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最後一次警告你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可以放你出來,但你必須都聽我的!還有,不準再逃跑!”顧異對着玻璃罐裡的大表哥這樣講道。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半,顧異在嘗試第八次和大表哥溝通……
罐子裡的白鼠,很熟練地又點了點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你爲什麼這麼熟練啊!他孃的,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你又想跑!”顧異氣不打一處來,但還是爲大表哥再次擰開了玻璃罐的蓋子。
白鼠再次獲得了短暫的自由,它先是在工作臺上裝模作樣地盤桓了一圈。
隨後,就是一個乾淨利索地跳躍,空中還轉體360°,落地都不帶水花的那種。
接觸到地面之後,大表哥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逃竄,這一次它的路線非常明確,輕車熟路地跑上了通往別墅一層的樓梯。
經歷了前面七次的失敗,白鼠不斷的在總結經驗教訓,規劃自己逃跑路線。
它被星河用蛛絲控制住的地點,慢慢從地下室,變到了別墅一層,再到別墅外,再到小樹林……
總之就是通過不懈的堅持和努力,越跑越遠。
當然,這其中的原因,除了大表哥對島上的環境越來越熟悉以外,還和星河的放水脫不了干係。
“果然又跑了……”顧異扶額,“星河,再把它抓住。”
八次了,八次了啊!
按照劇本來說,就算是孟獲來了,這個時候也該痛哭流涕,痛心疾首,痛改前非,然後俯首稱臣了啊!
這大表哥是吞金剛石長大的嗎,頭這麼鐵?
“不急,主人。這次星河要讓它三分鐘,讓老鼠跑一會。”至於星河對於貓鼠遊戲,似乎仍然保持着高昂的興致,樂此不疲。
其實,星河讓大表哥多跑幾分鐘都無所謂。
這隻白鼠並不敢跳海,海島四周全是望不到頭的蒼莽海面,它跳下去就是個死。
所以,它只能在海島上躲藏逃竄。
而只要大表哥還在海島上,熟悉海島每一個角落的星河,找到並抓住它就只是時間問題。
“隨便你。”正是因爲明白這一點,顧異沒有太去約束星河的玩心。
而且,星河這樣做,可以讓那隻不識趣的實驗白鼠知道,即便是讓它先跑個三五分鐘,自己這邊還是一樣能把它射在牆上。
使白鼠瞭解到彼此之間實力的絕對差距,也算是推促它投誠的手段之一。
“韓瞳,我們接着來改剛纔那段信息碼塊。”顧異又走到了韓瞳的身邊。
在下午到晚上這麼長的時間裡面,顧異其實並沒有在大表哥的身上耗費太多精力。
大部分的時間裡,他其實都在陪同韓瞳改語言交互模塊的代碼。
按照剛纔“七擒大表哥”的流程,顧異所做的不過就是對着那隻老鼠勸降幾句,然後把它放出來,隨它逃跑。
至於抓捕和堵截工作,全是星河的活。
甚至好幾次,大表哥被捉住了之後,顧異都會故意把它晾着,等到它被蛛絲束縛一個小時左右,才慢悠悠地晃盪過去把它捉回來。
“那組信息模塊我已經改好了。”韓瞳停下手裡敲擊鍵盤的動作,“顧異,大表哥好像很怕你。那個,或許,你換一種方式和它交流會好一點。”
“我有什麼好怕的?”顧異拉過一張椅子在韓瞳的身邊坐下。
嗯……曾經發言過,要把大表哥分兩鍋煲湯的人,你說有什麼好怕的?
“好了,三分鐘時間到!目標大表哥,叮噹貓出動!”星河的興致依舊高昂,操控着四架無人機從地下室疾駛而出。
“叮噹貓不捉老鼠。”而顧異,只是感覺到很無力。
“那就超威藍貓出動!”
“超威藍貓也不捉老鼠……”
……
海島的小樹林,幾棵鳳凰木的樹冠陰影之下。
大表哥小心翼翼的在落葉鋪滿的地面上匍匐前行,只發出窸窸窣窣的細微響聲。
那四個奇怪的“鋼鐵鳥”這一次似乎沒有跟上它,這讓這隻可憐的白鼠略微鬆了一口氣。
在林間躡手躡腳又爬動了一會,藉着樹冠陰影的遮蔽,大表哥前爪離地,站立了起來。
它微仰着腦袋,粉色的鼻尖不斷的聳動。
空氣之中,似乎有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屬於那兩個人類,也不屬於那幾只“鋼鐵鳥”的味道。
一股很危險的氣味。
出於小型齧齒動物謹慎膽小的本能,大表哥不願意再向前面未知的危險靠近。
但就在它想原路返回,或者繞道而行的時候。
“藏好了嗎?小老鼠,我來了哦,被抓到的話,就會把你吃幹抹淨的哦。”星河的聲音從搭載着擴聲話筒的巡查無人機內傳出。
聽聲音的大小,那架無人機已經距離大表哥非常近了。
只要可憐的實驗白鼠再耽擱一下會,毫無疑問,他就會再次被星河用粘稠晶瑩的白色蛛絲,射在樹幹上。
回想起被星河支配的恐懼,一想到七次逃跑七次被抓回來的屈辱,大表哥的內心的悲憤情感是洶涌澎湃。
於是一個上頭,這隻可憐白鼠邁動起了四肢,朝着小樹林的前方繼續跑動了出去。
大概只跑了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大表哥就後悔了,非常後悔。
如果現在給它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在剛纔它一定不會繼續往前跑,而是果斷扭頭投入星河的懷抱。
大表哥寧願被星河一發蛛絲射在樹上,也不想面對眼前這個……怪物。
此刻,在大表哥停住腳步的前方30米處,正坐着一個猙獰的人形怪物。
怪物背對着實驗白鼠,體型巨大,站立起來的話估計會有3米多高。全身像是被一層流動着的,粘稠的石油覆蓋。
總之,夜幕之下的可怖背影,猛然間見到這麼一個東西,鼠膽都嚇破了好嗎!
怪物似乎是在地面上挖掘着什麼,可以看見在它的身前已經被挖出一個深坑來。
它身上覆蓋着的石油般的粘稠液體,伴隨着它挖坑的動作,正不斷的涌動。在這些流動的黑色之間,還依稀看見些白色的濃稠條紋。
怪物一邊飛速地掘土,一邊還用低沉又沙啞的男性聲音癲狂地講話:“它不該被生下來的……它不該被生下來的!它想要背叛我!我感覺的到!既然我不能阻止它誕生,那我就在它誕生時殺了它!”
“我要親手,在我降生的地方,埋葬它……殺了它……深點……再深點!讓它窒息……讓它……死!”
土屑和土塊飛舞,怪物面前的土坑在變得越來越深,聽怪物講的那些話來推測,它可能是想用這個深坑,埋葬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