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奧多摩町?”
時間過去越久,關俊彥對於日本,對於這個世界的瞭解也就越深入。
他知道日本最大的三個文化中心是東京、京都、大阪,也知道各大勢力的上層建築大多集中在這三個中心。
神樂家也不例外。大本營在東京,其他地方雖然也有經營的神社,但奧多摩町沒有,正常來說,神樂澪絕不不會在這種偏遠的小地方停留。
“在哦。”八神剎那爽快點頭,看起來沒有出爾反爾的打算。
“因爲我?”
“自作多情。”八神剎那眼角上揚,下一秒卻轉爲嘆息,“我很想這麼說,但確實和你有關,準確的說是和關家有關,具體你去問神樂姐姐,事關她的工作,我不方便多說。”
“我會的。”
關俊彥心中稍定。
既然是工作,說明不是自己哪裡露了破綻,也不是上次的會面引起了她的惡感,在伺機報復。
“繼續說你,爲什麼監視我?爲什麼要半夜潛入?”
“因爲我懷疑你身上發生的變化和某個危險魔物有關。”
“魔物?”
前腳剛出來個鬼物,怎麼又冒出來個魔物,聽上去還很危險,這是關俊彥的第一反應。
不過很快,注意力就從鬼物魔物轉移到了變化二字上。
關俊彥身上最大的變化莫過於穿越。
雖然根據目前的瞭解,這個世界的力量沒到涉及時空、異世界的程度,但關俊彥還是有點擔心,擔心自己眼界太低。
在井底之蛙眼中,天也就是井口那麼大。
當然,作爲一個冒牌貨,他已經把表面穩如老狗這個技能點的差不多了,沒有不打自招,只是淡淡地問。
“什麼魔物?”
“我師父二十年前封印的傢伙,非常詭異,非常棘手,也非常能蠱惑人心,當年你們關家還給師父提供了幫助,你不知道?”
“不知道。”
“真的?”八神剎那面無表情地看着關俊彥的臉,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變化。
“真的,那個時候我還沒出生。”
見八神剎那的一點反應沒有,關俊彥只能選擇稍微皮一下。
“你要是不信,我只能說我連宇宙的盡頭在哪都不知道,怎麼會知道這種事?”
“噗嗤。”
八神剎那被逗笑了。
“你要是知道宇宙的盡頭在哪裡,小女子就算爲奴爲婢,也要賴在你的牀上不走。”
“和我具體說一說魔物的事吧。”
關俊彥終於鬆了口氣,八神剎那板着臉的壓迫力不小,面對她也不比面對神樂澪的刀輕鬆。
“能夠讓你專程來到這裡,事情絕對不小。”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了。”
八神剎那終於移開視線,轉向被關俊彥放在一旁的打刀上。
“能得到九字兼定的認可,不像是被魔物蠱惑的人,我也沒有從你身上感覺到扭曲的痕跡。”
“本來就沒有。”
關俊彥將九字兼定捧在手中,懷着一份釋然,兩份慶幸,三分感激——原來是你幫我洗刷了嫌疑。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認定的刀了。
哪怕我以後能得到更厲害的刀,也絕不會拋棄你的,大不了二刀流,三刀流,四刀流——實在不行,學劍君十二恨,搞個劍匣背在背後。
到時候,對什麼層次的對手,就用什麼層次的刀。
還可以裝逼的吟個詩,裝個逼,來上一句關某之刀如伯牙鼓琴,非遇知音不出,逼格絕對蹭蹭上漲啊。
八神剎那不知道關俊彥內心戲這麼多,這麼足,開始敘述關於魔物的情報。
魔物的名字叫奈落。
取自佛教定義的奈落之底,指代永不能解脫的無間地獄。
魔物的誕生時間不可考,最早可以追溯到戰國時代。
那是日本最混亂的年代,到處都充斥着殺戮、戰亂、仇恨。
這些負面情緒是各種邪魔外道、鬼物妖物魔物誕生的溫牀,無數知名、不知名的怪物都誕生於那個時代,給整個日本帶來巨大的災禍,也讓超凡世界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因爲打擊過大,無數傳承瀕臨斷絕,正史編纂委員會纔會痛定思痛,出臺傳承保全法案。
奈落便是當時誕生的“災禍”之一。
吞噬、超速再生、自主分裂分體、精神控制、迷惑、寄生……
一般來說,只要擁有其中一種,就已足夠棘手,而奈落,全都有!
不僅如此,他還將能力結合,創造出了一種可怕的應用方式。
它將身體的一部分分出,作爲種子,與其他生命融合,融合之生命可以得到強大的力量,卻也會在不知不覺間被奈落慢慢侵蝕,吞噬,最後成爲奈落的一部分,讓它變得更加強大。
在當時的背景下,渴求力量的人或者其他存在數不勝數。奈落只是宣稱可以實現願望,賜予力量,便引得人們爭相前來。
哪怕有人告訴他們這其中有隱患,是飲鴆止渴,對於力量的渴求也不會停止。每當有人反對奈落,就會有更多的人站出來維護奈落,這成了奈落最好的護身符。
不過奈落的前半生順風順水,後半生就沒那麼好運了。
在它勢力最爲鼎盛的時候,一位籍籍無名巫女飄然而至,手持一柄再普通不過的桃木弓,與奈落展開激戰,最終一箭覆滅了奈落大半身體,並將殘餘部分封印。
和奈落的壯大崛起相比,落幕着實有些單薄。
由此衍生出種種猜測。
有人說奈落太過膨脹,不滿足與魔物的身份,開始覬覦神明的權柄,最終引來神罰——那個無名的巫女正是神之意志的體現。
也有人說是那位巫女其實就是出雲大社的媛巫女阿國。在亂世之中,阿國巫女奔走四方,消滅了無數妖魔鬼怪,她的傳說至今流傳,如果是她的話,後世的研究者也認可阿國有這個能力封印奈落。
至於爲什麼沒有留下名字,是因爲被奈落迷惑的人太多,阿國本人也不是在意名聲的巫女。
不管是哪一種,奈落都被封印了,一封印就是幾百年,轉眼來到了二十世紀末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