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聽了幾首歌,手機響了幾次,趙剛依舊昏睡,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如涵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時光,也爲他和劉春豔的關係擔心,眼看就要到10點了,趙剛既不回家也不接電話,如涵恐劉春豔生疑,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叫醒他。
“老公,醒一醒,太晚了,你該回家了!”如涵邊說邊撥弄着趙剛的胳膊。趙剛睡得很沉,微微動了一下,又接着打鼾。
“這可怎麼辦呢?總不能在這裡睡一夜吧。”如涵手足無措,只得更加用力的搖動趙剛,想讓他儘快清醒過來。趙剛兜裡的手機很配合地響了起來,一次接一次,混沌中,他掏出手機,接了起來:“喂,誰?”
“誰?我是誰你還聽不出來,趙剛,你又和喝多了吧,你什麼時候回來?文文覺也不睡,非得等你回來。”電話裡傳來劉春豔尖銳嚴厲的聲音。
“晚上我和崔總一起吃的飯,喝多了,在車裡呢,你哄文文先睡吧,我清醒一會兒,能開車了就回去。”劉春豔的話比醒酒藥還管用,趙剛不想再激怒她,商量着說道。
“怎麼?你喝酒了還開車,不要命了!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給大朋哥打電話,讓他過去接你。”畢竟是十年的夫妻,聽趙剛說要酒後駕車,劉春豔還是放心不下。
“大朋不在海城,他去興嶺了。我沒事的,再過一會兒就回去,你就放心睡吧。”說話間,趙剛逐漸清醒過來,看着身邊的如涵,努力回想着剛剛發生的事兒。
聽趙剛這麼說,劉春豔放下了電話,卻還是無法安心。把趙文俊哄睡了,她就坐在客廳裡看電視,只等着趙剛回來。
“寶寶,我怎麼到車上來的?大傢什麼時候散的我都不記得了。”趙剛努力睜着眼睛,頭痛欲裂,喝啤酒他是三瓶倒,喝白酒只能算是硬撐着上場了。
如涵知道他不記得之前的事兒,就把崔志浩說的話,一五一十地說給他聽,趙剛恍惚中記得崔志浩和他說話。卻記不起說的是什麼,聽了如涵的敘述,他不禁驚呼:“崔志浩一定知道什麼了。難道他看到咱們在一起了?”
“這個他沒明說,但他話中有話,說你和他喜歡的是同一個人,說你沒資格接受小姑娘的感情,說的不是我們。還能是誰呢。我確定,他已經知道咱們的事兒了,但他怎麼知道的,我卻想不通。”如涵暗自揣度,卻想不出個究竟來。
“我頭好痛,一時也理不清頭緒。估計和他上次在興嶺遇見你有關。先不說這個了,我先送你回家,這件事兒改天咱們細說。”說完趙剛發動了車。一路向如涵家的方向駛去。
送完如涵,回到家已是夜裡十一點多,劉春豔躺在沙發上睡着了,趙剛輕輕推醒了她。
“你回來了,太晚了。快點洗漱,到屋裡睡吧。文文賴在咱們牀上不肯走,你進去的時候輕點,別吵醒了他。”劉春豔關上了電視,迷迷糊糊地站起來,走進了臥室。見她不吵也不鬧,趙剛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如涵喝了白酒,頭也暈暈的,回到家不及洗漱就上了牀,沉沉地睡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才醒來。還沒等下牀,枕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拿過來一看,是崔志浩。
“這個人這麼早打電話做什麼?”如涵心生疑問,接起了電話。
“如涵,聽小張說昨天我喝多了,是你叫他送我回家的。謝謝你呀,讓你費心了。”寒暄了幾句後,崔志浩客氣地說道。
“沒事的,崔總,只是一個電話而已,又不麻煩。”聽崔志浩的口氣,如涵覺得他似乎不記得醉酒後發生的事兒,他說的那些話,也只是糊塗時的無心之言。
“如涵,昨天一起吃飯,開始我是清醒的,後來喝多了,我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兒都不記得了,就連小張送我回家我都不知道,當着大家的面兒,我沒說錯話吧?”崔志浩忐忑的問,他生怕在衆人面前表露出對如涵的愛意,讓如涵難堪,卻沒想到會當着趙剛的面,說出他知道的事兒。
聽了崔志浩的問話,如涵沒立即回答,稍微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沒有,你基本沒說話,小張來了,就扶你下樓了。”如涵沒有說出實情,她心裡清楚,崔志浩說出的那些話是酒後吐真言,並不是真心想說出口的,對於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她、崔志浩和趙剛都心知肚明,既然都不想挑明,最好的辦法就是裝糊塗。
