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好好,知道了,噓。”炎風笑的花枝亂顫,顛顛兒的答道。
“等等,青弗?”炎羽愣了一下,突然問道。
她突然想起許多年前,也有一個白衣少年笑着對自己說:“你好,在下北山雪神青弗,初來乍到,還請姑娘多多關照。”
那個時候,自己還嘲笑他說,人如其名,一看就是一個輕浮的人。急的他團團轉,不停的解釋。
想到這裡,炎羽沒忍住笑了起來。
見狀,炎風一臉疑惑的問道:“怎麼,你認識他?”
炎羽猛然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趕忙否認道:“不,不認識,只是我有一個朋友和他的名字聽起來很像而已,所有一時有些驚奇。”
“名字相很像不是很正常嗎?我們的名字也很像啊。”炎風不以爲意的說了一句。
炎羽瞥了他一眼,揮了揮手,一臉無奈的說道:“不一樣好吧,算了算了,你別搗亂了,去忙你的去吧。”
“嘿,你這丫頭真是不得了了……”
趁着他沒說完,炎羽一下子撲過去抱住了他,笑嘻嘻的說道:“好了,哥哥,知道你日理萬機,我這是爲了你着想。我走了,不打擾你了。”
說着便站起身來,轉身往外走。望着她離去的背影,炎風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濃重的哀愁。
如果此刻回頭,她就會看見,炎風臉上的擔憂。
這一切炎羽都不知道,她一直在想哥哥剛纔說的青弗。不知爲何,聽見他的名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個青弗大概就是當年那個告訴自己想做什麼就一定要去做的那個人吧,當時,自己好像詢問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現在她已經想不起來是什麼事情了,但是,那個時候的無助和糾結,時至今日依舊刻骨銘心。
那個時候距離現在已經已經過去好幾百年了,自己從那以後再未見過他。
可是,若不是突然有人提起他的名字,自己都已經快要忘記了。還說什麼俊美無雙,明明就只是一個白白淨淨的少年而已。
那個楊柳河岸,那個黃昏時起飛的風箏,那個眼神裡藏着另一個世界的少年,那個給自己指了一條人生路的少年。
如若再遇見,她倒是突然想跟他敘敘舊呢。
只是,她感覺心裡空蕩蕩的,彷彿一間曾經住過的老房子。裡面已經被清空了,可是你知道,這裡應該是有什麼的。
她總感覺自己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呢呢?她敲了敲腦袋,有一種無能爲力的虛脫感。
後天一早,炎羽就早早起牀梳妝打扮,本跟着炎風一起前去赴宴。
沒想到炎風竟然已經先走了,只留下口信,讓她睡醒了自己去找他。雖然心裡有些無奈,卻也沒辦法,又急匆匆趕往炎風說的那個地方。
原以爲就算不是繁華的地方,至少也會熱鬧。
結果他七拐八拐都沒有找到炎風說的地方,眼看着前面都快要沒路了,還是沒有找到一處像樣的地方,她有些沮喪了。
炎風說的地方非常荒涼,一點都不像是天帝要舉行宴會的地方。她有些泄氣的蹲了下來,感覺自己被騙了。
只是,出都出來了,她也懶得回去,索性就四處晃悠。
她在這旁邊晃悠了一上午,別說是人了,就連貓貓狗狗都見不着。放眼望去,一大片霧濛濛的荒漠,周圍寸草不生。
四處都轉了一遍,感覺沒什麼意思。
她想,會不會是炎風弄錯了地址啊,自己還是回去查查清楚再說吧。她又等了一會兒,依舊還是沒有人來。
這麼大的人了,做事還是這麼不靠譜。炎羽氣呼呼地轉身回去了 心說一定要找她老哥算賬。
剛剛走到家門口,一個侍女就急急忙忙跑過來說道:“大小姐,您怎麼現在纔回來啊,府上請了客人,大王正在找你呢。”
“哼,”她冷冷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還好意思說呢,他還說帶我去參加天帝的宴會,結果一大早就丟下我走了,還給了我一個錯誤的地址,害我白跑一趟。”
聞言,那個侍女臉色大變,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樣。
炎羽還以爲她是要替炎風辯解,揮了揮手,淡淡說道:“算了算了,我懶得跟你說。炎風在哪兒,我要去找他算賬。”
那個侍女暗道一聲不好,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她擡起頭,看了一眼怒氣衝衝的炎羽,一時慌了神。
其實,炎風自作主張擅自消除了炎羽所有關於龍翼的記憶。所以,她並不知道自己被天界通緝的事情。
自從她走後,炎風便接替她的位置,成爲了凰族的族長。當然,對於這一切,炎羽都是一無所知的。
他下了禁令,誰要是敢泄露半點風聲,格殺勿論。
“那哥哥他們現在在哪兒?”就那個侍女一臉爲難的模樣,炎羽不耐煩地問道。
那個侍女如夢初醒一般,慌慌張張的答:“哦哦,大王正陪客人在後花園賞花呢。”
聽完侍女的話,她大步流星的朝花園的方向走去。
亭中,炎風正和一位男子在談話,他背對着炎羽過來的方向,而那個男子正好面朝着她。
她預備走過去,突然在離他們十步遠的地方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她看見了那個人的臉,是青弗無疑了。
見她走過來,青弗展顏一笑,朝着她開心的招了招手,說道:“炎羽啊,過來這裡。”
見狀,炎風一臉驚恐的回頭,似乎有些心虛的樣子。
她注意到青弗拍了拍炎風的肩膀,沒有說話。
“怎麼了,你們再說什麼見不得人的話題,不能被我聽見嗎?”炎羽開玩笑的說道。
炎風愣了一下,剛想開口,青弗搶先說道:“也就還好啦,炎風兄說打算把你嫁給我呢,你意下如何啊?”
