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也敢擋我殺人,滾開!”
蘇季玄當着所有人的面,猛地揮出一刀。
破風聲響起的那一刻,虛空都似被嗜血的刀鋒所染紅。
圍聚在遠處的修士望着蘇季玄揮出的一刀,心神震動。
血煞老魔瘋了!
他怎敢以六甲禪指境對抗靈寂洞的黃龍士!
衆人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一刀。
轟隆!
鬼刀之勢摧枯拉朽地撕毀黃龍士的一掌,更是以可怕的氣勢刺入上空的漩渦裡。
“本尊一定要...”
黃龍士的話還未說話,他僅靠一縷分魂凝聚的面龐就是被刀罡煞氣所絞碎。
雲彩也是化作傾盆大雨。
沐紫陽見蘇季玄連他師父都敢不敬,狂妄癲狂的神情一掃而空。
他的元嬰瑟瑟發抖,垂死掙扎的發出威脅,“血煞老魔,你要是敢殺我,等你踏上飛昇臺,一定不能好過!”
“誠如你所說,你也見不到了。”
蘇季玄追趕上去後,直接在衆目睽睽下將沐紫陽的元嬰吞入腹中。
圍看的修士們倒吸數口寒氣,不敢直視御劍懸浮在半空中的蘇季玄。
他們齊齊嚥下口水,腦海裡閃過蘇季玄吞噬沐紫陽元嬰的一幕。
這太過兇殘了!
一幕足以導致他們道心不穩。
站在最前方的三位六甲禪指境修士率先穩住心神。
他們沉住氣後,發覺蘇季玄身上有不少傷痕,氣息更是萎靡。
沐紫陽乃是非比尋常的修士,蘇季玄就算能殺死對方,恐怕也是強弩之末。
他們三人立即意識到,這是唯一殺死蘇季玄的好機會。
意念下,他們也是顯露出一點兒殺氣。
其他修士紛紛避開三人,單手壓住劍。
蘇季玄腳踩虛空,採摘完蛇蠍花霜以後,他又是緩緩地踏入凹坑裡,盯着還未嚥氣的青鱗鷹。
他深呼吸數口寒氣,跳上青鱗鷹的胸脯上,朝着兇禽的心臟插上一刀。
血液飆射而出,將他一身雪白的長裳都是染紅。
衆人看着蘇季玄的背影。
“一鳴兄,我們一起上吧,趁此機會,要他小命。”三位六甲禪指境修士裡,體態最爲瘦削的男子蜷縮着滿是汗水的雙手,有點意動的說道:
“此子天資太過妖孽,要是讓他在雲嵐十國成長起來,我們焉有出頭之日?不可讓他進入九厄祭地,搶奪本就屬於我們的傳承。”
“我倒是很想殺他,不過....”
雙手抱胸的修士想起蘇季玄吞噬沐紫陽元嬰的一幕,心有餘悸的打了一個寒顫,“不過此人的修爲太過詭異,你們發覺沒有,從他身上釋放出來的氣息只有元嬰境左右。”
“莫非....”
最後一名修士在同伴的提醒下,他立即盯着蘇季玄的背影思索起來,“莫非這是他有意爲之,他想要誘使我們出手!”
此話一出,三名六甲禪指境的修士都是沉默下去,他們看着蘇季玄的身影。
這一副揹負刀劍匣子的瀟灑美男子模樣,分明有一種出塵的氣質。
蘇季玄散發出的元嬰境氣息,必然是有詐。
他們不傻,豈能上當。
其他修士只等他們三人對蘇季玄出手。
在衆人的注視下,蘇季玄拽着體型龐大的青鱗鷹從風塵裡走出,他有些興奮。
方纔,他吞噬沐紫陽的元嬰後,便感受到了元嬰中期的桎梏。
青鱗鷹的血肉必定能讓他踏入元嬰中期。
蘇季玄察覺到圍在外圍處的修士都懷揣殺心,他擺開陣勢,緩緩地掃視起衆人。
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下去。
數萬修士,誰也不敢亂動。
於一片死寂之中,蘇季玄負匣白眼望青天,身子宛如孤鬆,他目光一凝,看向衆人,朗聲問道:
“你們誰敢殺我!”
