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向西三十米,一間咖啡廳之中,錢浩與安浮生相對而坐。
兩人都沒有說話,安靜的攪拌咖啡,同時打量對方。
初印象還不錯,錢浩暗自點頭,對對面這個幫過自己的主編,產生了一絲好感。
也難怪錢浩會產生好感,安浮生穿着得體,黑色西服配白色襯衫,不打領帶,既不失穩重,又不過於嚴肅。再加上一副眼鏡,以及帶着淡淡笑容的表情,讓他看起來斯文而不呆板。
這是個文藝青年。
當錢浩打量一番之後,腦海裡首先浮現這樣的念頭。也許是巧合,安浮生打量他一番之後,腦海裡同樣浮現這個念頭。
這也不奇怪,錢浩的名字雖然俗,但一身黑色休閒服,配上憂鬱的小眼睛,以及孤獨的長髮,看起來文藝範十足。
兩人互相打量之後,很有默契的一笑,隨後竟然同時開口:“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說完之後,兩人都莞爾一笑,彷彿小孩子交朋友。
笑罷,兩人又攪拌起咖啡。
過了一會兒,安浮生組織一下語言,這纔打趣的笑道:“恐怕大家都想不到,霸氣十足的錢大,居然是如此清秀的少年。”
在網文界,錢浩就是霸氣、慷慨的代名詞,誰都覺得他該是長的孔武有力。沒辦法,誰叫錢浩在網上那麼霸氣,無論說話、行事,或者所寫所作的詩詞。
安浮生也是這麼認爲的,儘管他看過錢浩的照片,但還是下意識覺得錢浩性格粗獷。然而,事實讓他張大嘴巴,錢浩居然爲人穩重、安靜,和網上一點也不一樣。
錢浩放下咖啡,輕舔嘴脣,眯眼笑道:“其實,我只想安靜的做個美男子。”
“咳咳,還安靜的美男子。”安浮生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剛纔還安靜憂鬱的錢浩,一開口就是如此逗比,讓他頗有些無語。
不過,兩人這般閒談,很快就拉近關係。
而這個時候,安浮生語氣一轉,道:“錢先生,咱們談一談合約的事吧。”
安浮生公私分明,一談公事,立即變得嚴肅。這不,他收起溫潤的笑容,從公文包裡取出合約,遞到錢浩的面前。
錢浩也腰板一直,收起懶散的表情,接過合約,逐行觀看起來。
大約十幾分鍾,他將合約遞到安浮生面前,指着其中一條,道:“安主編,簽約的時間太長。我這人一向懶散,萬一寫幾年就不寫,貴公司可就虧大了。這樣吧,不如把五年改成三年,你看如何?”
“這不合適吧,業界至尊合約,從來都是五年十年,根本沒有三年的說法。”安浮生輕撫眼鏡,滴水不漏。笑道,“而且,我們不在意錢先生封筆。單是這本鬥破蒼穹,就能彌補所有虧損。”
錢浩搖搖頭,失笑一聲,道:“安主編果然是安主編,既然如此,那就五年吧。”
簽約時間,他並不多麼在意,如果真不想寫,大不了付違約金。他相信,那時候他不差那錢。
繼續往下看,期間,他又與安浮生協議了幾點。有妥協,也有被妥協。
直到討論完最後一條,他才合上合同,將其遞還安浮生。然後,就在安浮生露出笑容的時候,他不容商量的說道:“安主編,這合同沒有問題。但我有一個額外的要求,如果貴公司不同意,那我也只是深表遺憾了。”
“錢先生,你還有什麼要求?只要不過分,我可以應下來。”安浮生聞言,微皺眉頭,隨即沉吟道。
錢浩沒有遮遮掩掩,而是坦然看着安浮生,道:“這要求可能過分了,但是我還是要提,我希望貴公司能開除千龍。”
安浮生眉頭又皺起來,有些不滿錢浩的要求。雖然你和千龍有些齷齪,但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這樣報復千龍?而且,這手段也不光彩。
“錢先生,千龍是我們公司的編輯,不可能因爲你一句話就開除。我聽說你們有些誤會,不如……”
安浮生的話還沒說話,錢浩就直接打斷,淡淡的說道:“安主編,我心胸不闊也不窄,關於千龍的事恰好不能容忍。”
再次皺起眉頭,安浮生無法做決定。因爲霸主之事在前,他不知道總編會怎麼選擇。
因而,他沉聲說道:“錢先生,此事我無法做決定,必須請示一下總編。”
“此事確實有些過分,安主編請示總編也是應該的。”錢浩微微一笑,示意安浮生隨意。
安浮生趁機離席,過了幾分鐘纔回來,顯然已經打電話請示了總編。
“錢先生,你和千龍有什麼恩怨?如果確實是千龍的錯,那麼我們定會嚴懲。不過,如果不是千龍的錯,那麼……”
接下來的話,安浮生沒有說,但錢浩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錢浩並沒有在意,只是微微一笑,將自己的猜測和證據說出來。
說完之後,他才坦然說道:“事情就是這樣,證據並不充足,但我認定就是他。”
安浮生再次皺起眉頭,如果真是千龍,這恩怨確實無法化解。可如果不是,豈不是冤枉了千龍?
“錢先生,這件事我們會徹查,如果真是千龍所爲,我們定會……”
安浮生的話再次被打斷,不過不是錢浩,而是他的手機鈴聲。
他打開一看,竟然是總編。沒有多想,他丟給錢浩一個抱歉的眼神,便接通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通話完畢,他回到座位,苦笑道:“真是抱歉,錢先生,沒想到千龍竟然做這種事。”
原來,龍空有人爆料此事,並且拿出鑿鑿證據。而總編也接到舉報,因此打電話給安浮生,叫他向錢浩道歉。
當然,雙方很默契,沒有再提剛纔的爭執。
總編也很會做人,當即宣佈開除千龍,並且貼出公告譴責千龍。如此一來,千龍名聲狼藉,恐怕沒哪一家網站會要他了。
錢浩從羣裡得知此事,微微一笑,總算拔掉了心裡的一根刺。
千龍,這個仇報的怎麼樣?
不提千龍的事,二人談好合同,對視一笑,再次輕鬆的聊起來。聊着聊着,錢浩便邀請安浮生同逛燕大。
安浮生欣然同往,笑稱自己沒考上燕大,這回倒是能一圓進燕大的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