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酒醉的凌天倚靠在我的臂彎裡,居然沒多久,就沉沉的睡着了。
我看着他睡着了,眉心都彷彿還凝結着一個疙瘩一樣,我的心裡當即涌出一股不可名狀的痛苦。
夜晚的錦城,簡直就是一座不夜城,到處燈火璀璨,人聲喧沸的,街上的夜啤酒,美女如雲的徜徉在大街上,享受着錦城夏天的夜晚。
我扶着已經在我的懷裡睡着的凌天,看着窗外繁華喧囂的錦城夜晚,心裡百味雜陳。
韓宇將凌天送到我們小區後,又幫我吧凌天弄回了家裡,把他平放在我的牀上。
然後,他看着我,對我說:“秦璐,好好照顧凌總吧,明天早上,我來接他上班。”
我點點頭,讓他放心。
韓宇這才放心走了,不過,他臨出門時,仍然對我說:“秦璐,凌總心裡只有你,他醒來如果說了傷害你的什麼話,你都不要放在心上。我這些年和他一直在一起,他的心思我比誰都清楚。你不要被有些表象迷惑。”
“嗯!”
我點點頭,送走了韓宇。
我看見凌天醉的人事不省的樣子,心裡不由升騰出一股隱疼。
我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蜂蜜,又在燃氣竈上燒了一壺水,然後,我給凌天煮了一杯醒酒湯。
溫度晾到剛好時,我給他端了過去。
那刻,他剛有點難受的翻了個身。
我不由把他扶起來,輕輕的喊他:“天哥,起來喝點醒酒茶。”
凌天大概是不知道此刻自己在哪裡吧,我那一聲輕呼,他不由就瞬間睜開了眼,然後,就像自己在做夢一樣揉揉自己的眼睛,最後,他才把視線看向了我。
他的瞳孔明顯一個緊縮,看着我:“璐璐,真的是你嗎?”
我看着他那刻痛苦又驚異的表情,心裡不由涌出一股酸澀來,想着他在“帝豪”喝的酩酊大醉時,當那兩個小姐順着他的話說我眼睛瞎了時,他當即把那兩個小姐搶白一頓時,我心底不由就柔軟了起來。
我看着他:“天哥,是我,來,我特意爲你煮了醒酒茶,快喝了它。”
他瞬間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張開了口,大口的將我給他煮的醒酒茶悉數喝了進去。
我剛把被子放在牀頭櫃上,卻感覺身體一沉。
酒醉的凌天已經把我壓在了他的身下。
他的吻頓時如雨點般的落了下來。
我的眉心、臉頰,鎖骨,脣瓣……渾身都成了他的陣地。
他彷彿一塊久旱的土地,突然遇上了雨露一樣,渾身的骨骼和血脈都沸騰了起來。
我不由推開他的手,喊着:“天哥,不要!你這樣,會傷害了我們的孩子的。”
那時還神志不清的凌天,聽見我說了“我們的孩子”後,他居然潛意識的身體一僵硬,就沒有粗暴的動作了。
好一會兒,他又纏綿的吻上了我,對我說:“丫頭,放心,天哥不會傷害你和孩子的,我一定輕輕的輕輕的……”
那刻的凌天,居然那樣溫柔如水。
酒精的作用下,他還是要了我,不過,沒有特別的粗暴。
一番沉沉浮浮後,他終於爆發了他身體裡的“岩漿”,我也和他一起到達了一個高點。
最後,我們相擁而眠。
這一夜,我睡得非常的安適,居然一夜無夢!
翌日,當飄窗外透出一股曙光進來時,我才醒了。
一睜眼,我就發現自己居然一絲不掛的躺在凌天的臂彎上,而他依然還睡得很沉、很沉……
我不由輕輕的從他的臂彎裡爬起,或許,他的生理時鐘每天也在這刻醒吧,我的動作那麼輕,他居然也醒了。
當他慵懶的睜開眼時,看見我已經坐在了牀頭,他頓時一個鯉魚翻身的坐了起來,然後,他看看四周,那雙墨寶一樣的眼睛頓時暗沉下來,眉峰也攢聚了起來。
他看着我,居然一臉厭棄的說:“我怎麼這這裡?”
我不由看了他一眼。
他那刻的眼神和昨晚酒醉時簡直就是兩個人,昨晚他一直滿眼柔光的看着我,即使,喝得那麼酩酊大醉,他看我的目光也是那樣的溫情。
可是,那天早上,他看我的目光卻是那樣隱晦和薄涼,彷彿我是一個夜店的小姐,把他拐進了我的房間一樣。
我的心頓時下沉和絞痛!
我睨了他一眼:“你昨晚喝醉了,所以,我和韓宇把你帶回了我的家。”
他卻怒視了我一眼:“要你管!”
