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張晨算錯了工資和提成,張晨這些日子的提成確確實實有一百萬,不過分爲了兩部分,一部分是九月的工資,會在本月的十五號發放。
另一部分是十一黃金假期的提成,也是最大的一部分,只能到下月十五號才能領取。
王柯強小心翼翼的問張晨:“還有七天便發工資了,能不能等等?”
“人命關天,實在等不及了。我必須在明天早上籌到一百萬,否則小妹明天無法順利手術,以後的康復治療也沒有錢買藥做檢查。”王柯強的解釋猶如刀子鑽着他的心,急的眼圈紅紅的,差點哭了出來。
明白張晨是急着籌錢救人,張虎,王琦和唐洪波當即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張哥,我有兩萬的積蓄,先給你。”
“我有五萬。”
“我有三萬。”
“我這有二十萬。”王柯強說完,稍微頓了頓,又從皮帶裡抽出一張存款單,不好意思的對衆人解釋,“這是我存的私房錢三萬塊。”
張虎的兩萬,王琦的五萬,唐洪波的三萬,加上王柯強的二十三萬,合計三十三萬,離明天一早要交的六十萬醫藥費還差二十七萬。
同事們能慷慨相助,張晨非常感動,但是加在一起錢也不夠啊!
張晨也想過,去找大姐和二姐借錢,可是他聽阿虎說過,爲了給張晨買捷豹XJ,她們兩個幾乎花光了積蓄,估計實在沒有錢了。
“要不,我把這輛捷豹XJ賣給車行?”張晨爲了籌錢,什麼都顧不上了,語氣堅決的問王柯強,“能賣多少錢?”
王柯強在海邊市二手車市場摸爬滾打一二十年,瞭解每個主機廠車型的行情。
捷豹的品牌保值率非常非常低,哪怕是精品的車況,兩三年的車齡,幾乎貶值一小半。
況且二手車市場的車商們不認捷豹這個車型,即使張晨的捷豹XJ是新車,原價一百萬出頭,現在能賣到八九十萬,算是不錯了。
所以王柯強認爲張晨一時衝動要賣車,非常不明智,簡直虧大了,純粹是亂來。
“張晨你先別賣車,我想到了一個辦法。”王柯強轉身跑進了經理辦公室,很快從裡面向着張晨招手讓他進來。
張晨四人快步走向了經理辦公室,沒有進門,張晨便看到了車行保險櫃已經打開,裡面存放着的一疊疊紅色的現金。
辦公室裡開着空調,王柯強站在保險櫃錢依舊緊張的滿臉通紅,額頭全是細密的汗珠,甚至在不住的顫抖。
張晨四人停下了腳步,愣在原地,驚得瞪大了眼珠,全部呆傻了一樣。
他們全部明白了,王柯強爲了不讓張晨賣車,爲了給病人籌款,這是準備挪用車行的公款啊!
感動的淚水在張晨眼眶裡打着轉,明白現在栽贓陷害王應良的事情還沒有處理結果,這個節骨眼上,王柯強挪用公款給自己,是罪上加罪,一旦事情敗露,鐵定會被開除扭送到警局,上百萬的金額,夠他蹲上幾年,十幾年牢獄了。
不能爲了救一個親人,卻把另一個朋友推進火坑。
張晨的心中有感動,有無奈,有自責,打定主意,堅決不要王柯強準備給自己的公款。
張晨示意張虎,唐洪波和王琦守在門口,不能放任何人進去,他自己走進了經理辦公室,順手關上了房門。
經理辦公室的房門緊閉,張虎三人神情緊張的肩並肩站成了一排,堵住了門口。
很快辦公室裡有了響動,張晨和王柯強似乎爲了什麼爭吵了起來。
張虎三人悄悄的轉身,聽着低沉的吵鬧聲,他們臉上露出了疑惑的模樣,着急上火的卻不敢推門進去勸架。
“哎,你們幹什麼呢?”不知道什麼時候蔣芳顏仰着小腦袋出現在了張虎三人面前,“張晨人呢?”
“不知道,興許在那邊。”張虎三人緊張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狂跳,千萬不能讓蔣芳顏知道王經理挪用公款的事情啊,結果他們三人不約而同的搖頭,同時伸出了手臂指向了遠處。
搞笑的是,張虎三人胳膊所指的是三個不同的方向,一下子暴露出他們是在撒謊。
“嗯?你們騙我。”蔣芳顏雪白的手指點着張虎三人,眯着雙眼奸笑着,“張晨一定是在辦公室裡,對不對?”
