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在王偉內力的相助下,不多時,琉璃冠珠便一口漆黑如墨的鮮血噴灑而出,
黑血剛與地面相觸,立時就將地上的石磚腐蝕的連點石渣子都不剩,
只剩下一縷青煙,緩緩升起飄散。
可這還不算完,
那噴灑在石磚上的血,就像是一把落在草叢的中烈火,
除了當中被點燃的草之外,周圍也一併沒有放過,
在把臨近的幾塊石磚也腐蝕沒了,這才罷休。
這時,琉璃冠珠又是臉色一變,再一口血噴了出來。
不過這次,不再是墨色,而是鮮紅。
而在那鮮紅的血液中,還有一個小拇指頭大的白色蟲蛹。
那白色蟲蛹一落地,就在血中不住地掙扎,看那樣子很是痛苦不已,
如果細聽,還能聽到那蟲蛹發出了細微的尖叫嘶嚎!
在折騰了片刻後,隨着蟲蛹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微弱,
原來白色的軀體彷彿是染上了周圍鮮紅的血液,從白漸漸轉紅。
當通體都侵染的鮮紅時,
噗!
整個蟲蛹忽地從中炸裂開來,化作無數碎屑。
連續兩口血噴出,琉璃冠珠的臉色已然一片慘白,
但她的神色卻不見絲毫微眯,反倒是精神抖擻,滿臉的興奮與輕鬆。
她當然會覺得輕鬆了。
如今毒,解了。
真言蠱,也沒了!
那時刻爲了自己毒發身亡,而提心吊膽的日子,終於是一去不復返。
自從覺醒之後,她從來沒有過這種身心放鬆的感覺!
雖然還沒能離開這裡,算不上真正的自由。
但她至少已經不用在擔心自己會毒發身亡,
終於可以將全身心的經歷,都投入到如何離開這裡上了!
而帶給她這一切的,都是此時在她身後的那個人。
從恩情上,對方於她有救命之恩。
從關係上,兩人同是覺醒者,
是這個虛假的世界裡,爲數不多的同類,
最關鍵的是,這人是個可以讓她信任的同類!
對於這種人,於情於理,她都要表示感謝纔對。
想到這裡,琉璃冠珠顧不得剛解毒後,身子的虛弱無力,
一個轉身,磕頭拜謝道:“公子!”
“您三番五次拯救小女於水火,如此恩情,小女不知該如何感謝的好。”
“想來想去,也有一種了。”
“懇請公子能從今以後將我帶在身邊,讓我服侍左右!”
“公子請放心,我雖是牡丹亭的花者,但也是從底層一步步升上去的。”
“端茶倒水,燒火做飯,吹奏歌舞,鋪牀暖被,我全都能做。”
“不管是公子讓我做什麼,哪怕是當做丫鬟,甚至是做牛做馬我都全無不願。”
“您說的東,我保證絕對往西!”
“只求公子能讓我從今天開始,用一生來報答公子對我的大恩大德!”
“要是公子想,想那什麼的話……我也可以服侍公子的。”
“只希望公子不要嫌棄我出身煙花柳巷之所,已然身子不潔便好。”
琉璃冠珠作爲牡丹亭的花者,容貌自是不凡,
加之她此時身中的劇毒剛解,正是身子最爲虛弱的時候,
這讓她說話的音調,帶着股嬌柔的味道,
配合着那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樣子,
說的那些話,怕是連塊石頭都會動容,
更何況王偉還是一個人,
一個不同於全身都是機械構成的npc,而是內在是整個八經的真正的人了。
要說他這個單身二十來年的傢伙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即便拋去如此誘人的提議,
琉璃冠珠那說話間,時而眨了眨的動作,也在提醒他,
對方的這個提議,不單單是報恩那麼表面的意思,
內在的含義,是爲了能讓她這個覺醒者,
有足夠讓樂園不會懷疑的理由,跟在他的身邊。
這一點,王偉之前也想過。
除了白香寒之外,難得遇到一個能值得信任的覺醒者,
要是解了毒之後,就這麼和對方分道揚鑣了,他還有些捨不得。
這倒不是他對琉璃冠珠有什麼念頭,
只是他覺得人多力量大,對於離開這個樂園,這人是個難得的助力。
他想着,好在這人有牡丹亭花者的這個身份,
按照現在的情況,他韋雲瀟是在追查牡丹亭的事情,
那通過依靠這人知曉牡丹亭秘密爲由,倒是可以將對方暫時待在身邊,
至於事情結束之後,又該什麼藉口留下對方,只能到時候再說。
沒想到琉璃冠珠自己,倒是直接提出了個一勞永逸的方案來,免去了不少麻煩。
這個提議,要是王偉自己來選,那他心裡是一萬個願意啊。
可惜礙於韋雲瀟的人設,他不能直接就答應下來,
爲了不惹來樂園那些管理層的傢伙,他只能是擺了擺手道:
“琉璃姑娘,你這番話言重了。”
“我與你相見,那是緣分。算不上什麼大恩大德的。”
“又何必如此看輕自己,說出做牛做馬的話來。”
“還有一點,姑娘是在牡丹亭裡待了許久,但我能感覺到,你是出淤泥而不染。”
“你的心性,不知道要比多少人都要純潔,有何來不潔之語?”
“你的這份好意,我心領了。”
“你之前不是跟我說,想要的就是自由嗎。”
“如今毒都解了,你好不容恢復了自由身,又何必還要跟在我身邊。”
“而且我救你,其實也是有一定私心的。”
“我只希望姑娘在走之前,能將牡丹亭的一些事情告訴我便好。”
王偉神情淡淡,語氣平穩,似是完全沒有動心。
但實際上,他心下卻是暗罵韋雲瀟這個人設,
幹嘛遇到有人想要報恩時,就非要弄得這麼一副大義凜然的君子作風,
讓他連點空子都鑽不了,想留琉璃冠珠都是沒法開口。
他沒穿越過來之前,就做過幾次類似的事,
記憶最深刻的,是有次他借給別人錢的事情。
當時對方來還錢的時候,那人告訴他最近過的也不是很好之類話,
他覺得大家都是朋友,還的數額也只有一半,
想想人家也不容易,就說:沒事不着急,過幾天等手頭寬裕,一起還也可以。
結果呢,這人就再也沒來找他還錢。
等他主動開口要,那人就說最近手頭還有點緊,再過幾天。
然後幾個月過去了,他一提起,
那人又說,你這人怎麼這樣,我不就接了幾萬塊錢嗎,至於天天說嗎,又不是不還?!
光是這樣也就算了,誰成像那人竟然還逢人就愛說他摳搜,小心眼之類的,
弄得那人明明是借了他的錢不還,如今卻反倒成了受害者一樣。
再然後,這錢真的就如那人所說,不是不還,是真的不還了……
先前他覺得韋雲瀟和自己做事的脾氣風格有幾分類似,
沒曾想在這類事情上,也是如此的相似。
這要是穿到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魔頭身上,那該多好,
只要有利,做什麼都合理,那裡需要顧及這許多。
王偉只希望琉璃冠珠的人設,可別跟他一樣這個麻煩。
最好能在多堅持堅持,說的他必須答應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