我頓時感覺自己就是那個救了一條凍僵的蛇一樣的農夫一樣!
他見我不着聲,繼續狼心狗肺的說:“秦璐,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不是煞費苦心,讓我沉睡,然後和你的前夫林森一起去了哥本哈根嗎?昨天,你們不是夫妻雙雙把家還了嗎?這時,你又和我糾纏不清,算什麼?”
我那刻真想扇他兩個火臉耳光,可是,我想起昨晚,韓宇臨走時對我的交代,我就生生的把這口怒氣嚥了回去。
於是,我擡腳欲走出我的房間,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他卻從後面扣住了我的手,然後,冷漠疏離的看了我一眼:“秦璐,我和林森兩個,那個要好用點,那個要讓你酣暢淋漓些,嗯?”
我頓時像受了奇恥大辱一樣,我看着凌天:“你去問你其它的女人吧,我無可奉告!凌天,你走,現在就走,從我家裡給我滾出去!”
他見我發了怒,冷笑一聲,那雙黑曜石的眼睛居然閃出一抹陰鷙,欲把我挫骨揚灰的眼神來:“說,爲什麼那晚要給我的酒裡放安眠藥?哼,還美名其曰交杯酒,秦璐,你說說,你都把我當什麼了?我就那麼好玩,被你玩弄在鼓掌?”
我心裡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我知道,我給他酒裡放安眠藥的事情,他一定不會輕饒我。所以,我看着他:“要殺要剮,全憑你處置!”
他突然眼神一凌厲,狠狠的看着我:“你當真以爲我就不敢動你嗎?嗯?”
我怒視着她,大熱天的早上,我卻感覺自己渾身的寒氣和涼意。
凌天見我不着身,只是冷漠的看他,他把我逼在了牆角上,然後,他居然掐着我的脖子,氣急敗壞道:“秦璐,這些年,你仗着我的對你的愛,將我的愛和自尊踐踏着地上。我讓你不要和許峰還有林森有交集,可是,你一直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那刻,凌天掐着我,彷彿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毒女人一樣,他罄竹難書的說着我的罪過,直到我彷彿要窒息了,他才鬆開我。
我不由深深的呼吸了兩口,難受的咳嗽了幾聲。
那刻,他的眸底有點痛苦流露,可是,瞬間,他又陰鷙的看我了一眼,繼續像審問犯人一樣質問我:“爲什麼要一聲不吭的離開錦城?你這是鬧的哪一齣?好好的,你跑去深圳,居然還去了那裡的酒吧,招惹了何澤修那樣的公子哥兒,你說,你在錦城勾引的人還不夠嗎?你還要跑到深圳去撩騷?”
我的心裡頓時如刀絞!千萬頭的草泥馬從我心中飄過!
我去了深圳的酒吧,我爲什麼去了深圳的酒吧,凌天,你這頭種馬永遠不知道我爲什麼要去那個酒吧?
看着他那樣質問我,我頓時覺得我所有的努力,所有對他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我幹嘛要爲這樣一個種馬,一個白眼狼操心呢?
他既然瞎了眼,和他媽一樣,那就讓他自己去承受自己瞎眼的後果吧。
我心裡想到這,不由嘴角就勾出一抹譏誚的冷笑:“凌天,我去深圳酒吧撩騷和你有關係嗎?我喜歡招惹何澤修那樣的公子哥兒,關你何事?”
他的眼神頓時比任何時候都陰鷙了,我還從來沒有看見過他那樣的眼光,我看着他就像一頭暴露的獅子一樣的看着我,心裡不由打了個冷顫。
果然,暴風驟雨頃刻就落了下來。
凌天額頭上青筋暴露的看着我,彷彿當場要把我陣亡一樣,他那刻的聲音居然都有點沙啞和顫抖了,看來,他被我的這句話氣得不輕。
他聲色俱厲的看着我:“秦璐,你說什麼?不關我的事情?憑什麼不關我的事情?我這二十多年對你的那份心,我都是喂狗了嗎?”
他渾身顫抖着,我想,我要是再出聲,他一定會把我化爲齏粉的!
看着他氣得發抖的樣子,我瞬間沉默了!
那刻,凌天的臉鐵青着,彷彿要擰出水來。
我們無聲的對峙着,只是,我被他的怒焰嚇着了,我當了包子,沒有用冰冷的目光看他,只是把目光移開了,看在了別處。
這時,凌天的手機響了起來,手機的鈴聲恰到好處的解救了此刻的我。
凌天一臉冰川的接聽了電話,我聽見他“喂”了一聲,就又道:“韓宇,有事?”
不知道韓宇說了什麼,他恨恨的看了我一眼,就走了出去。
我不由大氣出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