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猴兒聽到二環說完後,表情一楞,接着說:“行,你照着這話說哈,早晚讓你知道我。”
二環一聽,冷哼了一聲,其實,馬猴兒能這麼說,完全就是在找回自己的面子了,已經被我們幾個人圍毆了,雖然沒被打得很慘,不過,這個時候,在同輩兒的二環面前也覺得擡不起頭了吧。
就在這時候,我就聽到在門口又有一輛車停下的聲音,緊跟着,就聽外面兒朝屋裡喊:“馬猴兒!”
馬猴兒一聽有人叫他,就朝外面喊:“哎,這兒了!”說完,就朝外面走。
於此同時,在他一旁的喜子幾個人也跟着他往屋外走。
楊明一把拽住了喜子:“想走,沒那麼容易!”
喜子用手一指楊明:“趕緊放開我,咱沒事兒。”
楊明一聽,就說:“我操,威脅我是麼,你現在是誰弄誰還不知道了吧?”
喜子一下子掙脫開楊明的手,說:“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喜子究竟是詐楊明,還是真的會有大人物在接下來出現,但,我至少能肯定那個人絕不是單吊兒和馬猴兒了。
接着,我聽到拉開車門的聲音,楊明朝我們使了個眼色,我們這幫人也都跟着出了髮廊大門。
剛一出來,我就看見,在髮廊門口的道邊兒停着一輛大面包,麪包車的車門正對着髮廊的大門,這時候,車門已經被打開,車裡赫然坐着東子,就是那個曾經在我們學校門口和我們打架的那個,杵子的弟弟,東子。
東子這時候,就是瞅着我們這幫出來的人,在他的旁邊坐着的正是楊發,不過,楊發這時候卻被東子摟住了,不過,看樣子倒是沒受什麼傷。
楊發一看到我們幾個人就激動的大喊:“哎,我在這兒了!”他剛喊了一句,就被東子按住了肩膀。
這不是廢話麼,我們都看到你了,你還叫個屁啊,不過,可能是他有些激動的原因吧,這也可以理解。
這時候,我看到車的副駕駛座位上探出個頭來,而探頭的那個人就是杵子。
我看到杵子後,不禁有些吃驚,我們的事兒不是完了麼,這杵子怎麼又在這裡出現了,他這究竟是鬧得哪一齣啊?
杵子看到我們幾個人後,表情很顯然的有些得意的樣子,接着,他把車門一開,從車上走了下來。
“我操,你們怎麼纔過來啊!”馬猴兒說着話,朝杵子一招手。
杵子邊向我們這邊走,邊對馬猴兒笑着說:“操你媽的,誰讓你逼自己跑這麼快不等會兒我們的啊。”
“杵子,你嘛意思!”楊明這時候朝杵子喊了一聲。
杵子撇了楊明一眼,說:“呦呵,還真沒注意啊,你逼也在這兒了啊,怎麼的,哪兒又刺癢了啊,你杵兒哥給你活動活動的!”
楊明一聽杵子這麼說,就瞪起了眼睛,一指杵子說:“別說廢話,趕緊把楊發放了,咱沒事兒。”
“我操,不知道我吃軟不吃硬啊,你要是跟我好好說呢,我興許還能把他放了,不過,看你這意思,我還真不打算放他了。”
說完,就看從大道的對過亮起了幾對車燈,緊接着幾輛車同時開了過來,都是一水兒的黃色大發車。
杵子向身後看了一眼,接着又回過頭對我們說:“今兒個,我看誰還幫得了你們,我弟這口氣我要是不替他出了,我這哥還怎麼當啊!”
原來,杵子這小子真的挺記仇的,自從上次我們叫了程燕打了肖萍之後,杵子就隱隱對我們有不滿,不過,在那事兒之後,他也和肖萍倆人散了,這事兒也就算是擱置了,而我們又和他弟東子動手之後,算是觸動到了杵子的底線了。用一句杵子說過的話,那就是“我要不給你們點兒樣兒看看,還真拿我當包子捏了!”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杵子會選中楊發,而且楊發是怎麼到他手裡的,我到現在也不清楚。
二環這時候往前邁了一步,朝杵子說:“哎,小子,你當我不存在啊!我你媽在這兒了,我看你動個他們試試的!”
杵子聽二環這麼一說,就挺不屑的問二環:“你算哪個兒根蔥啊,誰他媽拿你熗鍋啊!知道今個兒誰在後面兒戳着了麼,說出來嚇死你,蘇小兒,知道麼,你跟蘇小兒威兒威兒(方言,就是類似叫囂、不服的意思),你不找倒黴嗎!”
二環很誇張的大笑了幾聲,隨後,就對杵子說:“我說,有意思嗎,蘇小兒是你爹啊,你張口閉口的不離蘇小兒的,這麼孝順啊,你!”