“沒有。”張虎三人異口同聲的否認,再次指向了遠處,可還是指的方向不同,“在那裡。”
“張晨和老王一定揹着我玩什麼好玩的。”蔣芳顏笑的花枝亂顫小屁股亂扭,忽然,看向了四海車行門口的方向,嚷嚷了起來,“表姐,你怎麼來了?”
張虎三人心裡原本就緊張,被蔣芳顏一咋呼,當即嚇的傻眼了,朝着車行大門的方向看去。
“哎,沒人啊!”車行門口別說沒有老總穆清,連個客戶也沒有。
張虎三人恍然大悟,壞了,上當了。
就在這時,蔣芳顏早已擠到了張虎三人中間,伸出了右腳踹向了房門。
“姑奶奶,你可不能進去啊!”張虎三人急的都快哭了,死命的去攔蔣芳顏,害怕她進去後發現王柯強挪用公款的事情。
不知道是經理辦公室的房門太不結實,還是張晨沒有把鎖關好。
砰的一聲巨響,眨眼間蔣芳顏已經踹開了門。
木門劇烈的抖動後,露出了好大一條縫隙,嚇的張虎三人有的去攔蔣芳顏,有的伸手去抓門把手。
出乎張虎三人意料的是,蔣芳顏踹開了房門,並沒和他們預料的那樣直接衝進去。
蔣芳顏雪白的小手揚起,把一個黑乎乎的小鐵罐子穿過房門的縫隙,扔進了經理辦公室。
蔣芳顏絲毫沒有進門的意思,她的身體不進反退,撤向了後邊。
趁着這個機會,張虎三人慌忙關好了經理辦公室的房門,唐洪波不放心的又用手使勁推拉着,確定房門鎖好之後,他們用身體死死的堵住了門口,一臉警戒的防備蔣芳顏再次闖過來。
蔣芳顏站在了張虎三人對面,歪着小腦袋一動不動,可是她眼角的笑意透着一股陰謀詭計,讓三人感覺渾身冰涼,總覺得蔣芳顏在使壞。
“臥槽,什麼東西……”對面的蔣芳顏沒有任何動靜,經理辦公室裡卻傳來了張晨的尖叫聲。
隨即一股股濃厚的刺鼻菸霧從房門的縫隙中奔涌而出,張晨和王柯強的尖叫聲瞬時變成了歇斯底里的吼叫,聲音悽慘悲痛滅絕人寰。
經理辦公室的房門後面發出重重的捶打聲,哐哐的響個不停。
張虎三人懵逼了,他們不知道蔣芳顏究竟幹了什麼,他們不知道這刺鼻的煙霧是怎麼回事,他們不知道爲什麼張晨和王柯強在辦公室裡面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
張虎三人愣了好一會兒,突然齊齊的發出了尖叫聲,想起來了辦公室裡的張晨和王柯強。
三人一起用力撞開了房門,只見和着火了一樣,鋪天蓋地的刺鼻菸霧滾滾而出,瞬間籠罩了附近好大一片區域。
這濃厚的煙霧辛辣無比,站在濃煙中,張虎三人感覺自己的眼睛和皮膚如火燒般的疼,雙眼無法睜開,還不斷的打噴嚏,咳嗽個不停。
“不帶本姑娘玩,讓你們嚐嚐催淚瓦斯的味道。”在蔣芳顏得意的喊了一嗓子後,張虎三人終於知道濃煙是什麼東西了。
他們顧不上自己的身體,彎腰低頭衝進了辦公室,很快找到了地上躺着的張晨和王柯強,然後三人一起死命的把他們拖了出來,跑到了遠處,清新的空氣才使大家感覺好受一點。
張虎三人蹲在地上抹眼淚,劇烈的咳嗽着,還不忘拍打着張晨和王柯強的臉頰,驚慌失措的呼喚着他們的名字。
張晨和王柯強估計是被薰的厲害,久久的沒有反應,張虎三人和趕過來的王龍飛、侯磊嚇的小心肝砰砰狂跳,滿腦門的汗瞬時下來了。
罪魁禍首蔣芳顏盯着地上躺着的張晨和王柯強,他們緊閉雙眼的慘狀嚇壞了她。
蔣芳顏撲通跪倒在張晨身邊,一雙小手不停的搖晃着他的身體,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他的名字。
過了一會兒,張晨和王柯強終於清醒了,張虎幾人高興壞了,眼淚嘩嘩的流,也不知道是樂的,還是被催淚瓦斯薰的。
張晨和王柯強雖然醒了,但是他們滿臉的鼻涕和眼淚,感到頭暈腦脹,雙眼火辣辣的疼。
張虎端來了盛滿清水的洗臉盆,幫着張晨和王柯強仔細清洗了雙眼,他們兩個才停止了哀嚎,堪堪的睜開了雙眼。
蔣芳顏這個小八婆純粹是故意的,只不過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太過分。
衆人冷冷的盯着蔣芳顏,嚇的她雙手捏着衣角低頭不住的後退,等待着承受張晨心中滔天的怒火。
張晨和王柯強在別人的幫助下盤腿坐在了地上,他們心裡這個鬱悶啊!
