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管鵬這麼說,吳強就沒心沒肺的笑了。
在我們當時,打人、捱打,那都算是很平常的事兒了。哪個玩鬧沒捱過打?關鍵是得看你這架打的值不值,打架就是打名氣,別管輸了贏了的,也得有個檯面兒才行,就是說出去那也不丟人,別看今天捱了這幫人的打,那不定哪天就打回來了,這都是常有的事兒。
所以說,捱打不丟人,只要不栽跟頭就行。像今天我們挨的這頓打,都沒臉說出去。反正這事兒要想着辦回來那也簡單,哪天再找個別的理由打回去也就行了。不過,我就是煩李超那打人沒夠,吃虧難受的勁兒,我們跟着他捱打了,他不但沒有一點兒感激之情,還死要面子的非要着辦,這就要讓人看不起了。
“操他媽的,誰啊!”管鵬說着話就回身從三輪車上把馬紮兒給拎下來了。
“行了,人都走了。”我說。
“哪兒的,是剛那個女的叫的人麼?”管鵬問我。
我說:“咳呀,你就別問了啊,賣你的襪子吧。”
吳強這時候就走到管鵬跟前兒,跟他說了幾句。
管鵬一聽,就說:“操,介叫嘛事兒啊,你說,讓我怎麼給你們拔創去啊,怎麼說,你說?”
“拔個雞巴創啊,就這麼地吧,認倒黴了。”禿子這時候還說。
“操,憑嘛認倒黴啊。我還就不服這個勁兒的。”李超說。
禿子說:“那你找誰去啊,圈子就是滿四兒他弟弟,先不說滿四兒有多牛逼了,就是圈子成天都是十多個人一幫一夥的,你拿嘛跟人拼扯啊。”
“人多牛逼是麼。”李超仍然挺不服的說。
禿子也不耐煩了,一甩手說:“行啊,那你辦他去吧。”
蹦蹦這時候一看他倆都快鬧起來了,就勸他倆:“行了,你倆就別自己個兒人在這兒內訌了,行麼。消停點兒吧,你看人買東西的都讓你倆給喊跑了。”
我這時候一看,還真是的,剛纔在挑襪子的那幾個中年婦女都沒買就走了。
我給他們發了一輪煙,說:“歇會兒吧,啊。怪累的。”
本來,我跟李超的關係就是限於以前在一塊兒瞎惹和的,就像我們和林凱他們一樣,感情不是沒有,但是說不上太深,要不是上次在西大街李超他們幾個也跟着來湊人頭兒了,今個兒這事兒我都懶得搭理他了。
李超自己蹲在道牙子邊兒上咗着煙,禿子就坐在三輪車的車梆上運氣。
又過了會兒,李超不知道想起來什麼了,一根菸沒抽完,就把煙撇在地上,站起身就走。
蹦蹦還問李超:“誒,你上哪兒去啊?”
李超頭也沒回的說:“愛上哪兒上哪兒!”
“你看他那個揍性。”禿子帶着氣說。
蹦蹦一拍禿子說:“行了,咱過去看看去吧。”
“要去你去,我才懶得搭理他了。”禿子說。
“行了,走吧,真要出嘛事兒怎麼辦啊,是吧,走啊。”蹦蹦邊拽着禿子的胳膊邊說。
禿子被他拽得沒辦法了,把菸頭扔在地上,說:“操,真雞巴累世。”
我和吳強倆人都沒跟着過去,我現在感覺也就是蹦蹦還夠意思,剛纔打架雖然是被打了,但是也沒靠後。其實,李超也挺夠義氣的,但是他一身的毛病也挺讓人撓頭的。
蹦蹦可能看出我倆不願意跟着過去了,就朝我們一招手,說:“我先過去追他了,你們就在這兒待着吧。”
我和吳強兩個就都點頭答應了。
見他們走後,管鵬就對我倆說:“這次這事兒,你倆都別管啊。”
還沒等我說話,吳強就說:“我管那個幹嘛啊,我撐的啊。”
管鵬又問我:“哎,輩兒怎麼沒跟着你過來啊?”
我說:“哦,剛纔當着李超我也沒說,今個兒我對象要給輩兒跟艾莎莎撮合撮合的。”
管鵬一聽就樂了:“是麼,那感情好了,我看那個艾莎莎挺漂亮的,輩兒要是搞上了就行了。”
我說:“這個難說,關鍵就得看那個艾莎莎了,艾莎莎平時挺傲氣的,誰知道她是嘛意思啊。”
吳強這時候就說:“咳呀,都那麼回事兒,你看着她傲氣,你要是真給她拿下了,她就該整天的纏着你了。”
聽吳強這麼一說,我一想也對,就說:“今兒晚上我回去就能知道信兒了。照我想的吧,既然我對象能把他們叫一塊兒去,那多少就有點兒門兒了。”
這時候,管鵬的攤兒跟前又來了幾個問價兒的,管鵬就忙活去了。
我問吳強:“哎,怎麼樣,剛纔沒嘛事兒吧?”
