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七章 蠱惑

“咱們是一家人……”

這是趙曦到了宗正寺的第一句話。

很詭異,整個宗正寺都被這句話給搞詭異了。

“一筆寫不出兩個趙字,咱們所有人的身體裡,都流着太祖太宗的血。這一點無可改變。”

趙曦在來宗正寺之前,或者說在出宮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怎樣做。

他覺得有必要對宗親進行一次思想教育了。

他甚至把自己的三個稍微大一些的兒子,也一併叫來了。

“我是族長,也是官家,其實更應該稱呼爲管家,爲我們趙家來管理太祖打下的偌大家業。”

“你們可能覺得我虛僞,也可能認爲我矯情,但我心裡確實是這樣想的。每一任的君王,責任都是爲太祖打下的家業而付出。”

“有千年的家族,沒有千年的王朝。這句話,其實並不單純是說王朝更迭,更深層次的是告訴帝王一家,一旦王朝覆滅,就是一個皇室家族的滅絕!”

“秦皇漢武,時隔千年,如今在國朝的權利階層,可還能見到他們一絲蹤跡?可咱們再看看衍聖公一家,世代受封,世代被人推崇。”

“每一次的王朝更迭,被奴役、被殘殺、被趕盡殺絕的只有皇室……”

沒法明說,只有趙曦心裡清楚。若不是他來到這個時代,再過幾十年,所有趙氏宗親的女性,都將承受非人的,滅絕人性的,前所未聞的凌辱。

而他們,就是這些在宗正寺記錄在冊的趙家男人,都就那樣讓自家女人揹負大宋苟延殘喘的責任,毫無廉恥的南逃了……

“我們誰都不想看到大宋江山斷送,而想做到這一點,不僅僅需要君王殫精竭慮,更需要我們同宗同族齊心協力。”

“畢竟名義上這江山還是姓趙,而我們也享受了超過自己貢獻的待遇,有責任有義務爲這個國朝分憂。”

“我不想非議祖宗法度,所說的與士大夫共天下,倒更像是士大夫在瓜分趙家天下。”

“看看如今的國朝,那個階層佔有國朝最多的田地?是士大夫!那個階層擁有國朝最大的權利?是士大夫!哪個階層在國朝可以肆意妄爲?還是士大夫!可這是我趙宋天下呀!”

“你們捫心自問,儘管你們一個個頂着這個王,那個公的名頭,可你們誰能、誰敢直起腰桿面對士大夫?”

“別看你們品級很高,朝會站列靠前,即便是面對一個新進的進士責問,你們誰又敢辯駁?”

“整日戰戰兢兢,含恨忍辱,醉生夢死的苟活一生,難不成你希望自己的子子孫孫都這般活着嗎?”

“都一樣流着太祖太宗的血,難不成咱們趙氏宗室就沒有名士名臣名相的基因?你們就忍心繼續讓子孫後代繼續這樣被埋沒?”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變革宗親,並不是什麼王介甫逼迫,更不是那個朝臣提議。是我,我還是找了足以讓朝臣同意的理由,才促成了此事。”

“因爲,我不想每一任君王在朝堂都是孤家寡人!我希望未來的大宋君王,在朝堂上有根本利益跟他相同的臣工……那就是宗親!”

“朝堂,在某種程度上說,就是各種利益交集在一起,各方代表混合在一起,然後相互扯皮、相互妥協、相互爭鬥、相互制衡並瓜分利益的組織。”

“可你們看如今的朝堂,可有宗親的一席之地?沒有!我希望在未來的朝堂,趙姓人列班不僅僅是站在宗親這一塊,在文臣區,在武將區,在御史區,在相公區,每一個地方都能有趙姓人,甚至國朝州府郡縣的主官,也可以看到我們趙姓人。”

“到那時,所謂的趙宋天下,才勉強可以稱得上趙宋天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名不符實。”

“現在,國朝變革宗親法度,說白了,就是讓你們在擁有宗親的基礎上,經過與常人相同的努力,同時還能擁有其他的身份和人脈。爲什麼你們要拒絕?”

“我不想聽什麼被人蠱惑了這類的話,我也清楚你們是被人蠱惑了。翻過來想,倘若你們有足夠的學識,有朝堂爾虞我詐的歷練,誰又能蠱惑了你們?誰又敢輕易蠱惑一個龐大的勢力?”

“溫湯監養不出參天大樹,不經歷風雨見不着彩虹。若想大宋江山永存,永葆天下姓趙,我們整個趙氏宗親就必須共同努力。否則,王朝更迭,身死族滅可不僅僅是君王,而是整個趙氏!”

“對於這幾天的事,我不想也不會追究,因爲我沒有提前跟你們溝通,這是我做族長的疏忽。所以既往不咎。”

“再往後,作爲君王宗親,就必須始終與君王保持一致,遵守宗親法度,保守宗室秘密,以趙氏王朝永存,趙氏宗室利益放在首位,甘心輔助君王管好趙氏的天下大家業!”

“這一點,大宗正要載入宗室法度!”

趙曦朝趙允弼說了一句。

“官家,今日官家之講學,臣差人全部記錄下來,作爲宗室冠禮的訓誡!”

趙允弼是真感動了,不說這些內容,就憑官家跟宗親這般推心置腹的態度,就足可以記載史冊了。

歷朝歷代,又有哪個帝王這般與宗親交心?

“現在宗親變革了,我知道你們擔心自己乃至後輩的着落……”

“首先,我建議,由現在宗室裡所有做買賣營生的,每年自願抽取一定數額的錢糧,籌建一個宗室基金。”

“這部分錢糧,將作爲宗室後輩的創業和求學,以及考中進士的獎勵。我會知會趙琴……”

“另外,宗親中若有意進講武堂,有意到工坊城、礦城,乃至大理任職的,可到大宗正處報名,我一併解決。”

“但有一點,在這幾處,就別拿你宗親的身份逗人玩了,沒人會在乎。”

官家好像並不是傳言的那樣……

一羣人感覺白害怕了,也白擔心了。

以爲少不了訓斥、罰銅,甚至還有更重處罰,結果卻是這般令人欣喜。

經官家這麼一說,突然感覺跟官家特親近……我們是一家人!

還別說,突然間就有了主人翁的自覺,好像自己也任重而道遠,肩負了趙宋天下未來的命運。

這時代,誰見過這樣的演說呀?更別說還是官家對宗親這樣盡顯親近的演說。

搞得這幫宗親,恨不得立馬就投身到建設大宋萬年基業的大潮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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