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
江寧市東部,羅仲勳專屬的別墅小院內。
一身戎裝的蔣建東,正滿臉不爽地走出別墅大廳,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含恨咒罵道,“真是個老不死的頑固分子,明明年紀都一大把了,還是不肯放權給我!”
蔣建東很不開心,因爲他是羅仲勳的女婿,已經在軍方系統中供職好幾年了。
他之所以加入軍方,是想靠着老丈人的關係,得到最快的提拔和升遷,最好能夠趕在羅仲勳正式卸任之前,順利接管他的所有大權。
然而事實卻沒有朝這個方向發展。
儘管自己是羅仲勳的乘龍快婿,可後者似乎並沒有將他培養成繼任者的打算。
就在一個星期前,蔣建東好不容易纔盼來了一次晉升機會,有位高官因爲年紀較大的緣故,主動提出退居二線。
蔣建東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成天圍在羅仲勳身邊,大獻殷勤,希望老丈人能夠將這個重要崗位交給自己。
誰知,羅仲勳居然把這麼重要的崗位,讓給了一位老部下,害自己白白眼紅了半天。
“老畜生,寧可把位置給別人,也不便宜我這個當女婿的!真特麼不是東西……”
蔣建東一邊走着,一邊在心裡惡狠狠地謾罵,由於想得太入神了,並沒有注意到馬路上,正有一輛綠色的吉普車飛馳而來。
而開車的人似乎也沒有注意到蔣建東,等司機反應過來,急忙踩下剎車的時候,車頭距離他已經很久了。
吱……
隨着一陣刺耳的魔胎摩擦聲,吉普車終於停下,只差一釐米的距離,就要撞在蔣建東的腰上。
“臥槽,幹什麼啊!”
蔣建東被嚇了一跳,本來心裡就十分窩火的他,瞬間暴怒,氣得一腳踹在引擎蓋上,指着駕駛室裡的人大罵道,“你特麼眼睛瞎了是不是?趕緊下來!”
車門隨即被打開,走出一個身上帶血的男人,滿臉無奈地道歉,“對不起,我剛纔走神了……”
“孟浩,你小子怎麼搞成這樣?”
蔣建東本想破口大罵,可直到看清楚了從車上走向來的人之後,卻直接愣在了當場,隨即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冷笑,“你不是號稱兵王嗎,平時很少看你這麼狼狽啊,怎麼,訓練的時候受傷了?呵呵,真想不到你也會有這種時候!”
面對他的冷嘲熱諷,剛下車的孟浩有點窘迫,但礙於對方的身份,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下頭,飛速說道,“首長還在家吧?我有很緊急的事情要找他彙報。”
說完,孟浩就敲了敲車窗玻璃,示意坐在副駕駛上的人也下來。
隨即,副駕駛大門也被人推開了,走出一個神情冷漠,顯得有些呆板的男人。
這個坐在副駕駛上的男人,自然就是秦風了。
在結束了第四個異常點之行後,他便坐上了這輛吉普車,要求孟浩把自己帶到羅仲勳的專屬大院裡來。
經過將近一小時的車程,這才順利抵達了目標地點。
聽到孟浩的催促聲後,秦風便懶洋洋地推開車門,走到了汽車外面,還沒等好好觀察一下週圍的環境,就看見了站在車頭前面的蔣建東,先是一愣,隨即便笑了。
對於蔣建東,秦風並不陌生。
雖然按照常規步驟,現在的兩人應該並不認識,可誰讓他是擁有兩世記憶的人呢?
在露出微笑的同時,秦風的內心也不由自主地盤算了起來,“想不到,居然會在羅仲勳的家門口遇上這小子,我可真是好運啊。”
想到這兒,他的笑容莫名變得有些冷厲和玩味。
蔣建東自然也看見了秦風,頓時更加錯愕了,從上到下掃視了這個陌生人一眼,隨即語氣不太爽地說道,“你是誰,這裡可是軍政大院,你怎麼回來這裡的?”
秦風沒有解釋,只是淡淡瞥了孟浩一眼。
後者立刻說道,“秦風是首長的客人,昨天晚上,是首長親自下令,讓我把他帶到這裡來的,不過中途遇上了……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所以一直拖到現在。”
“呵呵,原來害我老丈人白等了一晚上的人,是你啊!”
蔣建東瞬間就把眼角眯起來了,回想起羅仲勳因爲白等了一晚上而心情不好,剛剛把氣全都撒在自己頭上的一幕,心裡立刻騰起了一股怒火,上前指着秦風鼻子說道,
“你還挺拽的,居然害我老丈人等了你那麼久,既然說好是昨晚見面,爲什麼拖到現在纔過來?”
他一副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表情,按理說秦風應該很生氣纔對。
可是秦風沒有,只是雲淡風輕地瞥了他一眼,嘴角依然掛笑說,“孟浩剛纔不是解釋過了我,我們在路上遇到點麻煩,所以才耽誤了一晚上。”
“什麼麻煩,說清楚!”蔣建東卻擺出一副刨根問底的架勢,彷彿能在這裡做多大主似的。
秦風先是看了孟浩一眼,見對方沒什麼反應,這才玩味一笑說,“這些事跟你無關,快把路讓開吧,我的事情,你還耽誤不起。”
“你說什麼?”
果然蔣建東一聽這話,瞬間頭皮豎起,露出一副極度刻薄的表情,直接用手指着秦風的鼻尖,罵罵咧咧道,“你小子敢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 你知道我是誰嗎?艹,信不信我……啊!”
可惜沒等他把更難聽的話說出來,秦風已經果斷出手,輕輕釦住了蔣建東遞過來的食指,發力一坳。
一瞬間,謾罵聲就結束了,轉而變成了吃痛的哀嚎。
秦風保持着掰開他食指的姿勢,望着蔣建東那張疼得幾乎扭曲的臉,平靜道,“如果你學不會對別人尊重,那就讓我來教教你這兩個字應該怎麼寫。”
“你……特麼,快放開我!”
蔣建東疼得五官歪斜,不停地跺腳,試圖把手指頭抽回去,可惜無論怎麼用力,秦風掰在他食指上的手,都紋絲不動。
而一旁的孟浩,在聽到蔣建東的慘叫之後,不僅沒有馬上阻止,反倒故意把臉別向其他地方,心中暗笑。
當然了,他會露出這種表情,並不是因爲對秦風的做法有多認同,而是蔣建東這小子的確欠收拾。
仗着家世,這傢伙可沒少作威作福,尤其是對類似孟浩這種、深得羅仲勳器重的人,蔣建東總是找各種理由挑刺,各種爲難。
孟浩不收拾他,是因爲忌憚對方和首長的關係,多多少少要賣首長一個面子。
可他今天居然惹到秦風頭上來,自然難免要吃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