吳強挺不在乎的說:“咳,能有嘛事兒啊,我不就是後頭讓那逼給弄倒了麼,沒嘛事兒,這還不是毛毛雨麼。”
我笑着一擼吳強的腦袋,說:“哎,對了,一會兒我上工地兒那兒看看洪哥去,你跟着去麼?”
“去就去啊,反正我也沒嘛事兒。對了,我的自行車還停在集口兒那兒了,我騎車帶着你去吧,我認識那兒的道兒。”吳強說。
我說:“不用,我表哥說了,等他跟石哥忙完了開車接我來。”
“那行。我得先把車子放家去。”
“我也得回去,跟我表哥定好的,他上我奶奶那兒接我去。”我說。
“哎,鵬逼,一會兒你跟着去嗎?”吳強朝管鵬喊着。
管鵬正應付着買襪子的人了,聽吳強喊他,就扭頭他:“幹嘛去啊?”
“你媽,耳朵塞驢毛了啊,我說,我倆待會兒上工地兒看洪哥去,你跟着去嗎?”吳強問。
管鵬一聽,就說:“哦,我不去了,我下午還得跟着我爸一塊兒換水去了。”
吳強說:“操,你真是你爸的好兒子。那得了,我倆就不等着你了啊。”
“嗯,行,你們一會兒要去的話就去吧,別管我了就。”管鵬說着話又扭回頭繼續跟買襪子的人打着價。
我倆在管鵬的攤上又待了會兒,就跟管鵬打了個招呼走了。
到了集口,吳強把他的車子推來,帶着我就回我奶奶家去了。
到了我奶奶家,吳強把他的自行車停在了院子裡。
我倆進屋後,奶奶和我大姑正在廚房裡收拾着了。
我和吳強跟我奶奶和大姑打了個招呼,奶奶就問我倆:“你倆吃了麼,我給你們下餃子。”
我說:“我們剛在集那兒吃過了。”
奶奶一聽,就責備的說:“還告訴你回來吃呢,集上多不乾淨啊,暴土揚塵的。”
我也沒再多說話,就跟吳強兩個進到了裡屋。
這個時候,我那倆弟弟還在打着遊戲機了。
吳強一進屋,見他倆就笑着說:“嚯,哥倆兒夠忙了啊。”
我倆弟弟一見吳強進來就都喊他“強哥。”
我二弟曉吉還要把手柄遞給吳強,說:“強哥,你玩兒會兒的。”
吳強一看電視屏幕,就擺了擺手:“這遊戲我都通關了,沒勁,你玩兒吧。”
曉吉一聽,就笑了笑,扭頭繼續盯着屏幕玩兒了。
“呦,我弟跟你還挺有面兒的啊。”我說。
“咳,咱到那兒都帶着人緣兒了。”吳強說着就問曉吉:“是吧,三兒。”
曉吉扭頭衝他笑着說:“就是,就是。”
“操,揍性的。”我笑着說。
接着,吳強就對我說:“知道爲嘛你弟弟跟我這麼有面兒麼?”
我逗吳強說:“操,不會是你長得帥吧。”
吳強眉毛一挑:“誒,這是一個方面。再一個,就是,我還給你弟弟拔過創了。”
我一聽,就問他:“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啊?”
吳強對我指着曉吉就說:“哎,你問問你弟弟的。”
“有那麼個事兒麼?”我問曉吉。
曉吉頭都沒轉的就對我說:“沒錯,我們班的一個大胖子薛峰,下課老欺負我,有一次還把我逗哭了,我就回來找強哥了。”
“你看看,是吧。”吳強笑着對我說。
“嫩麼回事兒啊,說來我聽聽的?”我好奇的問吳強。
吳強就告訴我,上個禮拜他下午逃課,回到家正躺牀上看球賽了,曉吉就找他來了,說他下午上課還沒等進教室了,就讓他們班一個挺王道的小子給截住打了一頓。
曉吉課都沒上就回來找人了,當時我弟弟曉吉也挺老實的,別人他也不認得,就想起來找吳強了。
吳強當時一聽曉吉跟他說的情況,二話沒說,站起來就跟着曉吉去他們學校了,他倆在教室外面兒等了多半節課,等下課了,吳強就讓曉吉把那胖子給叫出來了。吳強就告訴曉吉,讓他把那胖子叫出來別廢話,照着他嘴巴子就扇,有他給戳着了,讓他別害怕。
結果,曉吉真就把那胖子喊出教室了,一開始胖子還挺不在乎的,但是,當他一看到是吳強,當時就傻眼了。吳強在當時小一伐兒的小孩兒中還是挺有知名度的,關鍵是他以前經常跟四輩兒、管鵬他們出去打架,所以知名度還是有一些的。
見那胖子被震住了,吳強就朝曉吉一挑眼兒,曉吉上來就給了那胖子一個大嘴巴子,那小胖子都沒敢動地方,就等着讓曉吉打了。最後,連扇了他好幾個耳光,直到把那胖子打哭了,才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