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劉海有所領悟,劉鎮很是欣慰,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可以從真實案例的分析中教導劉海,於是接着問道:“海兒,你還記得,接下來,我和李峰爭論的是什麼嗎?”
“我記得好像是……蛀蟲,家族的蛀蟲。”劉海想了一下回答道
“對,蛀蟲,當時我以爲是我佔了上風,逼對方當衆審問李巖,讓他們李氏臉面盡失。”劉鎮苦笑兩聲,搖了搖頭頭道:“沒想到,因爲信息不對稱,其實是我掉進了李峰給我下的一個套兒。估計當時李峰也在奇怪,我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入了套兒吧?”
“什麼套兒?”劉海不解的問道,雖然知道這樣顯得自己很傻,但是他真的想知道,這倒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起從嚴從重處理家族蛀蟲,這個圈套。他們李氏可是和我們不同,他們建立不到十年,而且是萬里之外碧水劍宗的外圍勢力,所以,他們丟臉也無所謂,除蛀蟲也很乾脆。”劉鎮咬牙切齒的道:“我們可就可就不行了。千年士族,流弊衆多,家族聲譽,重於青山。沒辦法,最後只好通過耍賴的方式,暫停和談,才暫時度過了這一關,否則,唉——”
“還好,最後峰公子沒有深究,直接了當的走了。”劉海這時才知道原來暫停和談,還有這樣的故事在裡面,自己竟然根本沒有察覺。
“是啊,我也沒想到,李峰竟然這麼幹脆的就同意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劉鎮想不明白,於是接着問道:“你可看出李峰當衆審問李巖,其中的深意嗎?”
“哦,審問有什麼深意?不就是查明真相嗎?”
“哼!真相?!當時我也以爲是真相。可是後來審問結束後,我看這所謂的真相,怕也不一定就是真正的真相。”劉鎮冷一聲果斷的說道
“啊?這是怎麼一回事?我聽不懂。”劉海真的以爲那是真相,驚歎李峰的觀察力與智慧呢。
“你還記得,在給李巖一刻鐘的時間裡,他給我聊天時,歷數的李巖的三個優點嗎?”劉鎮想着竟然是自己配合下,讓李峰無聲無息,自然而然的完成了這個佈局,就氣的不行。
“記得,好像是,記憶力好,觀察力強,心狠手辣。”劉海說出了李巖的三個優點,此時才發現,這些好像,也不能完全算是優點啊!當時怎麼沒有注意到呢?
“是啊,現在再想一想,後來的審問,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這三個優點像不像是在威脅李巖——我的記憶力很好,會記住你的貢獻的,你要回答的就是肯定那些同夥是我說出的人就可以了。你的觀察力要強的話,就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否然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嗯,父親,你這麼一說,我越發覺得奇怪了,好像,後來的正式審問中,李岩基本上就沒有說話,只剩下點頭附和李峰的話了。只有說到魏宏的時候多說了一句。”
“對,正是李巖多說的就是那一句話,讓我驚醒,這哪裡是什麼審問,什麼真相,這就是要剷除異已的一場構陷,一出好戲。”劉鎮冷笑着說道
“啊?父親,你是說,這些人都是李峰在家族裡的敵人,李峰正好藉此機會,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劉海這時才反應過來,問道
“不錯,李巖和魏宏倒是真的有所勾結,至於其它人嘛,就未必了。他們就是李峰平時想要除去但是一直沒有藉口,正好,來了一個藉口,一網打盡,乾淨利落。而且選擇的李氏諸子,都是不成才的三代子弟,一個二代、一代長老都沒有,但是卻震懾了這些三代子弟身後的一代、二代長老。真是好心機,好權謀,好手段,好分寸啊!”
“啊——”劉海直感覺背脊發涼,他現在才知道,什麼是口舌殺人啊!這時才知道權謀的利害之處。
“唉——爲父也是後來才明白過來的。你再看看他對這些人的處理。李氏內部與外部,李巖和其它人的處理結果都是不同的。”劉鎮驚歎道:“一逐一殺,一收一放。殺了魏氏諸子,李氏的人並不在意,反而可能拍手叫好。逐出了魏氏其它人,既斷了魏氏一族在李氏家族中的根基,又留着他們的命,讓他們有所顧忌,而空出來的位子,就是安排李氏內部的人的。”
劉鎮接着感嘆道:“這手段,真是犀利。其它李氏諸子盡數逐出家族,但是,給了他們活命之田,若是還要鬧事,第一,沒了族譜庇護,第二,田地這樣的命脈在人家手裡攥着,也會有所顧忌,若是不顧忌,也要想一想魏氏諸子的死啊。李巖的處理,則是更是巧妙,看似罰的最重,其實他損失最小,他在李氏中的權勢,本來就是來自做李峰的跟班和走狗,現在同樣如此,只是從族弟變成了奴僕,其實並沒有什麼損失。同樣,將他拘在身邊,也是一種束縛,一個奴僕,隨時可以打殺了,也不會有人在意。李巖現在除了對李峰忠心耿耿的辦事,沒有其它的出路了。你說,李峰這事處理的絕不絕?”
“絕,真是太絕了。”劉海打了一個冷顫,讚歎道
“審問之後的發展,明白不是失足,而是踢之後。明白信息有誤,發現責任方在我們後,我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啊!當時我的第一想法就是停止談判,不能在信息有誤的情況下和李峰談判,否則,我們被賣了,可能還在爲對方數錢呢。於是衝動的要停止談判,沒想到,李峰竟然同意了,真是讓我意外。”
“是啊!根據父親的分析,李峰那樣的人,怎麼會放我們一碼?”
“不知道,或是這也是對方的計劃,或是對方根本不在意,或者是出現了什麼突發情況,讓他也有中斷談判的意思,具體原因,誰知道呢?”
劉鎮同樣不解,只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調查清楚,到底怎麼回事?然後,制定出一個賠償方案,將這件恩怨儘快瞭解了。
通過的李峰面對面的接觸,他感覺壓力更加大了。若是有李峰這樣的敵人,他會寢食難安的。
“走吧,我們可能是最後一批離開的了。”
“父親,我們不是最後一個,劉淮他也還沒有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