當時他們兩個正在爲是否動用公款的事情吵的臉紅脖子粗,突然間房門被踹開了,一個黑乎乎的小鐵罐子被扔了進來,沒等兩人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四周變得灰濛濛一片,刺鼻的煙霧籠罩住了他們。
難受,痛苦,無法呼吸。
張晨和王柯強瘋狂的捶打着房門想要衝出去,可是卻無法打開,結果由於房間太小,催淚瓦斯的密度太大,兩人當即被薰暈了過去。
張晨仰着腦袋盯着蔣芳顏,冷冷的不說話。
蔣芳顏本來就被張晨整了好幾次,當即嚇的連連後退,最後哇的一聲哭了。
“我坦白,我交代,我招供……”蔣芳顏退到了遠處,與張晨保持了安全的距離後,淚流滿面哽咽的說,“我扔的是催淚瓦斯,這是我託家裡遠洋貨輪的船長從國外帶回來的……”
蔣芳顏老老實實的交代了作案的工具,作案的動機,她以爲張晨和王柯強在辦公室裡有什麼貓膩,卻不帶着她玩,一時興起才扔了一顆。
和警局做筆錄似的,蔣芳顏從作案工具的來源,價格,使用方法,以及實際使用效果交代的詳細備至,……
尤其是講到實際使用效果,小八婆更是興奮萬分,都忘了張晨就是第一個受害者,她傻乎乎的走了過來,又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圓圓的東西,給張晨介紹:“張晨你看看這個,你看看嘛,這個比剛纔的催淚瓦斯還流弊……”
看到衆人全部好奇的圍了過來,蔣芳顏一掃臉上的陰霾得意萬分顯擺着:“這個是土法制造的催淚瓦斯,勁可比國外買的催淚瓦斯大多了,而且製造方法簡單,價格便宜,威力大了許多,衝老王屋裡丟上一顆,準把他薰的直撓牆,哈哈哈。”
“非常簡單?”大家來了興趣,一個個揉着眼睛好奇的問,“怎麼做呢?”