震耳欲聾的聲音刺入衆人的耳畔,他們攢拳,殺心散發出去後,又是快速收斂。
蘇季玄沒有急着再次開口,他撕下一大塊青鱗鷹的血肉,當着數萬修士的面,將血肉塞入嘴裡,一邊大快朵頤,一邊爽朗大笑。
不少人目睹如此血腥的一幕,不禁膽寒。
“一羣無能鼠輩,我血煞老魔就站在你們的面前,你們也不敢出手。”
雲淡風輕的蘇季玄嚥下血肉,感受着自身的變化,他又是往前踏出一步,長髮瞬間於風中擺動時,他發聲大笑,“天不生我蘇季玄,魔道萬古如長夜!
你們要打就打,老子陪你們。
你們要退就退,勿要囉嗦。”
振聾發聵的大笑聲在風中散開。
烏壓壓的人羣裡,早已繃緊心神許久的一位修士聽到蘇季玄如此狂妄的話以後,他驚得心肝俱裂,捂住胸口的剎那,整個人就是從半空中墜落到地面。
衆人愕然。
青天白日之下,竟然有修士被蘇季玄嚇死了。
他們齊齊往後退了幾步。
“我輩修士,何懼一戰,我等來戰個痛快!”
蘇季玄握住刀,又是在所有人恐懼地注視下往前踏出數步。
衆人齊齊變色,不敢迎敵,他們看向爲首的三名六甲禪指境修士,舔舐着皸裂的嘴脣。
三位六甲禪指境修士,也是面色慘白。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狷狂的修士。
哪怕他們知道蘇季玄有傷在身,可面對着求戰的蘇季玄,也是不敢貿然出手。
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們不敢!
“一鳴兄,這是我們殺他的最好機會,我們現在不拔劍殺他,往後我們幾人見到血煞老魔,恐怕會喪失同他爲敵的勇氣。”
瘦削的男子想要維持自己的道心,壓住劍後又是拔出。
“哈哈,一羣鼠輩!不戰就滾。”
蘇季玄斂住笑聲,露出不耐的眼神。
“我們撤!”
一名六甲禪指境的修士不敢直視蘇季玄的雙眼,他也無法控制心中的膽怯,握住劍就是向飛昇臺逃竄過去。
其他兩位六甲禪指境修士見後,嘆了口氣,轉身就是離開。
“我們走,此人不可爲敵!”
當三位禪指境修士逃走後,其他實力低微的修士們更是不敢在圖靈山麓下久待,立即化作一道道飛虹,匆忙消失在蘇季玄的眼皮底下。
待所有人跑遠以後,蘇季玄立即鬆了口氣。
其實,他的大部分氣血早就被青鬼血刃耗掉,至今都還未恢復。
這些人圍攏過來,他只能將求生的所有希望寄託在姜淮芷的身上。
“哼,你小子有點兒膽魄。”姜淮芷似笑非笑地說道。
“這多虧前輩的鬼刀太過犀利,他們被你我嚇破了膽纔不敢上。”
蘇季玄笑了笑,扛着青鱗鷹的屍身就是瘋狂地向許槿遙等人趕去,也不知那幾個笨弟子如何了。
當他一身是血的出現在許槿遙的面前時,許槿遙的眼睛一紅,隨紅用力地抱住他。
蘇季玄愣在原地,低頭看向蘇季玄,揉了好幾下對方的腦袋,安慰道:“好了,丫頭,我沒事。”
他說完,將青鱗鷹的屍體丟在許槿遙幾人的身前,“快把鍋和鼎拿出來,我們煮着吃。”
宋小伊率先從儲物戒裡掏出一口大鍋。
蘇季玄神色怪異地看着她。
“師父,你看我幹什麼?靈獸的肉蠻好吃的。”
宋小伊訕訕地一笑,隨手甩出一個火球,“我來煮,師父休息去吧。”
“嗯嗯。”
蘇季玄點頭,癱坐在地上。
許槿遙幫他揉腿。
南宮宛替他捶肩。
其餘兩名弟子目光炯炯地盯着一口大鍋。
楊絕衣和弒神殿的師徒就不一樣,他凝視着棺槨裡的女子,目光無比柔和。
“人間癡情子呀。”
蘇季玄瞟了眼楊絕衣,舒展開四肢,用手指彈了下許槿遙,“乖徒兒,你別學楊絕衣,世間三千字,情字最傷人,悟道之人最忌情字。”
許槿遙眨巴着雙眼,似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