妖怪和人類踩下去的打算。
不愧是犬神的上司,套路都差不多。
能夠被這樣的傢伙託付如此重要的妖刀,這個叫“夜雀”的妖怪也不容小覷……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不怪關俊彥沒文化,實在是看到的東西太讓人震驚。
這個屬性,這令人頭皮發麻的能力——這種級別的傢伙是玉章的部下?
她要是全力發揮——沒錯,系統不會說謊,夜雀的性別是女——自己這邊一個搞不好全得跪。
難道這纔是玉章最大的倚仗?九字兼定戒備的其實是她?
等等,這個背景介紹……
關俊彥在那一驚一乍的時候,巖永琴子也做出了決斷。
“玉章組長能有此氣度,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這樣真的是你的父親想要看到的嗎?”
“這就不勞公主殿下掛心了。”
怨念已經全部被消化,玉章終於收刀,灑然轉身。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們就先離開了。”
“請便。”巖永琴子讓開去路。
“後會有期。”說着,玉章帶着夜雀徑直離去。
走出結界的時候,夜雀突然轉頭,和關俊彥對了一眼,後者迅速移開視線,不與夜雀對視。
“我們……就這麼算了?”諫山黃泉有些不甘地說道。
“雖然不願意,但玉章這次沒有留下把柄,哪怕套路有些老,哪怕我們明知道是他在主使——如果說前半場是我們贏了,後半場就是他更加高明。”
玉章畢竟不是關俊彥這樣的草根,他是隱神刑部狸的孩子,有這麼一層關係,就不能隨意打殺,必須要有真憑實據,製造出非殺不可的理由。
犬神原本是很好的切入點,但玉章這一波親手反殺,不僅成功把自己摘了出去,還塑造出大義滅親的“表面正派”形象。
最重要的是,對於不夠心黑的幾人來說,玉章的行爲同樣是一種震懾,這讓他的“畏”無形的增加了,巖永琴子幾人的氣勢則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
最後巖永琴子爲玉章的行爲蓋棺定論。
“哪怕是敵人,我也不得不承認他這一手真的很漂亮。”
“唔。”黃泉用力跺了下腳。
巖永琴子卻是咧嘴一笑,突然鬆開牽着櫻的手,仗着身高優勢把手伸進黃泉的裙子裡,在少女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讓後者一下子跳了起來。
“你,你你你你你——在幹什麼啊。”
“沒幹什麼。”琴子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讓你打起精神來。”
“那也不該——”
黃泉怎麼說都是十七歲少女,而且是不在琴子調查報告的三分之二的類型,又羞又氣。
對此,琴子只做了一件事,收手,補刀。
“看見了哦。”
收回的手撩起了少女的裙襬,讓少女頓時忘記了所有的抱怨,只顧着害羞遮掩。
如果都是女生就算了,可這裡還有個男生啊。
偷偷瞄了眼幾米開外的關俊彥,發現他正一手抱胸,一手託着下巴,閉目沉思,心中稍安。
巖永琴子則呿了一聲,嘀咕道:“沒眼福的傢伙,這個時候裝什麼正人君子。”
就這樣過去好一會兒,關俊彥依舊是一動不動,琴子這才察覺到異常,小步走了過去,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腰:“怎麼了?有什麼地方不對?”
“那把刀……有古怪,好像是在吸收犬神臨死時怨念。”
關俊彥睜開眼睛。他剛纔就在思考,該如何把通過系統得到的情報,通過合情合理的方式透露給相關人士。
“我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類似的記載,某種古老的,不祥的東西。玉章的行爲,恐怕不止是大義滅親這麼簡單。”
“我知道了,我也覺得有點違和,之後我會想辦法調查。”巖永琴子一邊點頭,一邊大膽地挽起關俊彥的胳膊,“我們關係這麼親密,就不說謝謝了。”
“還是說一下吧,我們之間只是互惠互利。”關俊彥不動聲色地抽回手,“你現在還欠着我的人情,我不希望你這麼死了。”
“放心吧,自從我知道自己變成‘御弟哥哥’,我一直都沒放鬆過,這一次也不例外。”
說到這裡,原本明媚的陽光突然被陰雲遮蔽,突然一個綠色的球體從陰雲中落了下來,正好落在巖永琴子的面前,彈了兩下。
“妖怪,打!”櫻本能地出腳,一腳將球體踢飛。
巖永琴子看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路小跑過去。
“邪,邪見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