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八,六樓,613寢室。
一羣人涌進來,人頭攢動,好似黎明的波浪。
這並非誇張,整個南八,大半都是文科生。文科生,較之理科生,自然對文學更感興趣。
何況,詩詞乃吾族血脈。
而《金錯刀行》又是一首極其優秀的作品,其中充沛的愛國感情,幾乎溢於言表。凡非冷血者,一讀之下,胸腔中便充塞愛國之情。
更何況,又處於如此情景之中。那效果自不必說,前所未有的好。
若非如此,學生們也不會這般激動。
譬如錢浩對門一人,喚作章鶴,此時就激動的搖着錢浩的肩膀。
“啊啊啊,耗子,你怎麼這麼流弊啊!”
激動的並不只他,還有很多人。單是小小的寢室,就擁擠着不下十個人。
這些人或拍拍錢浩的後背,或勾着錢浩的肩膀。總而言之,他們全都一臉興奮,夾雜着欽佩。有些人的眼中,還帶着絲絲嫉妒。
看着這些人聊天,看着這些人動手動腳,錢浩苦笑不已。
別說發自己的微博,他都不敢讓他們看到。不然的話,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更激動。
激動之下,會不會更誇張?
看吧,就這麼一會,寢室裡外都是人。而且,居然都沒離開的意思,站在屋裡或門口,嘰嘰喳喳的聊起來。
聊南巡,聊南海事件,聊太祖往事……
更可惡的是,他們興奮之下,就會拍拍他的肩膀。
我尼瑪,一次兩次沒感覺,十幾二十幾次難道還不疼嗎?你們自己試試,看特喵疼不疼!
欲哭無淚,錢浩估計自己的肩膀已經紅了。
不,不止肩膀,後背差不多也是。
這些傢伙,能不能消停點!
因爲寢室的事,錢浩不敢打開微博,免得這些傢伙更加興奮。而這麼一來,他也就不知道網上的事。
實際上,相比南巡,這事也不算事。
江右詩社社長,見《金錯刀行》影響力頗大,忽而召集社員商議――
欲藉此事,擴大古詩詞影響力。
其實,繼承、傳播傳統文化,江右詩社一直在做。確切地說,大多詩社都在做。
但是,效果卻很一般。
而這次,江右詩社社長這麼做,也不是心血來潮。一方面,他被錢浩才華折服,另一方面則由於樂知山的勸說。
樂知山藉助徒弟的名氣,終於由江右詩社普通成員,一躍成爲核心成員。
若不然,社長也不會被他說服。
儘管拍板了這個方案,但一時間,江右詩社也沒有主意。
擴大影響,怎麼藉助此事?
一上午,二十幾個核心成員,討論、爭吵、又討論,始終沒有規劃好。實際上,詩社社長提了一個主意,但有幾個人始終不同意。
因爲,社長的主意――
全體成員公開發話,尊錢浩爲詩壇領袖!
這個主意,當真是石破天驚,令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吃驚之後,衆人心情不一。
樂知山是大喜,因爲若真如此,他也會跟着水漲船高。便是留名詩史,也不是不行!
而幾個老成員,包括副社長,都極力不同意。
理由冠冕堂皇,什麼錢浩太年輕,和他們詩社又不熟等等。但其實,無非他們放不下面子,覺得一個年輕人怎麼能成詩社領袖。
正是因此,這才幾番爭論,一個上午都沒決定。
中午十二點,房間裡氣氛壓抑,年邁的社長終於下定決心,“不用吵了,這事就這麼定了。錢浩乃知山弟子,誰說和我們詩社沒關係。而且――”
年邁的社長一頓,環視一圈,很有威嚴。
“而且,達者爲師,諸位自問比得過錢浩?偌大的詩壇,有誰比得過錢浩?”
副社長面子拉不下去,社長這麼一說,他居然慫恿另外三個成員退出詩社。
他,包括另外三個人,可都是核心成員。
然而,即使如此,也沒能改變社長的決心。不緊不慢,社長依舊執行自己的計劃。
那四個人看不慣,發微博,在其他詩羣說這事。
“呵呵,江右詩社算是完了。一點骨氣也沒有,居然抱一個小子的大腿。”
如此之言論,好幾個詩羣,他們都有發佈。
他們輩份不低,詩羣裡的人,大多都不敢發話。無論恭維,還是反駁。
只有他們的弟子,或者親近的人,才幫他們一起叫囂。如此一來,影響也不小,
何況,還有寒江幫襯。
而在這種情況之下,江右詩社開始行動了。
先在自己的論壇,貼出社長親自撰寫的文章。文章先是點名文化現狀,接着盛讚錢浩。
最後,提出如此環境之中,詩壇需要錢浩這樣的領袖。
不僅是江右詩社論壇,在各大詩羣,便是詩詞相關的貼吧,他們也都積極宣傳。
假如只是他們,那影響力自然大不起來。
這不,好些其他詩社,都在戲謔的觀望。等待江右詩社搬起石頭,砸自己以及錢浩的腳。
但,他們失望了。
準確的說,他們不是失望,而是目瞪口呆。
江右詩社宣傳一出,明明影響力不大。可沒多久,居然就瘋傳起來。
一時間,居然傳遍詩詞圈。
何止圈子裡,便是圈子外也最終瘋傳。
其實,這些詩詞圈上層人士,都忽視了錢浩的影響力。他們不知道,在圈子裡,中下層詩人,視錢浩爲神一般的存在。
尤其是初學者,對錢浩崇拜不已。
甚至可以這麼說,一大半的初學者,都是奔着對錢浩的崇拜來的。
退社的四個人,包括寒江,表情全都僵硬了。怎麼回事,詩詞圈百家爭鳴,各立山頭,怎麼這麼多人支持錢浩?
這樣下去,錢浩還不真的成了詩壇領袖?不行,他要成了領袖,他們還有立足之地?
這麼想着,他們愈發焦急,再次不約而同的出動,積極召集詩友們反對此事。
寒江,便在各大詩羣奔走。
事實上,奔走反對的人不在少數,約莫有幾十人。這些人大多年紀不小。
年紀不大的,則大多目中無人,覺得自己寫的詩才叫詩。
錢浩,也不過爾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