“用四川小紅辣椒,放鍋裡熬煮成辣精,取出來加點酒精,清涼油和好。
用三份硝酸鉀,兩份糖,適量小蘇打,混合好了放鍋里加熱融化,再把辣精混合物倒入,混合好了取出來,趁還柔軟時插入棉線搓成的導火線,最後用鋁箔包好,殺傷力槓槓的。
我保你來一顆,能讓你一輩子看見煙就尿褲子。”
“真的嗎?給我一顆。”張晨突然把手伸了過來。
蔣芳顏把小圓球遞到了張晨手裡,馬上就後悔了,因爲她發現張晨瞅着自己的眼神中冒着兇光。
張晨反覆拋擲着小圓球,不怒反笑:“你說殺傷力槓槓的,我想用你做個試驗,看看實際效果如何。”
“師父,你可不能亂來啊!”蔣芳顏嚇的小臉都綠了,哭喪着臉祈求,“這可不好玩,會死人的。”
“不好玩?會死人的?你剛纔把催淚瓦斯丟進屋裡時,有沒有考慮我和王叔的感受?”現在你想起我是你師父?晚了。
張晨的氣的雙眼充血,揮舞着手裡的加強版催淚瓦斯,衝着張虎等人嗷嗷叫,“兄弟們,抓住小八婆,關進辦公室,我也要她嚐嚐被薰暈的滋味。”
張虎等人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走向了小八婆。
衆人把蔣芳顏圍了起來,還沒有動手,蔣芳顏急眼了,不知道從身上哪裡又掏出了兩個加強版催淚瓦斯,一手一個高舉在空中:“都別過來,把我逼急了,大家一塊倒黴。”
蔣芳顏舉着兩枚小圓球,一臉的決然,要和大家同歸於盡。
衆人剛剛被催淚瓦斯薰怕了,他們一個個慌忙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張晨,詢問他怎麼辦。
張晨冷着臉沒有說話,一直死死的盯着蔣芳顏,忽然露出了璀璨的笑容,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情,最後竟然哈哈大笑起來,費力的起身朝着她走了過去。
張晨先是怒不可遏,現在又笑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簡直和川劇變臉一樣,
蔣芳顏被張晨看的心裡發毛,感覺他的舉動太反常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了心頭。
張晨踉踉蹌蹌的一步一步緩緩走向了蔣芳顏,蔣芳顏害怕了,覺得手裡的兩枚加強版催淚瓦斯的威懾力還不夠,又從身上掏出了兩個,一起對準了張晨。
“咦,你身上藏了這麼多的東西?”張晨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小八婆,她穿着牛仔馬褲,體恤衫,沒有挎包或者什麼口袋之類的東西,這麼能藏下這麼多的東西?
蔣芳顏很快忘了現在正和張晨對峙的事情,她呵呵笑着,獻寶似的又從身上掏出了兩包瓜子,一個手機,一盒口香糖……
很快,零零散散的東西放在了蔣芳顏腳下,匯聚成了一小堆。
最後,蔣芳顏衝着張晨眨着眼睛,得意的問:“你們看,我像不像哆啦A夢?”
“我看你像饞嘴貓。”蔣芳顏腳下的東西,零食佔了一小半,剩下的赫然還有四個圓球狀的加強版催淚瓦斯。
張晨走到了蔣芳顏面前,不再提什麼報仇的事了,伸手攬住了她的肩頭,親熱的像失散多年的親人:“蔣小姐啊,求你給事唄……”
“蔣小姐?你竟然叫我蔣小姐?”蔣芳顏心裡咯噔一下,迷茫的擡頭看向了張晨,張晨的行爲舉止如此的異常,難道他被催淚瓦斯薰的昏了頭。
聖人曾經曰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也難怪蔣芳顏詫異萬分,以前張晨稱呼她一口一個小八婆,剛纔還要把她關進辦公室,大刑伺候。
現在親熱的叫着蔣小姐,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地。
果然,張晨說出來的話讓蔣芳顏很是震驚:“蔣小姐,你家裡辣麼有錢,借我點錢救命吧!”
“救誰的命?”好奇寶寶蔣芳顏以爲有什麼八卦,可是她聽張晨說出小妹的病情,還要借一百萬,爲難的低下了頭。
聽說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得了重病,需要一百萬救命,蔣芳顏非常同情小妹,甚至留下惋惜的淚水,一個勁的想去醫院看望王強一家。
但是蔣芳顏告訴張晨,不是她小氣,不肯借錢,是因爲前些天她一天花了一百萬給張晨幾人發工資,結果事情敗露,被表姐懲罰,身上不許超過一千塊錢。
所有,蔣芳顏現在實在是沒錢啊,要是有錢,也不會來四海車行玩,還和這些個沒理想,沒抱負的二傻子玩了一上午的絕地吃雞,下了十幾盤象棋。
蔣芳顏手指過衆人,發動了羣嘲技能氣的所有人臉色通紅,恨不得把小八婆關進辦公室,再丟進去所有的加強版催淚瓦斯,把她薰死,再薰死。
蔣芳顏解釋的清清楚楚,張晨體諒小八婆的難處,站在了原地傻眼了。
剛纔他想起了蔣芳顏小富婆的身份,以爲能從她這裡借到足夠的救命錢,以爲小妹有救了,誰能知道蔣芳顏被穆清限制了零花錢,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千塊塊錢,比自己還窮。