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韓笑笑卻並不怎麼擔心的樣子,她道:“宋暖,你在威脅我嗎?我知道你一向看不起我,覺得我什麼地方都不如你,但是這些論文,我也是辛辛苦苦查閱書籍得來的。我這四年付出一點都不比你少,如果我有那麼多條件,我也可以參加vici比賽,未必會輸給你。所以,宋暖,如果你想查,你就查吧,我看你能查出什麼來。”
她流着淚說這些話的樣子活像是被惡霸欺凌的小白花一樣,但宋暖曾經見識過她思想齷齪的時候,因此並不爲所動,知道她現在都是裝的。
“行吧。看起來你是早有準備,但是我不信我查不出來。”
輔導員莫名覺得無法插入到這場談話中,最後只能各打五十大板:“韓笑笑同學,如果宋暖查到你確實有抄襲的話,我只能把你提交到學校處置了,宋暖同學,如果你找不出證據,抄襲的事情也非常嚴重,你知道嗎?”
兩個人都點頭表示知道了,只是韓笑笑卻不自覺的手握成拳。
宋暖從教學樓出來,開始思考從哪裡查起,雖然她放了話。但是從哪裡查,她並沒有什麼頭緒。
不過她突然靈光一閃,兩個人要是思想完全一致的話,只能是看了同樣的書,或者是,韓笑笑動了她的學習筆記。
想到這裡,宋暖去了圖書館,去找自己曾經看過的那幾本書。
因爲臨近畢業跟放假。圖書館裡面多是大一到大三的學生,對宋暖不算熟悉。宋暖記性不錯,而圖書的擺放規律又是不會動的,因此,很快,宋暖就把她曾經借閱過的書籍找了出來。
因爲每一本書籍後面都附了借閱表,因此宋暖很輕鬆的就找到自己的名字。而她還回來之後,這本書又同樣被韓笑笑借閱了!
宋暖沒想到會這麼順利,她又查了其他的幾本,都發現了韓笑笑的名字,宋暖用手機拍下來,當作證據,之後又回到宿舍。
在圖書館耽誤了些時間,宋暖回去的時候,張婧跟劉雯妃已經回來了,韓笑笑也在,不過她躺在牀上。不知道是否是睡着了。張婧她們還不知道宋暖發生的事情,見到她就笑着問她答辯是不是非常順利。
宋暖鬱悶的說:“別提了,韓笑笑的答辯觀點跟我一樣,導師現在懷疑我們倆其中有人借鑑了誰的,我正在找證據。”
“不是吧,竟然還有這種事情。”劉雯妃非常驚訝,轉頭看了韓笑笑一眼,突然想起個事情,“不過說起來,我前幾天發現個事情。暖暖你不是一審就過了嘛,之後就離開學校忙別的事情,但是我們的論文都是一審被打回來,改好之後二審的。我記得有一天回來的有點早,然後剛到門口的時候,聽到宿舍裡有動靜,推門進來的時候,發現韓笑笑似乎站在你的牀邊,不知道在幹什麼。”
宋暖她們的宿舍是上牀下書桌的構造,每個人書桌牆壁上都鑲嵌了書架,可以用來擺放書籍,宋暖一貫有做筆記的習慣,有時候靈光閃現,也會記下來,因爲都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宋暖也只是把筆記放在書架上,並沒有鎖起來。
她聽到後連忙走到自己的書架前,開始看。
看了一會兒,她的目光一凝,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筆記來。
“這本筆記,被人動過了。”宋暖肯定道。
“肯定是韓笑笑!”劉雯妃道。
韓笑笑這時候也不裝睡了,起身道:“宋暖你是不是偵探劇看多了,隨便拿出一本來就說被動過,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自然是有的。”宋暖找出一個乾淨的袋子,捏着筆記的一角裝進去,淡淡道:“我去找人驗證一下,筆記上面是不是有你的指紋,就可以了。”
韓笑笑眼裡果然劃過一絲慌亂,她強自鎮定道:“即便有怎麼樣,那是我那天看到你筆記本沒有放好,所以給你整理一下。”
“你會這麼好心?”宋暖此時已經確定了,她實在沒想到韓笑笑的段數會這麼低級,不過說來也是,如果大家都是學生的話,想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更別提很多人都不知道指紋鑑定在哪裡做。
但是宋暖不同,她算是已經踏上社會了,又跟在楚逸身邊磨練許久,有許多門路,所以查起來,才這麼容易。
“韓笑笑,你如果現在承認錯誤,我會跟學校說,給你輕一點的處罰。”宋暖沒耐心在她身上耗費許多時間,因此直截了當的說,“如果你再繼續嘴硬,那就只有公事公辦了。”
韓笑笑更加慌亂,已經維持不住平靜了,她道:“我就是看了你的筆記又怎麼樣,我就是想讓你答辯不順利怎麼樣,我就是看不慣你整天仗着自己有錢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裡,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宋暖,我鄙視你!”
