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時光,總會流逝得很快。
秦風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超過三天。
三天以來,他除了必要的進食和上廁所,幾乎從未離開過自己所屬的房間,也沒有跟旁人說過一句廢話。
這個天生的孤獨者,似乎很享受這樣的寧靜,哪怕十天半個月不說一句話,也仍舊沒有絲毫影響。
可王剛卻有點熬不住。
幾天的相處,讓他感覺自己這位發小好像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自從那天,秦風在送貨的路上打了一個盹之後,無論氣質還是性格,都產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
他幾次都想敲開秦風的房間,搞清楚這小子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可遲疑了好久,最終還是放棄了。
到了第四天下午,已經把自己悶在屋子裡很久的秦風,終於捨得打開門,來到客廳曬太陽。
幾天的休眠,加速了秦風傷勢的癒合,此時的他從外面看起來,已經和沒受傷的時候差不多,而且目光更爲銳利,氣息也更加深沉。
經歷過兩次異常點的秦風,進化程度不是王剛可以比的,雖然還沒有完成真正的突破,但卻已經差之不遠,光是那種散發在體內的殺戮氣息,也時不時讓王剛感到心寒。
望着終於走出臥室的秦風,王剛也鬆了口氣,急忙追上去問道,“你終於捨得出來了,把自己悶在屋子裡好幾天,到底在幹什麼?”
“沒什麼, 只是在策劃一些事情而已。”
秦風平和地笑了笑,回頭,看着這個面帶關切和擔憂的大胖子,忽然道,“剛子,下午陪我出去一趟吧,鍾雅楠的資金應該也籌備的差不多了。”
“好吧!”王剛先是點點頭,可忽然間又好似聯想到什麼,直接變臉後退了一步,“跟你出去沒關係,可醜話說在前面,你千萬別帶老子去異常點啊!”
“呵呵!”
望着王剛那嚇到幾乎扭曲的大臉盤,秦風忍俊不禁,說你特麼真是白長這麼好一身肉了,性格怎麼小得跟老鼠一樣?
秦風笑得很開心,是真正面對朋友的時候,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即便不談上一世的經歷,他和王剛也已經認識了二十幾年,好得同穿一條褲子。
秦風可以對任何人冷漠,對任何人的死法無動於衷,可在面對王剛的時候,卻絕不會這樣。
他還記得,上一世的王剛之所以慘遭分屍,爲的就是掩護自己突圍。
所以咯,重生之後,在秦風接觸到的所有人當中,王剛屬於絕對的“特例”,無論這死胖子拿什麼態度對自己,秦風都不會在意。
畢竟他們是兄弟。
面對秦風的打趣,王剛卻直接把臉哭成了倭瓜,“你特麼的好意思說我,看看你自己,都變成什麼樣子了?老大,以前的你不這樣的,我真的感覺不認識你了。”
“人都是會變的,並不稀奇。”
秦風卻沒有解釋下去的必要,搖搖頭,指向鍾雅楠留在外面的一輛汽車,“上車吧,咱們找那個女人‘討債’去!”
經過大半個小時的驅馳,兩人再度返回了之前那家食品公司。
不過這一次,秦風沒有走向曾經工作的後勤倉庫,而是大搖大擺地,走向了公司的總裁辦公室。
來到總裁辦公室外,秦風二話不說,一腳蹬開了辦公室大門。
此時的鐘雅楠就坐在辦公室座椅上,正準備對公司的高層們,下達“集團解散”的命令,可話還沒脫口,踹門聲已經傳遞進來,頓時將所有人嚇得一跳。
“誰這麼放肆?”
所有參與會議的高層,都忍不住站起來,齊刷刷地盯向了辦公室門口的身影。
當人們看清楚踹門的,居然只是曾經的一個“配送小工”之後,各種呵斥和叫罵聲就不約而同地響起來了,
“王八蛋,不知道我們正在開會嗎?你爲什麼闖進來!”
“就是,這個人好像是後勤倉庫的小工吧,真沒素質!”
“奇怪……他來這裡做什麼?”
面對着整個會議室嘈雜的竊竊私語,秦風視若無睹,直接移動目光,看向了坐在總裁位置上、臉色極其難看的鐘雅楠,一副理所應當的討債表情,“時間到了,錢呢?”
鍾雅楠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尖嘴猴腮的部門經理就跳了出來,“你誰呀你,怎麼跟鍾總說話的,你管誰要錢,我們鍾總怎麼會欠你錢?”
秦風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瞥了這傢伙一眼,一些關於此人的記憶,便涌上了腦海中。
沒記錯的話,這個尖嘴猴腮的傢伙應該姓肖,是業務部的主管經理,爲人刻薄,對員工從來沒有任何好臉色。
不過他似乎一直對鍾雅楠有念想,曾經還給這位鍾大總裁送過花呢。
“你聾啦,我在問你話呢,今天是公司的高層會議,你誰呀,跑來這裡搗什麼亂?”
肖經理顯然不認識秦風,畢竟上一世的秦風,只是一名毫不起眼的送貨小工,哪裡值得他被堂堂肖經理記住名字。
“我沒聾,既然整個公司高層都在,我就替這個女人宣佈一個消息吧。”
面對着極度囂張的肖經理,秦風的眼神卻充斥着淡淡的不屑,直接無視了他的質問,清了清嗓子,用很渾厚的聲音宣佈道,
“從今天開始,龍華食品公司正式解散,在座的各位都可以放下手頭的工作,回家歇着了。”
公司解散?
秦風話音剛落,辦公室裡頓時一片喧譁。
“這個臭男人,簡直多管閒事!”鍾雅楠仍舊坐在總裁椅子上,一臉的氣憤,氣得幾乎開不了腔。
她之所以返回公司,召開這場會議,的確是打算宣佈公司解散的消息。
畢竟面對即將來臨的末世,誰還有心情經營這些生意?
可無論怎麼樣,這家食品公司都是鍾雅楠的心血,即便要解散,宣佈人也應該是鍾雅楠自己,而不是他秦風。
這個傢伙越俎代庖的行徑,讓鍾雅楠有點咬牙切齒。
同樣的,身爲總裁的鐘雅楠沒有表態,那幫參與會議的高管們當然不服氣了。
還是那位肖經理,身爲一名合格的舔狗,他當然不肯放過在鍾雅楠面前表現自己的機會,於是便惡狠狠地站在了秦風面前,“你特麼有病啊,你憑什麼說公司要解散,又憑什麼跑來要錢,你當你是誰?”
“我誰都不是,你也不要那麼激動。”
秦風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一開口,卻語驚四座,“這些事,是鍾雅楠躺在我家牀上的時候,親口對我說的。”
什麼?
話音剛落,會議廳瞬間就炸了鍋、
剛纔還囂張跋扈得跟什麼似的肖經理,頓時猶如被電擊了一樣,條件反射般地嚎了一嗓子,“什麼,你上過她的牀……”
“不是我上她的牀,是她上了我的牀。”
秦風一邊糾正他的錯誤,還不忘瞥向滿鍾雅楠那張已經憋紅的臉蛋,“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