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大小姐、亦渡、年豆包四人,此時已站在擂臺之上。即便人不齊,此刻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本來大央閣少年隊還有嚴步廷小隊,但是隊中成員嚴步芷刺殺了天北。當然不能縱容此等事情,幸好小少爺他們修煉的螺旋丸子陣三人即可釋放。
四人立在當場,四方陣型鋪開。腳踩乾坤步,手引天地氣,陣中起仙靈。
各人皆劍指指向陣中,運起陣訣,四股靈氣波源源不絕的彙集到中心。靈氣團原是蘋果那般大小,半盞茶功夫便成了水缸方圓。
亦渡登時一聲大吼,上前一報靈氣團,竟是不動。瞬間亦渡汗如雨下,這北海宮苑果然靈氣十足,今日收集的靈氣團比平時練習時大的許多。
小少爺和大小姐見狀情知不好,欲上前一助亦渡,卻也不行。這靈氣團還需要他倆控制,纔不至散去。
三人一組,年豆包本不是這組成員,此時到有閒手。剛縱身上前,欲伸手給亦渡過力,就被亦渡大叫一聲喝止。
亦渡情知此刻十分兇險,年豆包這個爆蛋三階的修爲,只會成爲累贅。
亦渡張開的雙臂力道一收,靈氣團仍是巍然不動,亦渡大駭。怎麼此時體力如此虛弱,莫非此前得了龍彎弓之時,消耗了太多靈氣不成?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發生,還沒有時間讓亦渡仔細思忖一下,那龍根笛變身爲龍彎弓的蹊蹺事。
雖說這件事情師父早有讖言,但他老人家也只是說了,這龍根笛與鳳凰琴的淵源。最多也只提及了,兩個寶物相奏一曲吹海潮聲曲,便會有段奇緣。
這奇緣,師父說的時候,眉眼頻挑。在結合龍根笛與鳳凰琴的故事,亦渡再傻,也猜出是——姻緣。師父聽之大笑,不置可否。
可如今,那鳳凰琴的主人未曾露面不說,這龍根笛卻變了身。堂堂直笛一彎成弓,這倒是如何是好?!
亦渡想到龍彎弓,便靈機小動。得了這弓,卻是無箭,用來何用?
莫非……亦渡一下子想起了很多往事。
師父一直喜歡吃麪,還不辭辛苦的研究麪條的製作工藝。當初亦渡只不過是藏書閣的一名書童,師父便拉着他偷偷去廚房開火。說是饞了麪條,又不方便出面,便讓亦渡給做碗來。
亦渡一個書童哪會這些,師父便親自教給他各種麪條的做法。亦渡不想學,師父便騙他說這些都是上等功夫,學了成爲大英雄。
所以那拉麪,在師父口中成了一線拉麪功;那貓耳朵,也成了削風雲飛手;那細面,成了千絲萬縷指……
下得山來,每每看見路邊那些做面的師傅們揮汗如雨,亦渡瞬間又明白了,師傅教的這些功夫都是騙人的啊。爲了吃上這口,師傅也真是煞費苦心了!
彼時那般去想,此時又瞬間開悟,用師傅的話來說,亦渡這孩子,開悟雖慢,但一開便是大悟。
亦渡想到了什麼?原想着師傅教他做面,是哄騙他。但是看着眼前這個靈氣團,亦渡一時十分技癢,就想上去像揉麪一樣蹂躪一番。
想到此處,亦渡手上生風,運起師傅親傳的一線拉氣功。不在與靈氣團角力,而是在靈體團外側來回劃手,好似凌空揉麪一般。
說是奇怪,那靈氣團真的在亦渡懷抱中,越聚越小,顏色越聚越深。
“嘶……太極雲吞手!”南基仙翁本是一句自語,沒想到靈音力道未收,如此播報出去。
臺上臺下一片譁然!這擂臺上毫不起眼的小子竟會太極門的功夫?這太極門的功夫幾百年前就已封箱典櫃,不在傳人了!