張婧覺得不可思議:“韓笑笑你有病嗎,宋暖不說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有錢怎麼了,有錢還是一種過錯嗎,哈,真是笑話,我算是開了眼了,明明就是你自己羨慕,卻又裝作清高吧,這樣真醜陋。”
韓笑笑簡直要崩潰了,她哭了起來,像瘋了一樣。
宋暖嘆口氣,她記得之前讓人查了韓笑笑的資料,知道她來自一個貧瘠的地方,爲了供她上大學,家裡省吃儉用,而她也擔負了許多。之後她在大二的時候喜歡過一個男孩子,那個男孩子非常低調普通,但是家境其實相當好,韓笑笑告白之後被拒絕,偶然得知了男孩子的家庭背景,便一門心思認定他是因爲嫌棄她窮才這樣,後來更是變本加厲。宋暖之前一直非常低調,之後才爆出來是宋家的女兒,所以韓笑笑纔會想對付宋暖。
但是那又怎樣,別人的家庭背景如何關她什麼事,難道因爲她受過傷,宋暖就得爲她的傷口付出什麼代價?
韓笑笑哭的很可憐,宋暖卻生不出什麼同情心,莫名還想起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但是宋暖並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因此,她將證據交給輔導員,並把韓笑笑承認了的事情告訴了輔導員,履行了不會從重處罰她的承諾,便不管了。
很快,學校就做出了決定,韓笑笑因爲抄襲她人觀點,答辯不合格,延遲一年畢業,發放學位證書,並且因之前揹負記過處分,先改爲留校察看。
但好歹還是沒有將她開除出學校。
而宋暖又在最後一個重新答辯,這次,她非常順利,最後導師給了她99分的高分。
等到下午宋暖離校的時候,整件事情算是完滿落幕,她給楚逸打電話,楚逸剛好要過來接她。
宋暖站在學校門口看着來來往往的同學,有些悵然若失,再過幾天,她就要畢業了。
突然,一個女人闖進了宋暖的視線,她神情憔悴,但是依然看的出保養良好,穿着也非常體面,她一看到宋暖,就跪了下來:“宋暖,我求求你,你放了你姐姐吧,她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你要有多狠的心,才能做出囚禁姐姐的事情啊!”
宋暖一愣,這纔看清這個女人竟然是她的母親,蔣慧茹!
“你怎麼來這裡了?”宋暖如今對着蔣慧茹,實在叫不出媽這個稱呼,將她扶起來,皺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蔣慧茹眉心有深深的皺褶,看起來老了十歲不止,她的眼睛有些沒有焦點,看着是在看宋暖,但總有種精神恍惚之感,她又要下跪,求宋暖放了宋瑜,宋暖剛要扶她,她就突然掙扎了起來。
“賤人!你這個討債鬼,生下來就是克我們的!”蔣慧茹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指着宋暖罵,“你怎麼不去死,你爲什麼還要回來,三歲那年的時候,你怎麼不死在外面!宋暖,你去死啊,你去死啊!”
因爲正是放學的時候,學校門口人來人往,人流量很大,此時大家已經聚集過來,朝着這邊指指點點。
宋暖不欲在大庭廣衆之下耽擱太久,就扶着蔣慧茹想去人少的地方,然而蔣慧茹卻掙扎起來,胳膊一下子打到宋暖的肋骨,讓她疼的吸了口氣。
蔣慧茹坐在地上,哭的像是淚人一樣:“我可憐的小瑜,就被關在了精神病院,整日被人打罵,都怪你,宋暖,你放她出來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要母愛嗎,我給你,雖然我一直對你喜歡不起來,但是你只要放宋瑜出來,我就給你母愛。”
這時候,圍觀的人已經有開始拍照的了,宋暖又急又氣,捂着肋骨簡直要疼哭出來。
她拿出電話,給宋康德打電話,宋康德立刻表示他馬上過來,掛了電話,宋暖又給楚逸打,問他在哪裡。楚逸讓宋暖不要着急,他馬上過來。
宋暖不想理蔣慧茹,但是蔣慧茹顯然不放過宋暖,她甚至爬過來抱住宋暖的大腿不讓她走,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宋康德正好約了人談生意,就在附近,接了電話沒幾分鐘就匆匆趕來,半拖半抱將蔣慧茹弄上了車,宋暖跟過去,皺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暖。”宋康德對宋暖的態度顯而易見的好轉太多,“你母親她自從得知了宋瑜在精神病院之後,精神就不大好,這幾天更是嚴重了一些,吃藥打針都沒什麼用,我只能找人看着她,沒想到她趁着看護不備,跑了出來,還過來打擾你。抱歉,下次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宋暖聽了解釋,並沒有好受多少,她還在想剛纔蔣慧茹說的那句話:“你不是一直想要母愛嗎,我給你,雖然我一直對你喜歡不起來,但是你只要放宋瑜出來,我就給你母愛。”
宋暖不知道怎麼的,對這句話格外在意,她回想着他們曾經是如何對待她的,又聽到自己三歲時候似乎丟過一次?她突然有個可怕的猜想:“爸,你告訴我,我是你們的女兒嗎?”
