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從魔道八鉅子中走出的是那個俊秀的青年,只見他一邊走,手上還不忘修剪指甲,很快就到了仙門一行人面前。
“我就是你們此戰的對手。”俊秀的青年擡起頭,環顧着仙門一行人,目光中透出淡淡的譏諷。
柳逸風看了諸葛真一眼,雖然名義上主帥是北宮問道,實際上決定每一件事的卻是他,第一戰若能取勝,對士氣是一個極大的鼓舞,柳逸風希望諸葛真出戰,是因爲此人乃諸葛一族的後人,比任何人都精明,也比任何人都謹慎。
諸葛真並沒有拒絕柳逸風,兩人間隱隱有一種不爲人知的默契。
“我就是你的對手。”諸葛真搖動着羽扇,來到俊秀青年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着面前的敵人。
他正在判斷,俊秀青年會施展出怎樣的手段,此人的掌中雖然有柄小刀,卻明顯不是用刀之人,因爲俊秀青年的手掌潔白如玉,就連一個老繭都沒有,此人精通的應該是法術。
諸葛真稍稍鬆了口氣,諸葛一族,博古通今,天下間的法術,他大部分都熟知,也清楚該如何破解,哪怕是魔道的法術也不例外,水鏡廬中有一項不傳之秘,北斗七星圈,結合了陣法和法術的精髓,一經施展,只要在百步之內,任何一種法術,都能被他還原爲真元力,北斗七星圈已經數百年無人修成,但諸葛真是一族裡罕見的天才,此術,他懂。
俊秀的青年看了諸葛真一眼,嘴角微微揚起,勾出一個充滿嘲弄的微笑。
“人人都說諸葛一族智慧過人,沒想到你居然連一句話都沒有聽懂,沒關係,我不介意再重複一遍,我就是你們此戰的對手。”
“我們?”諸葛真的臉上微微有些僵硬,驚疑不定地看着俊秀青年。
“你們,就是指你們所有人不妨一起上。”俊秀青年傲然地說道,眼裡的譏諷更濃。
柳逸風的臉色也變了,就連始終沉默寡言的北宮問道都擡起了頭,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俊秀青年的身上。
此人竟然打算以一己之力挑戰仙門七大驕陽,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口氣未免也太狂妄
了些。
但俊秀青年講這句話時,臉上異常平靜,就好像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現在你是否聽懂我的話了。”俊秀青年淡淡地說,言下之意,憑諸葛真一人,絕不是他的對手。
“聽懂了。”諸葛真用羽扇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俊秀青年,他素來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八歲時,他從睡夢中驚醒,一柄利劍已經架在了脖子上,一個黑衣蒙面人用充滿仇恨的目光盯着他,自稱是諸葛一脈的仇人,當時僅有八歲的諸葛真,不但沒有像尋常孩子一樣哭鬧,反而冷靜地揭穿了黑衣蒙面人的身份,原來此人正是他的父親,從那時候起,諸葛真就成爲了諸葛一族真正的繼承者,也記住了無論何時,無論遇到什麼事,都必須保持絕對的冷靜。
“所以你不妨和你的同伴一起聯手對付我,假如你真的是一個聰明人,應該清楚這是一個極爲寶貴的機會,如果你們七個人聯手,還有一兩成的把握戰勝我,換成別人做你們的對手,恐怕你們就連半成勝算都沒有。”俊秀青年用理所當然的口氣說道。
諸葛真也笑了,緩緩撤去羽扇,臉上浮現出從容自若的神情。
“我並不是沒有聽懂你的話,是你沒有聽懂我的話。”
“你說了什麼話?!”俊秀青年忽然板起臉。
“我就是你的對手,我,就是指我一個人對付你已經綽綽有餘。”諸葛真的眼中閃過一絲驕傲,身爲諸葛孔明的後人,他早已決心終其一生不向任何人屈服,他的祖先是人中之龍,龍的血脈,絕不會養出一條蟲。
俊秀青年的眼中卻浮現出一絲譏諷,看諸葛真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瘋子和傻瓜。
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說話之人是燕舒雲。
“貴客遠道而來,若是輕易就將他們打發走,未免有失禮數,他們一共有八個人,你只可招呼一個,我們每個人都不妨露一手,好讓仙門的人知道我們魔道的手段。”
俊秀青年的臉色微微一變,很快又平靜下來,直到這時他才真正將
諸葛視爲對手,因爲他只能招呼一個,因爲這句話是燕舒雲講出來的。
燕舒雲的話,對他來說就是法旨。
感受到俊秀青年將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諸葛真的額頭上淌下了一顆冷汗,不由自主緊緊地握住手中的羽扇,準備迎接敵人狂風暴雨的攻擊,令他出乎意料的是,俊秀青年居然轉過頭,向魔道七大鉅子走去。
“等一等!”諸葛真忍不住將俊秀青年叫住,他不明白對方爲何會不戰而退。
可諸葛真纔剛剛喊出這三個字,立即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眼前陣陣發黑,他竟然連站都站不住了,整個人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俊秀青年回過頭,用充滿嘲弄的目光注視着諸葛真。
“我早已出手,你卻絲毫沒有察覺,他們也一點沒有發現,現在你總該相信,憑我一個人就足以對付你們八個人了吧。”
鮮血順着諸葛真的嘴角淌下,他呆呆地望着俊秀青年,臉上漸漸浮現出深深的恐懼。
“瘟疫宗......”諸葛真喃喃自語道。
俊秀青年笑了,笑得有幾分靦腆,又有幾分得意。
“你早就知道瘟疫宗是魔道八宗之一,早就知道瘟疫宗最擅長的就是毒功,也早就在來的路上吞下了能解百毒的丹藥,可是你還是逃不過我的手段,你可知道這是爲何?”
諸葛真沉默不語,他這一生中,經歷過的大小鬥法有數百次,每一次都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他本是一個滴水不漏的人,諸葛一族,都是這種滴水不漏的人。
“因爲無論你的智慧有多高,始終還是一個人,瘟疫宗的手段,是神鬼莫測的。”
這是諸葛真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伴隨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倒在了地上,一雙眼睛很快變成死灰色。
仙門一行人,皆是倒抽了一口涼氣,儘管他們早就知道黃泉大會是一場殘酷無比的廝殺,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出現了第一個犧牲者,太歲走過去,試探了一下諸葛真的鼻息,她的手立即不停地顫抖起來。
諸葛真,已經是一個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