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王剛異常憤怒,那爆瞪的睥子深處,更是瀰漫出一股吃人的念頭。
身爲繼趙毅之後、江寧市的新一任守城指揮官,他手握重權,已然是整個軍方排得進前三的重要人物,卻偏偏一再受到阮彬的刁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原本只是負責科研工作的傢伙,居然在城市中組建了一股令人不容忽視的力量,甚至逐步蠶食掉了軍方的一些重要部門,背後還聚集起了越來越多的支持者,漸漸向軍方的權威發起了挑戰。
這一點讓王剛異常的惱火,但卻偏偏無可奈何。
阮彬身後,不僅站着許多擔任要職的支持者,手下更是掌握着一支極其神秘的“生化人”部隊,雖然數量算不上太多,但這些生化人的戰力卻異常兇猛,縱然是王剛也感到頗爲頭疼。
其次,自從羅仲勳無故病倒之後,江寧市的權力核心構造,也出現了很大的轉移,王剛身爲羅老的女婿,但卻始終無法獲得那些軍方老一輩高官的支持。
這些老一輩的高官,雖說已經不再負責具體事務,可是在軍中威信和影響力卻不容忽視,正是有了這些人的放縱,才導致阮彬的話語權越來越高,漸漸變得如日中天。
現在,這傢伙居然因爲一場戰役的失利,直接代表軍方高層,向自己發出責難。
名義上只是爲了調查戰場失利的原因,但卻很難不讓王剛聯想到,這傢伙實在借題發揮。
所以他纔會如此的暴躁。
不過嘛,面對王剛那極具壓迫感的瞪視,阮彬卻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不需要向我交代什麼,只是三天後的軍事會議上,大多數的高官都會針對守城軍最近的表現,給出相應的處置方案和人員調動,如果在這之前,你不能證明自己的領導才能,恐怕就必須要退位讓賢了。”
“呵呵,說來說去,你不過就是惦記我手上的這點權利而已。”
王剛將虎目一沉,面無表情道,“你想取代我,掌握江寧市的軍事權力,我看你還是不要妄想了,這些軍人都是羅老一手培養起來的,哪怕我的位置保不住了,他們也不會聽從於你的命令。”
“這可不一定。”
阮彬呵呵一笑道,“這些軍人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守護江寧市的和平,至於由誰來做指揮,誰來進行調動,並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問題,另外,只要我最先研發的試劑,能夠在全軍得到推廣,屆時整個軍隊的戰力也將進一步提高。”
“我絕對不會讓你如願!”
王剛緊攥着拳頭,兇悍的臉上,一道道青筋接連蹦現,“你研製的試劑根本就不完美,很多人都在注射那些獸血試劑之後,出現了極大地排斥,難道你想讓江寧市的所有軍人,都變成發瘋的怪物嗎!”
“你未免把話說得太嚴重了。”
阮彬輕輕皺眉,輕描淡寫地說道,“目前的獸血試劑的確還有不完美的地方,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因爲注射它而呈現身體的排斥反應,另外……”
話說到這兒,阮彬將眉頭一沉,笑容中莫名呈現出一些森怖的味道,“這些軍人,原本就只是我們的戰爭機器,就算失去了身爲人類的那一部分意識,其實也沒什麼嘛,拋棄一些人類感情,反倒能夠讓他們的戰力變得更強悍……”
“你給我住嘴!”
王剛眼中密佈的血絲已經猶如要跳出來,陰狠地說,“我不同意的改造計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這些跟隨我在戰場殺敵的戰友,成爲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
“既然你一再堅持,那我們就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阮彬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飛速起身道,“好了,研究院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回去處理,三天後我們再見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去,留下暴怒中的王剛,惡狠狠地盯着阮彬漸行漸遠的背影。
雖然王剛很想直接衝上去將阮彬撕碎,可理智還是告訴他,自己必須要懂得隱忍。
如今江寧市的核心構造已經發生了很大的逆轉,少了羅仲勳主持大局,導致整個軍方人心動搖,一些常年韜光養晦的傢伙們,也逐漸變得蠢蠢欲動,若是在這種時候直接跟阮彬翻臉,恐怕整個江寧市的權利核心,瞬間就要分裂了。
“這個該死的混蛋,究竟揹着我幹了多少事,爲什麼這麼多高官,都會主動佔到他那邊?”
沉默中,王剛惡狠狠地攥緊拳頭,可眼中卻是一片茫然和不解。
而就在他因爲這件事傷身的時候,身後傳來的輕輕腳步聲,卻一下子將王剛拉回到了現實。
“你怎麼來了?”王剛回頭,望着突然從密室中走出的羅婧,臉上難得擠出幾分溫柔的笑意。
此時的羅婧已經成爲了王剛名義上的妻子,雖然在這種亂世中,兩人並沒有大宴賓客、擺擺宴席什麼的,但兩人的關係早已被所有人所知。
許久未見,羅婧也從以前那個婷婷少女,搖身一變,成爲一名氣質淡雅美豔的少婦,雖然妝容淡雅,但卻有種頗爲高貴的氣質。
她腳步輕快地走向王剛,用一種極小的語氣說道,“阮彬曾經是我父親一手提拔起來的人才,可現在卻越來越過火,甚至趁着我父親生病期間,大肆染指軍方權力,這個傢伙對我們的威脅太大了,我和劉純志他們商量過,打算找個機會,直接……”
“千萬不要!”
王剛自然明白羅婧在想什麼,未等她把話說完,便飛快搖頭道,“現在的阮彬,早就不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科研工作者了,軍方內部有那麼多人對他表示支持,同時也接管了那麼多重要部門。”
“先不說刺殺能否成功,就算成功了,城市中很多重要部門就會立刻陷入癱瘓,更何況,他手下養的那批生化人也不是吃素的。”
王剛十分無奈地嘆着氣,忽然把手伸向羅婧的臉蛋,輕輕擦拭了幾下,柔聲說,“羅老呢,他還是沒有醒嗎?”
“沒有呢。”羅婧顯得一臉憔悴,十分無奈地嘆氣說道,“如果他能清醒過來,江寧市的局面也就能得到控制了,只可惜他現在的意識越來越恍惚,跟個植物人沒有太大差別,我已經嘗試過各種辦法,也找不出病因究竟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