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獻策正在談論這件事,出去打探的士兵拿回來一張告示,大意是說福王府的一些惠民措施,其中很有分量的是免除佃戶歷來所欠的舊帳……。
“真是有些看不透福王啦!如果這都是千真萬確,那麼福王應該改稱賢王纔對。”我放下告示,緊閉雙眼養養神,剛進入河南就遇到這樣的事情,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宋獻策也有點發懵,不過他還是心存懷疑,因爲福王父子以前的名聲太臭了,叫出十個人,得有十一個人說福王父子的不是,這一驟然的轉變,不可能沒有原因,福王父子除了自保,會不會有別的的打算呢?如果沒有別的的打算,按照他們父子的爲人,捨得那些財富嗎?答案是否定的。
“沒有調研就沒有發言權,不深入實際,是看不到什麼的,今天累了,大家休息一下,明天出去轉轉,看看這福王府的葫蘆裡賣的是太上老君的金丹,還是閻王爺的斷腸散。”我決定親自去調查一下,看看福王所爲是否如奏摺和告示上所說,如果是,定有重賞,如果不是,那就得說道說道了,欺君之罪是逃不了他。
唐詩看見崇禎皇帝進屋,略微施禮道:“少爺累了吧!剛燒好的洗腳水,燙燙腳,晚上睡的會香一些。”
“你妹妹睡了嗎?郎中抓的藥要按時按晌的吃,她的病是心病,時間長了也就好了。”我說着見唐詩面容有些憔悴,“你也累了吧?這一路實在太辛苦,早知道會這樣,就留你在山西好了,回頭再去接你。”
唐詩搖頭道:“不累,妾身跟着少爺心裡踏實。”她說着已經替崇禎皇帝脫下了襪子,將崇禎皇帝的雙腳按到水裡,說道:“妾身知道少爺是大忙人,如果妾身留在山西,恐怕……就永遠也見不到少爺了。”不知道爲什麼,她的這個感覺很強烈,所以一直跟隨着,害怕失去眼中人的身影。
我笑着讓唐詩把腳擦乾,道:“你多心了,既然留下了你,自然就不會讓你流落在外,那不是少爺的脾氣秉性,你我這也算是緣份,許是命中註定的呢!”
唐詩聽了這話,心中很是欣慰,正待說些什麼,就聽見外院傳來人的吆喝聲,夾雜着叮噹碰撞的刀槍聲,讓她花容爲之失色。
我吃了一驚,沒來得及喝問發生了什麼事,就見王二虎匆忙跑了進來,說是外面有賊,還是兩個。
我哦了一聲,又是倆人,會不會是白天的那倆刺客呢?如果是,那他們也真是太大膽了。
王二虎也想到了可能是白天那兩個人,他叫進來兩個士兵保護崇禎皇帝的安全,跟崇禎皇帝知會一聲後,親自前去抓賊,就算不是白天的那兩個人,他拿住了賊也能出口氣。
我心繫外面的情況,叫身邊的人保護好唐詩的安全,跟着王二虎出去了。藉着微弱的光亮能看見院子中幾個人正殺的歡暢,刀光劍影不是閃現。
武俠小說中的諸般絕藝在現實生活中是不可能出現的,不過武術的概念偷換不得。拿院子中的這倆個賊來說,堪稱武藝精湛,手中的武器舞動如飛,使王二虎等人近身不得。
“砰!”的一聲巨響,微弱的硝煙過後,其中的一個賊人已經倒地不起,雙方廝殺的人馬似乎被這一聲槍響驚呆了,都愣了那麼幾秒中,王二虎等人久習槍炮,反應飛快,藉着這個空檔將剩下的賊人按倒在地,其餘的人呼啦的圍上來,按胳膊的按胳膊,踩大腿的踩大腿。
我將手中的短槍放下,之所以選擇開槍,一來是因爲賊人武藝高強,怕王二虎等人有失,二來也是爲了實驗一下短槍的威力到底如何。
“二虎,把人弄到你們那屋子裡,東家一會問話。”我可不想讓唐詩姐妹看見血淋淋的場面。
等我來到王二虎的房間,其中那個身受槍傷的賊人已經宣告死亡,而那個被生擒的則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任王二虎等人怎麼問話都不言語。
“東家,這傢伙嘴硬着呢!問他什麼都不說,不知道是不是啞巴?”王二虎懷疑對方是啞巴,如果是啞巴,那就白忙活了。
我愣了一下,心說不會真的是啞巴吧!如果那樣真是衰透了,“把死了的拖出去。”我定睛看了看被左右按住的賊人,笑道:“不管你是不是啞巴,我只問你一句話,爲什麼盯上我們。”我還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根之前行刺的人有關係。
那個人聞聽此言,擡頭看了看崇禎皇帝,嘴角顯出輕蔑之意,卻沒有說什麼,把頭又低了下去。
俗話說是聾三分啞,眼前之人能聽懂我的話,說明不是啞巴的可能性大一些,我心中盤算了一下,說道:“說吧!如果你能說出個子醜寅卯,說不定還能離開這裡呢!”
我見他還不說話,有些沉不住氣了,強壓下心中的焦躁,說道:“不管你是什麼來路,動機不外乎求財,或者尋仇,你不大可能是來尋仇的吧?那麼就是求財嘍?說吧,要多少?出門在外誰都有不方便的時候,不是嗎!”
那個人哼了一聲,道:“某家前來既不是求財,也不是尋仇,就是爲了要你那條命,別說那些沒用的了,糊弄誰呀!你不就是崇禎小兒嘛!”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我沒想到身份被眼前之人一語道破,這就可以肯定,他即使不是早上行刺之人,也會跟行刺之人頗有關聯,讓我納悶的是,誰要行刺我啊?會是跟黃彥宏有關聯的那些人嗎?
“你也不用問我什麼,問了我也不會說,是爺們的話就給我一個痛快,老子今晚來了就沒打算回去。”那人似乎對崇禎皇帝等人的驚詫表現很滿意,說着這些話,一臉得意之色。
“把他先關起來,明天一早送到吳三桂那裡,務必讓吳三桂撬開他的嘴巴。”我說完轉身離去,去找宋獻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