說着,她緊緊盯着宋康德眼睛,生怕錯過他一絲的表情變換。
宋康德卻沒什麼異樣表現,只是皺眉道:“你母親是對你說了什麼?你不要相信,她現在精神不好,說的話自己都不清楚,更何況別人。你當然是我們的女兒,不然去驗一下dna?”
宋暖聽到這裡,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剛纔一直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宋康德表現非常坦然,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她的病不能再治好了嗎?”宋暖指着蔣慧茹,“我幫忙打聽下有名的精神病方面的專家,幫她尋找一個?”
“不用了,我會找人的,宋家反正別的沒有,就是有錢。”宋康德關心宋暖,“你最近怎麼樣,是不是快畢業了?畢業之後就正式踏上社會了,做事情不要魯莽衝動,但是也別被人欺負了。如果有需要爸爸幫忙的,儘管開口。”
宋暖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她已經不需要來自父親的支持了。
宋康德也看出宋暖的疲憊,跟她招呼一聲,就上車讓司機開車走了。
宋暖站在原地,此時那些人已經散了去,宋暖揉揉頭痛的腦袋,突然特別想看見楚逸。
也許是心有靈犀,沒過一分鐘,宋暖就看到楚逸的車子出現在她的視線。
依舊是老張開車,宋暖跟楚逸坐在後排,他新換了一輛布加迪,奢華的跑車在b市的交通裡卻很難發揮它的威力。
宋暖簡短說了今天的事情,卻沒有說自己突然而來的懷疑,楚逸點點頭,拿出手機給負責公關的總監打電話,讓他看一下,今晚的事情不能見報跟發到網絡,不然對宋暖影響不好。
宋暖這纔想起,之前她們拉扯的時候,很多人都拍了照片錄了視頻,不由有些懊惱:“今天真是糟糕透了。”
“不要往心裡去,有我在。”楚逸將宋暖輕輕抱進懷裡,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肋骨的傷還痛麼,我讓老張開車去醫院。”
“不用了,就是打了一下,應該沒事。”宋暖順勢窩在楚逸的懷抱,他身上的氣息非常好聞讓宋暖的精神滿滿放鬆下來,也有心情說笑了,“我發現我現在已經很厲害了,竟然可以一下子解決掉韓笑笑。”
“嗯,是。”楚逸把玩着宋暖的一縷髮絲,笑着應和,宋暖確實在短短的時間裡,成長到令人矚目的地步。
“我希望以後的日子都順順利利的。”宋暖還是沒有放棄對美好生活的期盼,“我現在只想跟你在一起,從此生活平靜,無波無瀾。”
“好。”
楚逸在車上叫了私人醫生,等他們到達別墅的時候,私人醫生已經等在了那裡,聽到楚逸的吩咐後,就過來給宋暖查看傷勢。
如宋暖所料,她的傷勢並沒有加重,骨頭癒合的很好,只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她還是要小心注意。
晚飯是保姆過來做的,並沒有多麼奢華,但是兩個人吃剛剛好。
第二天早上,宋暖窩在被窩裡用ipad看新聞,因爲楚逸動作及時,網上並沒有關於宋暖的什麼消息,宋暖看完之後,爬起來在楚逸下巴親了一口道:“謝謝你,還是你考慮的周到。”
“不需要對我說謝謝。”楚逸難得也賴在牀上,正在看報紙,附身親了宋暖柔軟的嘴脣一下,“畢竟,你是我的老婆。”
宋暖又害羞了,忍不住掐了楚逸腰一下,當然,沒敢用力。
但是這種近似撩撥的動作卻讓楚逸輕哼一聲,性感的無以復加。
察覺到自己又有被引誘的風險,宋暖連忙爬起來,去做早飯。
宋暖的心情雖然還不是很好,但已經沒有昨天那麼鬱悶,爲了節省時間,她現在就恨不能將einzig重組起來,然後好跟楚逸結婚。
想到這裡,宋暖的心裡又漾起一陣陣甜蜜。
不管她遭遇了什麼,最起碼,身邊有楚逸在,那麼一切就足夠了。
吃過早餐,宋暖就開始聯繫shelly,說了重新招聘職員的事情,宋暖由畢業論文答辯聯想到可以去學校招聘,雖然還需要培養但是往往這些人對於公司的忠誠度比較高。
