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要來雨了,您還是休息吧!”我正對着窗戶發愣,身後響起唐詩的說話聲。回頭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怎麼知道要下雨了?”
我哦了一聲,推開窗子向外看去,黑沉沉的烏雲已經壓了下來,我正待說話,一個響雷砸下來,震的耳膜嗡嗡作響,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豆大的雨點劈里啪啦的落下來,砸的我臉非常痛,一陣冷風襲來,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篤篤……。”吳三桂敲門進來,見崇禎皇帝二人已經被淋溼了,說道:“這雨下的忒急了些,我讓店家熬了一些薑湯,馬上給東家端來,去去寒氣。”
“長白想的還真是周到,一會別忘了給她盛上一碗。”我看了看唐詩,說道:“你先下去安歇吧!”
吳三桂見唐詩走了,來到崇禎皇帝近前道:“東家,今日之行,長白有些話,不得不說,還望東家不要……。”
我一擺手道:“長白,有什麼話你只管說吧!東家這會心緒有些紛亂,正好捋捋頭緒,你儘管說無妨。”
吳三桂頓了半晌,才說道:“在長白來看,孫大人這封疆大吏做的並不痛快,不但不痛快,興許還滿腹的苦衷,東家昨天今日連見了三個人,圍繞的是考場科闈之事,正所謂見微知著,此事孫大人不敢奏報,可見其中牽連甚廣,將近半年過去了都沒有進一步的處理結果,說明孫大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
“這個孫傳庭也真是的,有什麼難處儘管說便是。”我沒覺得自己有多麼刻薄啊!經吳三桂這麼一說,我覺得還是跟孫傳庭見上一面比較好,原本是出來微服私訪的,沒想到還沒過癮就要前臺露臉了,“長白啊!明天去孫傳庭那裡知會一聲,就說東家想見見他。”
第二天一早,唐詩打好洗臉水準備伺候崇禎皇帝,來到牀榻前見崇禎皇帝昏睡沉沉,看上去睡的很香,可臉上卻燒的跟火炭似的,呼吸也有些紊亂,眼見是病了。
吳三桂正想去找孫傳庭,聽唐詩說崇禎皇帝病了,嚇了一跳,馬上吩咐人去請郎中,來到崇禎皇帝榻前,不由得拍大腿,“我昨晚就不該離開,你也是的,東家贖你回來難道是想供着你嘛?你可真是拿自己當尊佛啊!”他心急的很,不免叱責了唐詩幾句。
請來的郎中是個甚是老誠之輩,號過脈象輕微點頭道:“不妨事,臟腑突然遭受寒氣侵襲,用一些解表藥,出出汗就沒事了,不過要注意調理,否則以後還容易得傷寒,回頭買一些山西老棗,熬些水喝吧!”
我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腦昏沉,嘴裡乾渴的要命,“有水沒有……。”我說着見唐詩已經走過來了。
唐詩被吳三桂一番訓斥,也覺得自己對恩公照顧不周,拿着熬好的湯藥走到牀榻前,“少爺,這是熬好的湯藥,奴婢伺候您喝下去吧!”說着用湯匙攪了攪,放到崇禎皇帝的嘴邊。
我也曉得自己身體不大舒坦,忍着苦把藥喝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長白在外面嗎?”
“已經快過午了,他,好像是出去了,這裡還有一些老棗湯,少爺喝了好去去嘴裡的苦味。”唐詩拿過老棗湯,用湯匙盛了一些,在嘴邊吹涼些才送到崇禎皇帝的嘴邊。
唐詩畢竟還是稚嫩,這麼近的靠着英俊的年輕男人,看着對方那似乎會說話的眼睛,老是盯着她看,她就覺得身上冒汗,體溫升高。
我連喝了幾口老棗湯,只覺得膩嘴,擺手示意不再喝了,“這兩天有些忙,也沒顧得上跟你說事,其實也沒什麼,有兩條路給你選,一是給你一些銀錢,讓你尋着妹妹,投靠其他親屬,二是留在我身邊,榮華富貴說不上,吃飽穿暖還是不成問題的。”
唐詩愣了一會,把頭低垂,小聲道:“奴婢……願意伺候老爺……。”她熟讀詩書,對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教規矩也知道,且不說自己是被人五百兩銀子買來的,單是同處一室肌膚相親,已然讓她非跟着恩公不可了,至於至親妹妹,央求恩公幫助尋找,能不能找到就是命了。
“那就做妾吧!”我也樂意唐詩如此選擇,放走如此嬌滴滴的美女還真捨不得,她說要走我也不會放的,“先跟着在外面走動一段時間,過些時日才能迴轉家中。”
吳三桂奉着崇禎皇帝的口諭找孫傳庭,來到門房將自己的名帖遞進去,不一會就有下人引領去內衙見孫傳庭。
吳三桂和孫傳庭沒見過面,來到內衙見有一人端坐在主位,忙施禮道:“晚生長白見過孫大人。”他知道孫傳庭算得上崇禎身邊的重臣,因此很是客氣。
孫傳庭沒想到吳三桂如此客氣,按說當今萬歲施行重武輕文的政策,總兵的官職和他這個巡撫比起來也不遜色,執晚輩禮可是很大的情誼了。可見吳三桂極會做人。
“長白不要客氣,快做,看茶。”孫傳庭命人上過茶之後,問道:“長白是京營總兵,如何到了山西呢?”
吳三桂也不隱瞞,答道:“長白是跟隨萬歲微服私訪而來,不想到了太原,聖體欠安,着長白來請大人前去見駕。”
孫傳庭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崇禎皇帝會來山西,還是微服私訪而來,緊張一陣後說道:“聖駕何在?本府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