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桑黛說他們是吉斯軍團長鞭手,用手中長鞭管理帝國千千萬萬的奴隸。
隨後一波人身穿華麗的煙黑色鎧甲,不用小翻譯解釋,丹妮也猜到只是模仿瓦雷利亞龍王。
最後入場的吉斯人左手黃金盾,右手金燦燦短劍,頭戴尖刺黃金盔,身穿金色無袖皮甲,黑色皮短褲,金色長筒靴,看着有點無垢者,但比無垢者更精緻。
那些黃金人架着馬車出來時,全場歡聲雷動,連善主大人們也起身鞠躬行禮。
“他們是古吉斯黃金武士,軍團最強戰士,古吉斯帝國稱霸大陸的根基......唉,假的,模仿的。”喬拉擺擺手,面露鄙夷之色,嘲諷道:“鷹身女妖之子們沉浸在舊帝國的光輝中不可自拔,卻忘記吉斯帝國已經覆滅5000年了。”
丹妮卻興奮起來,激動道:“難道他們也要比武決鬥?”
“對呀,你看......”喬拉指着鬥場中心,三架馬車靠在一起,車上幾名吉斯戰士正儀態莊重地相互遞交金漆羊皮卷。
他說:“他們在模擬古吉斯帝國城邦戰爭前交換戰書的儀式,等會就要開始戰鬥。”
“太好了,看吉斯人相互廝殺,比奴隸角鬥更讓我激動。”丹妮壓低聲音笑道。
最好所有吉斯人死光光,嗯,如果那八個善主親自下場那便最好啦!
喬拉卻嗤笑一聲,“公主殿下,現在的奴隸主哪還有膽魄參加角鬥?您看着吧。”
熱烈的歡呼聲中,三名吉斯“將軍”高舉羊皮卷軸,架着馬車繞行鬥場三圈,然後他們又依次從甬道退出。
另一邊同時有三個閘籠“咯吱咯吱”打開,三羣身披不同顏色披風的赤膊戰士走了出來。
每一隊大概50人,彩色披風代表吉斯軍團長統領的長鞭手,黑色披風代表瓦雷利亞龍王,黃色披風代表吉斯軍團最勇猛的黃金劍士。
然後150人用長矛、短劍、亞拉克彎刀、長鞭在狹窄的鬥場忘我廝殺。
勇猛得一塌糊塗,完全不要命,好似自己的命和別人的命連一個銅板也不值。
比之前10vs10更殘酷,之前乾燥的土地完全成了一片泥沼,並非誇張,真成了雨後爛泥地。
下方演繹“真·限制級·血漿大片”,上方的吉斯觀衆熱血上涌,似乎進入一種莫名的狂熱狀態:他們不是在看人廝殺,而是穿越5000年,成爲古吉斯軍團中的一員,橫推瓦雷利亞自由堡壘,腳踩洛伊拿水巫師,安達爾騎士團在他們劍下哀嚎,300頭巨龍橫屍當場......
真是一場爽到爆的熱血運動。
丹妮的煩躁的內心莫名冷靜下來,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而虛幻,事情在真實地發生,她卻以看電影故事的心態進入上帝視角。
“這裡是地獄,咱們回去吧。”突然的,她站起身,對喬拉等人說道。
她注意到自己隨從的表情,只有白鬍子、喬拉麪露不忍,彌桑黛臉色蠟白,貝沃斯與馬人卻看得津津有味。
連姬琪與伊麗也被氣氛感染,激動得大喊大叫,臉頰暈紅。
“的確該離開,這種地方壓根就不該存在於世。”白鬍子贊同道。
善主們對丹妮的離去不以爲意,克拉茲尼還和另一位善主大聲嘲笑她軟弱愚笨。
鬥獸場裡的廝殺太血腥,中午奴隸主僕人送來的食物丹妮一口沒吃,白鬍子與喬拉也沒吃,倒是貝沃斯,大快朵頤,與那些善主一樣,下方的血漿片似乎成了佐料,讓他們的胃口大開。
回到海船上時,已經接近傍晚,丹妮隨便吃了點水果與白麪包填飽肚子,洗了個澡,又喂三條龍吃完晚餐。
天色依然昏暗,她卻回房間休息去了。
躺在牀上,丹妮輾轉難眠,白天競技場發生的事一幕幕在她腦海浮現,然後她又想到神色如岩石般堅硬的無垢者,甚至無垢者殺小狗、嬰兒的場面也幻化在眼前。
最後,她又想到明天、後天將要做的事......
她不停翻身,動作太大,不知何時把身邊的伊麗都吵醒了。
嗯,馬人侍女今天看了場大戲,心滿意足,酒足飯飽,剛躺到牀上便起了細微的“呼嚕”聲。
“卡麗熙,你睡不着?”她問。
黑暗中,丹妮輕輕“嗯”的一聲。
片刻後,馬人侍女遲疑着將手伸過來,問:“需要我幫忙嗎?”
