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分,一條崎嶇的山路,數名秦軍士兵正縱馬向北疾馳。
當一人,和其它兵士不同,他揹着一個小臂粗細,貼着封條的圓木桶。
嗖嗖嗖!
一陣羽箭從路旁的樹叢飛射而出,將反應不及的秦軍兵士盡數射於馬下。
王偉和十幾名趙國精銳的兵士從林走了出來,
有一個小兵已經快步跑到那羣秦兵的屍體跟前,
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拿起了那個圓木桶,拆開封條,從裡面取出一卷黑底金邊的聖旨來。
小兵將聖旨交給了王偉後,跟其他人在那裡開始熟練地處理着屍體,
這一路各種毀屍滅跡他們做了太多遍了。
王偉展開聖旨一看,內容,除去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之類的官方用語外,
主要是說秦昭王命令王齕在接到聖旨後,即刻派重兵把逆犯白起押往沁陽,不得有誤!
“看來秦昭王完全相信我說的話了?”
王偉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但具體是不是,要看司馬尚那邊是個什麼情況了。
剛這麼想,遠處一陣馬蹄聲傳來。
擡頭一看,正是司馬尚帶這十幾人朝這邊飛馳而來。
“大人!”
來到近前翻身下馬,司馬尚把一個帶着些許血污的聖旨交給了王偉。
王偉打開掃了一眼,心下原本還有的些許擔憂徹底消失了。
這個聖旨的內容,和剛纔他得到的那個一模一樣。
早些時候,看到十幾隊揹着聖旨的秦軍隊伍一起朝着背面疾馳,
他好秦昭王復活後,是不是會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樣做出反應,
跟司馬尚各自選擇了一隊,設下埋伏,想要看聖旨寫的什麼。
從這兩份內容一樣的聖旨來看,秦昭王是相信了他的話。
只是擔心路也許會被他們這些“白起的手下”給截殺,或者出現什麼意外,
所以讓十幾隊人,分散開來走不通的路,以確保這道聖旨肯定能能送到王齕的手裡。
“大人,聖旨寫的什麼?”
司馬尚在旁見王偉看過聖旨後,表情明顯變得輕快了很多,心裡也跟着激動起來。
昨天大人一回來說秦昭王已經被殺,本來大家都很是興奮,
但沒想到第二天聽說,死的只是秦昭王的替身,
真正的秦昭王已經安全抵達了沁陽,正在周圍前來護駕的秦軍保護下。
河內城叛亂昨夜被鎮壓住了,他們在想來這麼一次刺殺,是沒可能了。
他還記得聽到這個消息後,大人那一臉的懊惱跟沮喪,
好在後來大人說,他想着誣陷白起,讓秦軍更加混亂,
在殺了那個替身的時候說,是白起指派他們的做的。
如果那個替身死之前把這件事告訴了其他人,秦昭王還相信的話,他們還有機會。
現在看大人的反應,似乎事情再往好的方向發展!
“秦昭王當了!”
王偉把聖旨遞給了司馬尚讓他自己細看。
司馬尚來回看了好幾遍,大喜道:“太好了!”
“大人!這裡面沒有提及是因爲什麼原因稱呼白起爲逆犯,直接讓王齕拿人!”
“這情況下主帥忽然被換,還要派人押送離開,秦人的軍心肯定會亂!”
“只要廉將軍能提前知道這件事,發動一次進攻的話,肯定能讓秦兵好看!”
王偉微微頷首表示贊同,不過他覺得這件事除了讓軍心混亂外,應該還可以引發更大的混亂。
沉吟了片刻,道:“司馬尚,你說要是咱們把這個聖旨的內容提前透露給白起,他會怎麼做?”
“透露給白起?”
司馬尚想了想道:“也不會怎麼樣吧,末將覺得他最多是會感到疑惑。”
“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被撤職,還讓人押送回去吧?”
“恩……那要是我們告訴他,秦昭王認爲自己的替身被殺都是他派人做的呢?”
司馬尚有些明白王偉的意思了,道:“大人是說,想要讓白起感到害怕,違抗秦昭王的聖旨?”
“只要白起跟王齕爭權,秦軍除了軍心,連隊伍也有跟着一起亂!”
“不過大人,萬一白起被逼急了,先下手爲強直接殺了王齕怎麼辦?”
“現在長平的主帥是白起,他只要隨便給王齕扣個投敵的帽子,可以快速穩定住軍心。”
“這樣還不如讓那些秦國兵士眼看着白起被突然押走來的好吧?”
王偉聽了覺得也是,但他總覺得有一個更好的方式,只是還沒有想到。
司馬尚看王偉陷入了沉思,沒有去打擾。
但當他無意掃到了王偉腰間時,先是一怔,隨即目光驟然凝結,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怎麼了?”
王偉被司馬尚瞪大眼睛的樣子給嚇了一跳。
“大,大人,您這劍是從哪裡得來的?”
“劍?哦,我從秦昭王哪裡順來的,怎麼了?”
那天用這柄劍殺秦昭王的時候,手感很是舒服,重量也很是適合他,王偉想着留着用用。
只是他心思之前一直都放在了秦昭王會如何應對,沒去太過注意這柄劍,
看到司馬尚的反應這般激烈,他隱約覺得這劍可能不是凡品,拔劍出鞘仔細端詳了起來。
這一看不要緊,他的反應也跟司馬尚變得一樣了。
因爲他看到鋒利的劍身刻着兩個字:太阿。
“這,這是當世九大絕世好劍之一啊!”
王偉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該說是他運氣爆棚直接歐皇了,隨手順了一把劍是柄絕世好劍,
還是該說秦昭王到底是一國之君,身所帶的佩劍自然不會是凡品?
啪啪啪。
在王偉還陷入震驚時,一陣拍手鼓掌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誰!”
王偉和司馬尚都是一驚,齊齊把目光看向了聲音發出的地方。
見一位白衣飄飄,年輕貌美的女子站在那裡,看到兩人看了過來,嘴脣微微揚起嫣然一笑。
王偉跟司馬尚眉頭一皺,這種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會一個人出現在這深山之,
在兩人正看着那柄太阿劍時突然冒了出來,怕是有問題。
似乎是看出了兩人的疑慮,那姑娘微微一笑道:
“兩位不必緊張,在下白曉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