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州第三醫院。
貴賓三號病房。
蕭氏集團的董事長蕭成剛已經在這躺了三個月了,期間醫院三次下達了病危通知書,做了一共三場手術,如今這條命還剩下三成血槽,而且醫生說他樂觀估計還有三年壽命,不樂觀估計還能活三個月。
媽蛋,爲什麼都是三!
他憎惡三這個數字啊!
現在,他氣若游絲的躺在病牀上,聽着助理的彙報。
“這個月集團的淨利潤下跌了百分之三,有三成左右的業務陷入停滯,有一筆銀行貸款下週三到期……”
“等等,你就不能不提三這個數字嘛……哎呀,你就不能彙報點好消息嘛!”
蕭成剛很煩躁地擺擺手,覺得自己是跟三犯衝了。
頓了頓,他沒好氣道:“家裡那幾個現在怎麼樣?打起來了沒有?”
“暫時還沒真打起來,不過跟打起來也差不多了。”助理小心翼翼地道:“小夫人和見少爺聯手,和不少股東董事達成了攻守同盟,想要罷免了蘭小姐的職務,兩幫人馬在集團裡的關係已經劍拔弩張,我剛剛說的那些負面情況,很大原因都是他們的衝突導致的。”
“真是讓人不省心,孩子生多了果然不好,當初就該聽國家的,生一個最舒心,也不必現在爲了爭家業而搞窩裡鬥。”蕭成剛嘆息道。
助理弱弱地道:“董事長,現在國家已經改成鼓勵大家生三胎了。”
蕭成剛瞪眼道:“你再提一個三,我讓你的薪水降三成!”
接着,蕭成剛捂住了腹部,齜牙咧嘴。
“董事長,我叫醫生過來。”
“不用,這肝臟每天都要痛三次。”
“……”
蕭成剛咬牙忍了一下,長長吐出一口氣,道:“你約一下集團除我之外的三大股東,約這週三來我這碰個面,先把這局勢穩住了,我還沒死,還輪不到他們三個搞內訌。”
助理忙不迭點頭,默默在筆記本上又寫了三個三字。
寫完之後,助理猶豫再三,道:“董事長,我跟了您快三十年……呃,二十八年,能否允許我說幾句?”
“你說吧。”
“是這樣,您到現在爲止,還是屬意蘭小姐接班的吧?”
“那當然,人見這孩子,看着是人見人愛,但終究太輕浮了一些,城府深,但沒有容人之量,不是合適的接班人。”蕭成剛分析道:“冰蘭跟了我最久,從我白手起家時就是我的得力助手了,現在早就可以獨當一面,把集團交到她的手裡,我最放心……”
助理默默聽着,默默等着那個即將出現的“但是”。
“但是,冰蘭最多的缺點,就是她是女兒身。”蕭成剛搖頭嘆息道。
如果這番言論傳揚出去,肯定要遭來當代女拳師的重拳出擊了。
選個接班人而已,還搞性別歧視了,難道家裡是有皇位要繼承嗎?
當然,蕭氏集團的董事長,在天州確實堪稱是一個小皇位了。
而蕭氏集團的原型是一個家族企業,蕭家又是一個龐大的家族,家族至今還保留着重男輕女的風俗,比如女子不得入祠堂等老規矩。
蕭成剛不屑於這些封建糟粕,前妻亡故後,他也沒打算再續絃,奈何他的老父母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逼着他再找對象生娃。
因爲他的老父母覺得蕭成剛沒有生下兒子就是絕後了,要愧對列祖列宗的。
最終,蕭成剛被那些族人逼着睡了易真真,生下了蕭人見這個男丁,這才平息了紛爭。
按家族那些老東西的話來說,蕭氏集團這麼大的家業,不能落在一個女娃的手裡。
原因很簡單,蕭冰蘭以後嫁人了,給男方生了孩子,蕭氏集團就等於落入了外姓人的手裡。
這是蕭冰蘭成爲接班人的致命傷,蕭成剛也不得不承認。
不過他還是偏心於閨女,甚至一直不肯和易真真領結婚證,就是爲了避免自己有一天嗝屁了,易真真會分到一半以上的家產(對於這點,蕭家老東西們也是很認同的,女人生娃就行,家產就不用想了)。
“可惜,拖不了太久了,接班人的事情一天沒落實,地上總歸是一地雞毛的。”蕭成剛又嘆息道:“老金,你還是讓律師來一趟吧,我把遺囑給做了。”
“您是打算瞞着家裡,讓蘭小姐當接班人了?”金助理試探道。
“對,但不能讓家裡的那些老東西知道了。”蕭成剛叮囑道。
“但怕就怕您……”金助理說到一半,趕忙改口:“但是紙終究包不住火的,等他們知道了,肯定要天天鬧蘭小姐的。”
“那你教教我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金助理沉思半晌,道:“結婚。”
“找一個男的入贅,約定以後生下的孩子都姓蕭,這樣大家就沒理由再反對蘭小姐了。”
“這法子我早想到了,還用得着你來提醒,但問題是那丫頭的脾氣太犟了,你找個她不喜歡的人,一樣家無寧日。”
蕭成剛一翻白眼。
這時,病房門響了三聲。
等蕭成剛回應以後,門開了,蕭冰蘭的優美身姿出現在蕭成剛的視線裡。
不過蕭成剛更關注跟在蕭冰蘭身邊的那個小白臉,莫名中有一股很詭異的感覺。
“爸,您今天好些了麼?”
蕭冰蘭站在牀邊詢問道。
“挺好,如果能抽根菸喝杯酒就更好了。”蕭成剛半開玩笑道。
“爸,你這玩笑可不好笑。”蕭冰蘭板起俏臉說道。
“開玩笑是爲了保持好心情,醫生都說了,我這肝臟想要健康,就得開開心心的。”
蕭成剛笑呵呵道,又瞄了眼那個小白臉:“挺眼生的啊,你朋友?”
蕭冰蘭點點頭,卻露出了幾分扭怩尷尬的神情,雙頰也露出了一抹玫紅色。
蕭成剛把閨女的羞態看在眼裡,心裡的那詭異感覺更重了。
沒等他開口詢問,金助理就八卦道:“蘭小姐,該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蕭冰蘭又點點頭,那張芳容顯得嬌豔欲滴,紅潤得幾乎要滲出水來。
空氣突然的安靜了。
在病房幾乎凝固的氣氛中,小白臉走上來,風度翩翩地道:“蕭伯伯,您好,我是沈英年,冰蘭的男朋友,還請多關照。”
蕭成剛的腦袋宕機了,猶如瞬間患上了老年癡呆,愣愣道:“什麼朋友?”
沈英年重複道:“男朋友。”
“男朋什麼?”
“男朋友。”
“男什麼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