正巧,精細化工系的一位教授對宋暖非常欣賞,曾經想讓宋暖讀她的研究生,他教書育人許多年,桃李遍天下,而他手裡這一屆的研究生博士生,應該會有比較優秀的人才。
宋暖就給這位教授打了電話。
“鄭老師。”宋暖笑着說,“我是宋暖。”
“是宋暖啊。”鄭教授聲音非常和藹,她是一位不算嚴厲的導師,但是帶出來的學生都非常優秀,“我聽說了你昨天的事情,你處理的很好,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老師,有人投資我創辦了一個香水品牌,不知道您是否聽說過,叫做einzig,因爲之前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einzig人員流失,現在我需要重組,因此想問下您有沒有合適的師兄師姐,可以過來我這邊工作。”
“這個事情啊。”鄭老師笑着說,“我聽說過,我果然沒看錯人,你是個優秀的苗子。好的,老師會幫你留意,如果有合適的,我會推薦給你。”
“好,謝謝老師,改天過去看您。”宋暖笑着說。
有了老師的幫助,最起碼調香師的人品就可以保證了,宋暖樂觀的想。
正想着,手機進來電話,來自聶臨秋。
宋暖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宋總,好久不見。”聶臨秋的聲音依然溫柔,如同偏偏佳公子一般,宋暖在得知了聶臨秋的背景之後才知道,他這種氣質也是世家纔可以培養出來的。
“聶臨秋,你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自從宋暖回來後,再沒通過電話。
聶臨秋聲音帶笑:“自然是有事情,宋總是不是忘記了,我還是einzig一員,我想問下,我什麼時候可以回來上班?”
“額,你還回來啊。”宋暖不知道該開心還是其他,聶臨秋的身份決定了他應該不可能一輩子在他這裡做個調香師。而他留在這裡的理由也比較微妙。
雖然聶臨秋目前並沒有因爲自己的心意對宋暖造成什麼困擾,但是宋暖有些不敢保證。
“自然回來。”聶臨秋有些傷心道,“難道宋總是要開除我嗎?”
“當然不是。”宋暖否認之後,就看開了,反正聶臨秋很優秀,讓他幫着調教之後進來的調香師好了,反正她也不虧,就笑着說,“我過幾天就會招聘新的調香師,這次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可以嗎?”
“沒問題,願意爲你效勞。”
掛了電話,身後猛地被人抱住,是楚逸。
“怎麼了?”宋暖問他。
“剛剛是聶臨秋?”楚逸故意裝作酸溜溜道。
“嗯,是他。”宋暖沒什麼好隱瞞。
“真看他不順眼。”
宋暖噗的一聲笑了:“他有分寸的,我也有分寸,不會有什麼事情,難道你對自己不自信嗎?”
“自然不是。”楚逸在宋暖耳邊親了一口,引得宋暖瑟縮一下,“如果聶臨秋敢有什麼舉動,我會出手料理了他。”
“不要說的這麼嚇人啦。”宋暖摸摸楚逸的胳膊。宏他斤巴。
不管楚逸怎麼說,宋暖還是決定留下聶臨秋,她知道楚逸對他們是放心的,因此纔會這樣。再次面臨結婚,宋暖很不希望再有什麼波折,因此她工作的時候,更加仔細認真,生怕再出現什麼問題。
與此同時,她還了趙歡顏曾經借她的錢,之後重新找了一家非常有保證的生產商,投入生產他們真正的“遇見”,並且她跟聶臨秋一起爲“綻放”改良配方,並投入生產,爭取同時上市。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而宋暖卻突然想起件事情。
那就是,他們的香水沒有找代言人。
作爲一個只有一定關注量的新品牌,要成功將香水爲大衆所熟悉,就需要請一個代言人,而宋暖之前也想過這個事情,只不過最近實在太忙,就忘記了。
但是選誰做代言人,也是一個非常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