“幫什麼?”丹妮疑惑。
“我向多莉亞學習了技巧,可以取悅您。”她一邊說,一邊把帶着薄繭的小手伸入丹妮被窩。
愣了愣,丹妮才反應過來,紅着臉側身躲開,說道:“哎,不是這個,我在想鬥獸場發生的事。”
卓戈的血盟衛死了,其他馬人不敢去觸碰丹妮的侍女,那三女久曠之下反而有點不習慣起來,有時候丹妮就看到多莉亞與她們......
“喔,鬥獸場怎麼了?”伊麗聲音平淡,沒有被拒絕的尷尬與羞澀,似乎她剛纔在詢問“卡麗熙,你要不要喝水”。
丹妮一邊在心中吐槽馬人豪放,一邊說道:“人該有底線,對美好事物的嚮往是人類區別與野獸的特質,善良、憐憫便是人類最美好品格之一。但我今天發現,太多人完全不像人。”
頓了頓,伊麗才輕聲說道:“我不知道父親是誰,可我有母親與兄弟,他們全部死在卓戈卡奧的咆哮武士彎刀之下,但成爲您的侍女後,我便完全將自己當成您的人。
在我心中,這便是世界運行的規律,我們都這樣過來的,不知道怎樣才能更美好。”
伊麗、姬琪、魁洛、卡拉洛四個並非卓戈卡拉薩的人,他們的卡拉薩被卓戈摧毀後,成爲卓戈卡奧的半奴隸——地位高於奴隸低於卡拉薩的正式部民。
後來丹妮莉絲嫁給卓戈,四人加入她的小卡斯,方纔獲得卓戈卡拉薩的“戶口”。
“我知道什麼樣的世界更美好,我也打算改變現在的世界。”丹妮說道。
“我相信你,卡麗熙,您是龍之母,不焚者,馬神庇佑的奇蹟之人。”伊麗握着她的手說道。
之後兩人便沒有了言語,又過去不到三分鐘,馬人侍女鼻息再次粗重起來。
丹妮瞪大雙眼,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耳邊傳來木頭船身微弱的吱嘎聲,海浪擊打船殼聲,頭頂的甲板有腳步聲……
寂靜中,她突然聽到第三個人呼吸的聲音,心中一驚,她半坐起身,看着黑暗之處,小聲呼喊:“多莉亞?姬琪?”
“她們睡着了,”一個女人說,“都睡了。”
聲音距離牀榻非常近,幾乎站在牀邊低頭看着丹妮。
“shit,魁晰?”丹妮聽出聲音主人的身份,驚駭道:“你怎麼也來阿斯塔波了?我的護衛呢,他們沒攔你?”
“是我。”魁晰似乎又走進幾步,丹妮隱約能看到黑暗中有個極其模糊影子。
“今天下午,我在冥想的時候,再次預見到有改變世界的大事要發生,我看到你的身影矗立在血與火中,腳下一片屍山血海。”魁晰淡淡道。
丹妮面色一變,顫聲問:“你知道了什麼?”
這個世界的預言術真特麼可惡,老孃心中還只模模糊糊一個念頭,你便被觸動了?(ps)
“我什麼也不知道,感到很不解,所以.....你能告訴我嗎?”
魁晰的話讓她大大鬆了一口氣。
“我連基本的冥想法都不會,哪裡懂什麼預言?”她說道。
黑暗中,丹妮感覺魁晰正在打量自己,當她準備再次詢問如何突破守衛防禦的時候,魁晰說話了。
“丹妮莉絲,你要記住:要去北方,你必須南行。要達西境,你必須往東。若要前進,你必須後退。若要光明,你必須通過陰影。”
越往後聲音越弱,最後一句幾乎低不可聞。
丹妮心中一動,呼叫:“大黑,點燈。”
角落傳來一陣鎖鏈拖動的響聲,黑龍自沉睡中緩緩醒來,暗紅的眼珠像兩顆夜明珠,“嘶——”
大黑嘴巴微微張開,噴出一條細長的火焰,房間內的黑暗立即被火光驅散,丹妮四望一羣,卻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門關着,插栓牢牢扣住,但房內完全沒有那個帶紅漆面具女人的蹤跡。
密室殺人案?
喔,不對,密室偷竊,密室闖入闖出?
魁晰怎麼進來的?怎麼離開的?
“偶買噶!”丹妮突然一拍腦門,低聲叫道:“該死,八成是玻璃蠟燭!”
科學的方法無法解釋便只能是魔法,玻璃蠟燭似乎有跨界溝通、投影的效果。
即便不是玻璃蠟燭也是類似的巫術。
爲了驗證想法,丹妮掀開毛毯,披了件衣服開門出去看了看,多莉亞與姬琪支了個矮榻睡在外間,走廊上,頂層甲板上還有四五個馬人戰士在來回巡視。
丹妮還看到白鬍子在船艙入口放了個睡袋,聽到腳步聲,老人立即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