杵子一聽二環這麼一說,當時就急了,杵子是有些功夫的,就見他身子向前一竄,擡起腿照着二環就是一個側鞭腿抽了過去。
二環一見杵子這一腳過去,身子立刻向後一撤,躲過了這一下,二環的動作也算是迅速了,不過,杵子這一腳剛落地,緊跟着身子一擺,後面的一腳隨之而來,照着二環的身上就蹬了過去。
眼看杵子這腳衝他過去了,二環再躲閃怕也來不及了,他索性把身子一縮,在地上打了個滾兒,杵子這一腳又踹空了,二環從另一頭又爬了起來。
“行啊,不錯,小子你有兩下子。”二環一邊拍着雙手,一邊衝杵子說。
杵子微微一笑:“待會兒就讓你更舒服的。”
這時候,跟着二環過來的那幫人都跑到了二環的跟前,一個個的手中都握着片兒砍,瞪着杵子。
杵子也不愧是個玩鬧,見他們這麼一幫人過來,絲毫沒有怵他們的意思,只是很淡的說了句:“不單挑兒,改羣毆了啊?”
二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後說:“單挑兒、羣毆,隨便你挑!”
“嘩啦!”
“咣!”
我只聽到幾聲開車門、關車門的聲音,接着就有十幾個手拿片兒砍的青年混混跑到了杵子的跟前。
東子這時候也跑到了杵子身邊,這時候在杵子剛纔待着的那輛麪包車裡,還剩下兩個小子架住楊發不讓他動彈。
楊明小聲對我們幾個說:“一會兒這邊兒一亂,咱幾個就跑過去把楊發搶回來。”
“行。”
“沒問題。”
我們這幾個人應聲着說。
楊明對我們說完,又問袁洋:“哎,我說,你找的這個玩鬧靠的住麼?”
袁洋說:“放心吧,我跟他玩了也不是一天了,二環除了脾氣怪點兒,別的都挺不錯的,辦事兒挺夠意思的。”
我們這邊除了二環帶來的那撥人,還有八中的馬晨,和袁洋找來的這幫人了,先不說能不能對付杵子帶來的這幫人,單說是衝過去把楊發救出來,那肯定是手捏把攥的了。
這時候,單吊兒站在二環和杵子的中間,就顯得有些扎眼了,杵子不一定認識二環,但是肯定認得單吊兒了,單吊兒在出事兒以前,就經常去我們學校門口,雖說在三中有的高年級的挺不服他的,但是沒有哪撥人敢跟單吊兒蹦楞子的。
在三中,大多數我認識的玩鬧兒,都是在廁所抽菸的時候吹牛逼,大街卷着大玩鬧兒們,不服這個,不服那個的,等到真見了面兒的時候,一樣得跟人家客客氣氣的。所以說,單吊兒即使一個人在我們學校門口待着,那也不會捱打,更別說,哪次他身邊都至少跟着六、七個人了。
杵子這樣的小玩鬧兒們,見了像單吊兒他們那樣的大玩鬧兒們,那奉承還來不及了,他們能給單吊兒這樣的人點上根兒煙,站在一塊兒盤會兒道,都是倍兒有面子的事兒了,在別的小混混的眼裡都是“身價倍增”覺得挺風光的了。
不過,今天這個場合,杵子即使是注意到了單吊兒的存在,那也不會上去給他獻煙去,因爲,他這個時候得裝逼,他現在的身後站着的是誰?是蘇小兒,蘇小兒是和單吊兒的大哥金寶平起平坐的人物了,那杵子自然是認爲現在的他就應給和單吊兒平起平坐了。
那你現在再讓他恭恭敬敬的喊單吊兒一聲“哥”,再給點上根菸,那不就是栽面兒了麼,以杵子的個性,是絕對不會幹的,因爲他,只會裝逼。
杵子雖然吹的挺大,但是,面對着二環跟他身後的那幫手操着片兒砍的混混們,多少肯定會有些心虛的,因爲二環這人就是這樣好,不論在什麼時候,總能在氣勢上顯露出他的霸氣來,別管你對方是誰,他都大有一往無前的感覺,這種人就是打架不計後果的典型。
“怎麼茬兒的,你帶過來的人都是當擺設的尾巴狼啊?”二環說着話,故作探頭的朝杵子的身後看了看。
他其實就是在激杵子,等杵子先動手。
而我們這邊呢,也在等他們動手,那邊只要一開幹,我們馬上就衝到麪包車那兒去,讓杵子他們首尾不能相顧。
不過,看意思,杵子帶過來的這幫人,似乎不怎麼和杵子齊心的,應該是臨時帶過來的,或者,也可能連杵子都不認識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