“哦,那就好,沒說錯話就好。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好好休息吧,我這頭暈得厲害,再睡一會兒了。”如涵答應着,兩人掛斷了電話。
對於趙剛的晚歸,劉春豔並不相信他的理由,見趙剛睡得沉,她掏出了他的手機,準備從中找出究竟,可輸入密碼,接連兩次都提示密碼錯誤,她意識到趙剛已經更換了密碼,手機她是不可能打開了。
幾個月前,劉春豔在家裡的電腦裡,無意發現了於曼麗的照片,悄悄存了起來,後來偷偷查看趙剛手機時,又看到了張楠發來的彩信,還附着一張自拍照,信息的內容她至今還記得:“剛子,你什麼時候來看我呀,好想你!愛你的小楠楠。”衝動之下劉春豔拿着手機徹查了趙剛的聊天記錄,發現他每天都會和短信中的號碼通話幾次,她怒不可遏,回撥了電話,把張楠大罵了一頓,之後和趙剛大吵了一架,還提出了離婚。夫妻倆冷戰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趙剛一直和張楠保持聯絡,還專門請了幾天假陪她,直到一個月後,張楠提出分手趙剛纔意識到不能失去家,否則到頭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爲了避免事情鬧大,趙剛寫了致歉信,言辭懇切、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不會放棄家和孩子,那封信至今還存在電腦裡。無論是夫妻、還是戀人,一旦一方有過一次背叛,就不可能取得另一方真正的信任了,劉春豔無法勸說自己相信趙剛,自那以後,偷偷翻看趙剛的手機,就成了她定期的必修課。
事情過去幾個月了,可每想到張楠的那條信息,劉春豔的心就一陣刺痛,她打開電腦,找到了趙剛寫的致歉信,想盡快平復自己的心情。屏幕上,致歉信三個字格外醒目:
親愛的媳婦兒: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了,非要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況且還不是怎麼大事的問題。
我知道我做的不對,可是還沒有達到你想像的那種程度,至少我永遠不會因爲別的人放棄我的家、放棄孩子和你,我不敢說我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但我是一個有責任的人,我知道什麼對我纔是最重要的——家(老婆和孩子)。
最近工作上的壓力太大了,一時無法消除,我簡直就要崩潰了,我選擇了借酒消愁,一次酒後我誤入了歧途,邁出了走進深淵的一步。醒來後,我不停地告訴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因爲我知道那不是什麼好事,也失去了我做人的意義,隨後的幾天,我不再去想,而是拼命地工作,我希望能夠忘掉那一切,可天意弄人,她有事沒事就發的短信被你發現了。你生氣了,我知道那樣是不對的,但我無法告訴你實情,那樣只會讓你更生氣,我第一次騙了你。
從那件事以後,你的態度發生了轉變,行爲也總是過於偏激,有事沒事翻我的電話,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怕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怕我誤入歧途,但你知道麼,我最反感的就是別人亂碰我的東西、尤其是隱私,可你偏偏那樣做了。同時對我也是不冷不熱的,讓我感覺到失去了家的溫暖,我的無助、可憐、寂寥、壓抑,誰能替我分擔,幾天後我認識了那個人,一開始就是qq聊聊,因爲在虛擬世界裡我們可以無話不談,我可以訴說我的一切——痛苦、壓抑,而她就會安慰、勸解,有時候有些東西說出來以後就會舒服很多,於是我們成了朋友,後來開始打電話,比較頻繁的,還是天意,你查了我的通話記錄發現了這一切,說實話,那時我還沒有見過她,隨後她告訴了我你給她打電話的事,爲了表示歉意,我見了她,請她吃了飯,但我知道我必須儘快結束這一切,因爲她知道的太多了,於是我一面穩住她,一方面尋找合適的機會,終於我得到了機會,我拋開了她,爲了不讓她覺得是我的不對,我說我愛她、給她唱歌,讓她後悔,讓她覺得我的離開是她的錯,這樣她就不會再糾纏了。
可能你看到這些,覺得這像一個故事、又一個謊言,但這是真的;也許你覺得我很可怕,但這並不是我的主意,我沒有那兩下子,朋友出的主意,我照做了。
如果你問我爲什麼當初不說實情,我只能說:謊言就是用一個謊言去彌補最初的謊言,我無法說出來,你不會理解的、更不會原諒我,因爲我做錯了事。也許你還有很多的疑惑,比如照片是誰?我爲什麼那麼多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