聞言,炎羽猛然瞪大了眼睛,一下子跳了起來,難以置信的對着炎風說道:“哥哥,你就這麼輕易的把我賣了啊?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你這麼着急幹什麼。難道在你的心裡,你妹妹我就這麼滯銷嗎?”
要是平時,炎風一定會頂嘴,還會把她大罵一頓。可是,這一次他出奇的沉默,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說。
他目光復雜的盯着炎羽的臉,心裡五味雜陳。曾經傲嬌的小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地長大了。
歲月留下的痕跡沒有使她變得滄桑,身上反而還多了一種普通人沒有的氣質。如果沒有遇見龍翼,她的人生應該一直是這樣順風順水的吧。
想到這裡,炎風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朝她笑了一下。
“反正你們都是從小就認識的,有什麼關係吧,就算不在一起,沒事也可以出去玩玩啊,對吧?”炎風朝着青弗一挑眉,笑嘻嘻的說道。
“是啊,是啊,炎羽,我們好久不見了呢。剛剛我是開個玩笑啦,你不要生氣嘛。”青弗也笑着接茬道。
被他們這麼一說,炎羽反倒覺得是自己小氣了。她也沒再說什麼,笑着點了點頭。
此時,一陣微風拂過,花園裡四面八方都傳來濃郁的花香。青弗的臉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那一瞬間,炎羽感覺心裡有什麼地方痛了一下。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想起了什麼,可是卻什麼也沒有想起來。
已經不記得了,好多年前不經意的事情會改變一個人的一生,但更多時候只是如地下的塵土一般躺在不起眼的地方,沒有消失,也不被誰記起。
青弗在這裡一直呆到日落西沉,炎風纔派人送他回去。
“我送你吧。”炎羽糾結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也好。”未等她回答,炎風就搶先回答。
她有些不高興的瞪了炎風一眼,炎風不以爲意的朝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副你不用謝我的死樣子。
見狀,青弗識趣的說道:“沒事,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的,你不用麻煩的。送來送去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家。”
“哦,那你還真是善解人意。”炎羽斜了他一眼,用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不行,我今天非要送你回去不可。”
青弗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他一臉懵逼的望了一眼炎風,只見他雙手叉腰,一副事不關已的死樣子。
最後的最後,他還是拗不過炎羽,強行被她護送回家。
一走出大門口,就看見府外已經停了一隊人在等着。見他們出來,其中一個站在中間的人走了出來,畢恭畢敬的對着青弗說道:“雪神大人,屬下已在此等候多時,隨時聽候大人調遣。”
青弗朝炎羽笑了一下,小聲地在她的說道:“聽說你功夫很好,敢跟我比一下嗎?”
“好啊,比什麼?”
“從這裡飛回我家,看誰飛的快,怎麼樣?”他說道。
“這當然沒問題,但是,我怎麼知道你家在哪兒呢,聽說離這兒可是有點遠呢。”
“你沒去過怎麼知道有點兒遠呢。”青弗壞笑了一下,率先衝了出去。
見狀,炎羽無奈的緊跟了上去,一邊飛一邊罵:“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你耍賴皮,你欺負人……”
青弗回頭得意的說道:“這叫,兵不厭詐。”
說話歸說話,他的腳下可是一點沒停。炎羽莫名其妙的追了上去,忍不住在心裡把他罵了好幾百遍。
這傢伙怎麼回事啊,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他到底懂不懂啊,一點都不遵守公平公正公開的比賽規則。
青弗的修爲比此時的炎羽要高太多太多了,若不是憑藉着炎風舍給她的修完爲。憑藉現在的她,就連御風飛行都做不到。
見她飛的有些吃力,青弗故意放慢了速度,等着她追上來。見他越飛越慢,炎羽深吸一口氣超過了他,還不忘挑釁的看了一眼青弗。
看着她嘚瑟的小背影,青弗悄悄的笑了。
飛了好半天,纔到青弗的住處。就是早前炎風告訴她的地方,原來炎風從一開始就是爲了撮合自己和他,根本就不是想帶自己去參加什麼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