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瀰漫間,粗重的暴鳴響起,一道黑影從左側衝了過來。
張全安嗅到濃烈的腐臭味,臉色一變,下意識的將劍擋在身前。
“咚!”
骷髏魘魔撞到劍上,巨大的力量讓他擦着地後退了七八米,劍身彎曲出一個驚人的弧度,再彎一點說不定就要斷了。
張全安攤開五指,掌心靈力涌動,凝聚出一個璀璨的符文,流光婉轉間,將周圍映照的通透。
這符文對魘魔似乎有剋制效果,它嚎叫一聲,避開光芒,不敢直視。張全安趁機一掌拍在它下頜處,力量倒沒什麼,只是符文鑽了進去,讓魘魔抱着腦袋,瘋狂的嘶吼。
舉起長劍,其上燃燒起一層淡淡的青焰,張全安正要一劍插進它的脖頸,魘魔閃過身子。眼見着就要落空,張全安只能退而求其次,劍勢一變,像毒蛇吐信般鑽進它的胸膛。
瞬間,青焰和劍氣一同爆發,魘魔半邊身子直接炸裂開來,血肉落在地上,燃燒起黑色的氣流,變成了一汪血水。
“撲通,撲通。”
張全安看見魘魔肋骨中一顆銘刻着詭異花紋的心臟有力的跳動着,這雖不是它的要害,但失去心臟,魘魔一身的力量也要去掉五成。
張全安自然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剛想再進一分,骷髏魘魔就一把抓住了長劍。青焰燃燒間,它的手掌像是烤肉般滋滋升起白煙,頃刻間就只剩發黑的手骨。
魘魔沒有痛感,只有本能,手骨用力,似乎想將長劍捏碎,但又談何容易。
長劍是張全安用青雲石請煉器師花費近半月時間煉成的,屬於靈器的範疇。不僅堅固非常,遠超凡鐵,而且對劍氣等招式有顯著的增幅,要是能被輕易捏碎,張全安當初也不會花費數千兩銀子煉製此劍。
“吼。”
似乎也察覺到這一點,魘魔眼窩中血色火焰一閃,張全安意志到不妙,趕忙移開腦袋,但還是晚了半秒。
紅光映照在他臉上,即使張全安有抵制迷魂術的秘法,也不免呆滯了一瞬。這點時間,足夠魘魔舉起手,一拳打在他胸膛上了。
“噗。”
巨力迸發間,張全安像是破布一樣飛了出去,狠狠撞在一面倒塌的牆壁上,面色一白,捂着胸膛吐出一口鮮血。
這還是魘魔來不及用全力的結果,如果使出全力,張全安不死也要重傷,就不是吐一口血的事了。
魘魔站立在原地,將手中長劍丟在地上,黑氣涌進傷口處,短短時間,肋骨上就生長出肉芽,迅速覆蓋蔓延,不消幾息就能讓傷勢痊癒。
“咳咳,還真是一刻也大意不得。”
張全安擦去嘴角的血液,撐着牆壁站了起來,伸手一招,地上長劍憑空飛到了他手上,發出清脆的劍吟。
“剩下的靈力還剩三分之一,再用一點,就不能使用風極斬了,到底該怎麼辦。”
張全安心亂如麻,不知該怎麼抉擇,甚至動了退意,但一直以來的傲氣讓他下不了這個決心,劍柄握的嘎吱作響。
“大人,你怎麼樣了。”
這時張全安聽到了幾個巡守長得聲音,他轉過腦袋,見熊剛他們站在三十米外的屋頂,不敢靠近,回道:“我還好,你們就待在那裡,不要過來。”
熊剛喊道:“大人,我們就沒有一點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幫忙?
張全安苦笑一聲,我都自顧不暇了,你們能有什麼辦法。
他回頭擋住骷髏魘魔的攻擊,再次纏鬥在一起,熊剛等人面面相覷,羞慚道:“難道,我們就這麼幹看着?”
“轟。”
外泄的力量溢散,所有碰觸到的東西無論是青磚,還是石頭,花草,樹木,一瞬間都被擊碎成糜粉。看着場中激烈的戰鬥,夏易嘴角微微抽搐,暗道這就是開靈層次的力量嗎?和真氣境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一個地。難怪開靈境又被稱作先天,這種力量,普通的武者怎麼可以媲美,差距大的難以想象。
他之前一直以爲開靈就是比真氣境厲害一點的武者,就如同真氣境與煉體境比起來一樣。現在才發現這個念頭是何其的可笑與不自量力,以張全安展現的力量和速度,恐怕一個照面就能將他斬殺,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而他不知道的是張全安還在儘量壓制靈力的消耗,如果全力出手殺傷力至少還能提高三成以上。
吳謙苦笑道:“那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光是戰鬥的餘波就能將我們碾壓成碎片,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李燕深以爲然的點點頭,內心被深深的無力感掩埋。
一劍震開骷髏魘魔,同時凜冽的劍氣將地上的青磚切割成細小的豆腐塊。張全安面現狠辣,拖下去必死無疑,殊死一搏反而有一線生機,儘管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也只能嘗試了。
正舉劍要動手,他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頭也不回的大叫道:“你們拿到腐骨水沒有?!”
夏易一愣,馬上回道:“拿到了,就在我手裡,還剩兩瓶半。”
張全安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太好了,這樣還能提高兩成的勝算,當即迴應道:“待會我會使出最強的招式,你們兩個人負責接應我,兩個人衝上去將全部腐骨水砸在這魘魔脖子與腦袋上,然後將其骨骸砍斷,聽明白沒有?”
說道這裡,魘魔又重新撲了上來,張全安不由分說的舉起長劍,伴隨着一聲清亮的劍吟,滾滾劍氣如潮水般以他爲中心擴散,周圍無論是建築還是草木一瞬間千瘡百孔。
骷髏魘魔肉體上被切割出數十道細小的劍痕,黑色的液體滴落,一時也無法接近處於劍浪中的張全安。
將全部靈力注入劍身中,其上的青光幾乎凝成實質,黑夜中彷彿出現了一尊青色的小太陽,光彩讓人無法直視。
“嗡嗡嗡——”
長劍咔咔作響,似乎承受不了如此龐大的力量,張全安的臉色慘白如紙,丹田處的靈力幾近枯竭。
他狠狠的一咬舌尖,在血液與痛楚的刺激下恢復了一分精神,手中長劍重若萬鈞的揮了出去,整個院子爲之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