亦渡聽到此言,也不由心中一驚。自己猜的沒錯,原來這做面的功夫絕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只是沒料到,會與千年玄宗太極門有關。
擂臺下,有一隻隊伍更是罵罵咧咧,原來是太極樹懶門的一衆人等。傳說這小派的創始人三鞭打不動周不慢老前輩,以前便是太極門的一名掛單徒弟。
在門中混了十幾年,一點太極真功夫也未學到。便海外榮歸,又加入了大央閣,也是一事無成。未曾想到,某夜樹下禪修,被落下的梨子砸中,這廝竟然大徹大悟,把太極門的‘慢’與大央閣的‘亂’結合起來,自創太極樹懶門。
這門雖然不大,武功也稀鬆平常,但是勝在慢招緩步,人人能爲。更是受到六十開外老人家的喜愛,這半吊子門派竟然也活躍了數十年。
聚衆之時,意氣風發,還縷縷叫囂,要與大央閣和廣氅武門,爭——奪北海宮苑之地,爭——輔助一派正宗血脈。
當然這一切在大央閣和廣氅武門眼裡不過是笑話而已。
太極樹懶門的方隊中,一乘兩丈多高巨型馬車頂部桌椅齊全,周不慢此時正威坐在藤椅上氣憤不已。自己在太極門從師十年有餘,未學到太極門一星半點的真功夫。每日只是砍柴挑水、燒火做飯。
如今這臺上的小子,看上去年齡不過十五,卻使得一手太極功夫,怎麼能讓周不慢服氣!
臺下嘈雜,但是臺上的亦渡此時卻是騎虎難下。這揉麪的功夫使了出來,不管叫他一線拉麪功,還是稱他太極雲吞手,此時卻是功行不暢,氣運不通。這靈氣團不是麪糰,能夠隨你心意,任圓任扁!
亦渡幾次運力,皆是無用。這靈氣團雖然比剛纔靈動許多,但亦渡還是無法將其完全控制。這一時之間,亦渡體內的靈力與靈氣球內靈氣,兩力相較,甚至兇險。說不得靈氣一散,集氣失敗是小,這靈氣波可是傷人的武器啊!
“行氣如九曲珠,無微不至,運勁如百鍊鋼,何堅不摧!”當此時,南基仙翁高聲吟唱道:“氣斂入骨,內在勁力滿身心,雖筋皮柔軟於外,而腹髒堅實於內,外示安逸,內固精神,真氣充足。既剛又柔,既柔又剛,剛柔相濟;既有方向,又無定向,八面支撐,渾身是手;既是本體之力,又是虛靈變幻內在之識。”
亦渡平時練得是太極功夫的招法,而南基仙翁此時吟唱卻是口訣。內外兩體一全,亦渡自是心領神會。心念口訣,手運靈力,果然這瞬間,靈氣團就變成了待揉的麪糰,在亦渡手中上下翻飛起來。似雜技般,十分好看!
“亦渡!”小少爺高聲叫道。
亦渡聽之,自是一醒。這是擂臺比賽,不是他炫技所在。想到此處,亦渡再次運起陣決,將靈氣團控制在雙掌中。大小姐和小少爺同時飛來,在亦渡的雙掌外,反覆運用靈氣催動靈氣團高速旋轉。
那靈氣團此時就像一直淺綠色的陀螺,上邊還有一圈綠色修飾環,高速旋轉起來後,兩種顏色螺旋展開,散去,展開,散去,好不絢麗!
這就是大央閣集氣陣四門絕技回春、加速、靈盾與嗜血中的加速之技,講究就是一個字——快!
到底有多快?最後竟快到衆人已經看不清螺旋顏色,只見一團光芒混沌其中。
“就是現在!”小少爺大叫一聲。
亦渡也情知如此,便雙掌移至右肋下,準備向巨坑方向一送,這集氣陣便算觸地得分了。
但在此時,運用了太極功夫的亦渡,兀自覺得這靈氣球真如麪糰般,可以隨意蹂躪。當下靈機一動,雙掌向身體兩側大開,高速旋轉的靈氣團竟然被亦渡拉成小半丈長靈氣箭。
小少爺和大小姐兩聲驚叫,只因爲亦渡這小子平時練習此陣時,便總是搞怪,沒想到再此緊急時刻又是花樣百出!
亦渡單手一把隔空控制住靈氣箭,另一隻手摘下背上的龍彎弓,將靈氣箭搭在龍彎弓上。這一連串的動作看似輕鬆,卻是驚險異常,只因那靈氣箭還在高速旋轉之中,勁力未泄……
“螺!旋!龍!子!箭!”亦渡高聲呼喝,靈氣箭卻已經呼嘯而出!
那高速旋轉的靈氣箭捲起塵土飛揚了好遠,才消失在巨坑之中。那勁力砸的坑爹巨坑捲起高高的巨浪,衆人距離巨坑三十丈開外,卻都感覺到了驚濤拍岸。
“四!”
“南基老前輩切勿止賽,這螺旋丸子陣的好戲纔剛剛開始……”
南基仙翁判分還未開口,就被擂臺外飛來的劍氣生生打斷。原是肖賢柔御劍而來,寶劍婉轉之間,又見天北小和尚含笑坐在劍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